果然如顧錦城所說,在媒體見面會上,傑森當場簽署了關於蘇氏集團高層調動的命令,而命令的詳細內容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公佈於衆。這一個星期,正是考驗人心的時候,也是讓股票集聚回增的時刻。
“喂,你又去哪裡啊?”
陸之然關了電視,顧錦城立刻起身穿上了外套。
“我當然要去事故現場看看,需不需要我的幫忙啊?”
“事、事故現場?等等我啊!”
陸之然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可他剛剛追上顧錦城,顧錦城卻又不走了。
“怎麼了?傻站在這裡做什麼?”
陸之然順着顧錦城的目光看過去,就像是看見了海上蛇妖美杜莎一樣被石化了,“你們……你們慢慢聊,那個、那個……啊,小張啊,剛纔你說什麼文件有問題?”陸之然打着哈哈,腳底抹油跑了。
“他似乎不怎麼歡迎我來啊?”程佳琪笑着捋了捋額前的捲髮。
顧錦城徑直問道:“找我有事?”
“剛剛和公關部的部長見過面,商量好了關於宣傳片的方案,說是要等你的簽字,所以我就將文件送上來了。”程佳琪說着就遞上了一封文件夾。
顧錦城接過之後隨手翻了翻,“這種事情不用你親自來,而且讓陸之然簽字就可以了……”
“我只是想做得更好而已。”
程佳琪甜甜的笑着,粉紅的脣蜜像是誘人的水果,讓每一個男人都想湊上去咬一口,可是顧錦城的心卻全然不在這裡。他隨手把文件夾塞給了走過的一個文職,吩咐她交給陸之然,又擡頭看向程佳琪,“我現在有事很忙,就不能陪你了。”
“你忙什麼?我可以幫你嗎?”
顧錦城的腳步一頓,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什麼似的。
幾乎同時,薛雲陽已經開車進了蘇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也不知道薛伯母什麼時候得知的這個消息,因爲薛雲陽不記得她又開了電視,可是她就是知道了傑森回國並簽署了調動高層的命令,而薛雲陽也立刻被趕了來。
雖然他以前和傑森的關係不錯,但是因爲和蘇流年分手的緣故,傑森和他大打一架後,二人再沒有聯繫過了,突然這樣跑來,薛雲陽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寒暄,開門見山,還是再來一架?
“靠!”一個女人的聲音。
薛雲陽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的車子撞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倒在了方向盤上,胸口一陣一陣抽着痛。
“喂喂喂!下車!下車!”
薛雲陽勉強擡起身子,車窗幾乎都快被一個女人拍壞了。
“你給我出來!你看看我的車,都被你撞成什麼樣子了?”
薛雲陽扶着額頭剛剛開了車門,那個女人就連拖帶拽的把他揪了出來。
他仔細的看了眼,對方的車和自己的車都撞得不輕,車燈是全部報廢了,車頭似乎也都翹起來了,兩輛車好像就是對直了撞上去的。但是不應該啊,就算自己出神分心沒有看見她,她也應該看見了自己纔對。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
薛雲陽轉身,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雖然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們都還很小,彼此間沒什麼記憶,但是在他媽媽給他看的照片裡,這個女人的臉他記得清清楚楚。
“你……你是顧希晴?顧錦城的妹妹?”
顧希晴一愣,眼神迷離的看着他,冷笑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不會是昨天晚上那家酒吧的男公關吧?你也不用追我追到了這裡啊!”
“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是那個人。”
“哦,那你是誰啊?誰家的小子連小姐我的車也敢撞?”
“他是薛雲陽,曾經薛氏財團的後人,現在的,律師。”
薛雲陽和顧希晴同時尋着聲音看去,帶着墨鏡,腳踩普拉達的小子,正是傑森。顧希晴怔怔的又看向薛雲陽,匪夷所思的問道:“你……就是薛雲陽?律大畢業的高材生,薛雲陽?”
“高材生?他這樣的人,也能成爲高材生?能考上大學就不錯了!”
薛雲陽淺笑着看向傑森,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或許吧。”
“所以你現在就回來,是因爲你知道美國大學的畢業率很低。”
“嗯,有道理!”
說話間,傑森已經站在了薛雲陽的對面,摘下了墨鏡。
卡在他們中間的顧希晴左看看薛雲陽,右看看傑森,突然說道:“那我的車,總該有人賠償吧?”
傑森立刻笑道:“這小子已經破產了,而我和他關係不好,所以不會幫他的。你這輛粉色蘭博基尼的murcielago lp670-4 sv,我猜讓他賣了自己都賠不起你這輛車的一個螺絲!”
“開法拉利的人,還是破產的?”顧希晴看了眼薛雲陽的車。
傑森壞笑着搭過顧希晴的肩頭,道:“所以說有人是打腫臉充胖子啊!我說美女啊,我的車就在對面,不如我帶你去兜兜風啊?”
