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可根本說不出話,無力望向他的一對黑眸裡,慢慢閃動起水光。
佟佑安眉頭緊擰,始終凝着她的眼睛,漸漸的,他眼底的戾氣被她眼中的水光所清散,他把她困在身後的牆上,冰冷的牆讓她忍不住顫抖。
“你知道嗎?我恨你長着這樣一張臉,你讓我連懲罰你都下不去手……”佟佑安的指腹輕輕的摸起她的臉……
看着他漸漸和緩的臉色,鍾亦可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啞,“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髒。沒有……”
她覺得很難過。
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她就忽然變成了一個人儘可夫的髒女人。
可是天知道,她除了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沒有和任何男人發生有過關係……
佟佑安眯起黑眸看着她,她悲慼的表情,和深深刻在他記憶裡的那張容顏漸漸重合起來,讓他越看越心疼。
往事一幕幕上涌,瞬間把他壓垮。他很想讓他心裡的她知道,他從沒想欺騙她利用她……可是她爲什麼不聽他的解釋,爲什麼要做出那麼決絕的事……
他憤怒之極,像是想給自己難忍的悲痛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她從沒有如此害怕過誰,無論平時的她看上去怎麼堅強無所謂,她畢竟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
她終於哭了起來。
“佟總,我錯了……求你放了我吧……”
她的哭聲讓佟佑安一下子從混沌中驚醒,他那原本迷茫心痛的表情倏然變得冷厲,“是你?”
鍾亦可不明白他這句問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抓緊他的手臂,連連點頭,“是我,我是鍾亦可,我是你妻子……”
“妻子?”佟佑安忽然一聲冷笑,“沒想到我佟佑安竟會娶一個別人不要的女人做妻子,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扮可憐?莫不是在遺憾我不是姚望?嗯?”
冷汗涔涔的鐘亦可死死的抿緊嘴脣,倔強的她,再也不肯發出半點哭聲和求饒聲。
“以後如果再敢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糾纏,你會知道你的下場?”他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她的聲音輕的像飛旋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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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過後,佟佑安徑自走了出去,走之前,他連看都沒再看鐘亦可一眼。
鍾亦可靜靜的任思緒放空了很久,不由緩緩彎脣,露出一抹滿是嘲諷的笑意。不管看上去多麼優雅的男人,一旦誤以爲自己被戴了綠帽子,都會暴怒的露出原始的本性。
之前的姚望是這樣,現在的佟佑安也是。
只不過姚望選擇的是卑鄙的毀滅她的一切,而佟佑安選擇的是給她銘心刻骨的身心懲罰。
她打開衣櫥找出來一件浴袍,裹緊身體站在鏡前,看着自己有些憔悴的臉,努力的微笑着。
每次她受傷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可以讓她肆意流淚的懷抱給以安慰,所以她已經慢慢習慣了用麻木的微笑,給自己的傷口上藥,