“她是你姐姐未婚夫的妹妹。”
“所以我們才更般配,不是嗎?”
薛雲陽聳了聳肩,問道:“電視上不是在播你的新聞嗎?怎麼又來停車場了?”
“無聊唄!該我出的鏡頭都出完了,我還坐在那裡做什麼?怎麼樣,美女?”
顧希晴走向薛雲陽,猛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得意的笑道:“不好意思了,我未來嫂子的弟弟,我更喜歡薛大律師多一點!不如,就薛大律師帶我兜風吧!”
“他車都爛成什麼樣子了?”傑森用墨鏡指着已經拋錨的法拉利。
顧希晴卻眨了眨眼睛,無所謂道:“我讓司機再給我開一輛過來就是啦!”
傑森翻了翻白眼,“車子,你也不讓他賠錢了?”
“反正有保險。”顧希晴笑道。
傑森攤了攤手,“ok!隨你高興。”
顧希晴得意的看向薛雲陽,誰料薛雲陽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道:“我對你沒興趣。流年……”
傑森做了個誇張的動作,轉身過去,果然是蘇流年緩緩走來。
“怎麼回事?”蘇流年看了看車頭變形的蘭博基尼和法拉利,皺起了眉頭。
傑森上前搭住了她的肩頭,笑道:“你的前男友和現任男友的妹妹出事故了唄。”
蘇流年用胳膊肘頂了頂傑森的胸膛,疼得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還不趕緊開車去和培培他們匯合,是你的接風宴,又不是我的。”
傑森揚了揚手中蘇流年的車鑰匙,擠出一副乖巧的樣子,小跑着走了。
蘇流年這纔看向顧希晴,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了嗎?”
“我纔不用你管!你這裡和酒吧的距離近,昨天晚上找不到車位才停你這裡的,怎麼,想要告我啊?”顧希晴又挽住了薛雲陽的胳膊,趾高氣揚道,“我有律師,我纔不怕你呢!”
蘇流年雙手抱肩,道:“這裡又不是我的私人停車場,我告你什麼?你收拾收拾趕緊回家吧!一身的酒味兒……”
“我回不回家還要你說?真是的!”
薛雲陽還沒有說什麼,傑森已經摁響了瑪莎拉蒂的喇叭。
蘇流年淡淡的向薛雲陽說了聲“走吧”,偌大的停車場裡就只剩下了顧希晴。
“喂!薛雲陽……”
傑森一腳油門,把顧希晴的聲音徹底淹沒在了汽車的轟鳴中。
“老姐,每次見面都要在老媽面前裝成和你不共戴天的樣子,很累的耶!”
傑森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轉了個彎,直奔市中心。
“那是你裝的嗎?我真心覺得我們不共戴天。”
蘇流年坐在後排,和薛雲陽一起。
“fine,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爲了誰回來的?”傑森冷嘲熱諷道,“總之,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從小到大可從來沒讓你失望過,這一次,你就讓我在江州多待一段時間吧!我不想那麼急着回美國。”
“怎麼了?我以爲你會更喜歡美國的生活。”
傑森停頓了很久,薛雲陽始終沉默,不知道過了多少紅綠燈,傑森才突然說道:“離開家太久了,才知道思念是什麼滋味。”
蘇流年心頭一震,卻是暖暖的不知道說什麼。
薛雲陽別過臉看向車窗外,臉色漸漸暗淡下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在車窗上飛逝而過卻留下了長長的痕跡。從車窗外看,就像是薛雲陽臉上的淚痕一樣。
瑪莎拉蒂一直開到了市中心最熱鬧的玫瑰廣場,這裡地段繁華,高樓大廈就像是灰色的叢林,想在這裡找停車位難如登天,如果沒有蘇流年這樣的家世背景,在這樣的鬧市裡是不可能擁有一個專屬的私人停車位。
剛剛停好車,蘇流年的電話立刻響了起來,來電人卻是顧錦城。
蘇流年盯着電話看了很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傑森和薛雲陽同時看向蘇流年,等了片刻,終於見蘇流年接起了電話。
“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看了新聞了?”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等我的電話嗎?”顧錦城的聲音玩意十足。
蘇流年的臉立刻陰沉了起來,不耐煩的低吼道:“有事說事!”
“沒什麼事,見面談吧。”
“見面?誰有空和你見面……”
蘇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顧錦城竟然掛斷了電話!
“omg!他掛我電話?!”
“老姐,你到底走不走啊?”傑森不耐煩的催促着。
蘇流年賭氣的撇着嘴,收起電話,挽着傑森和薛雲陽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快步穿梭在各色人羣中。他們三人並肩而行,足以成爲鬧市裡最搶眼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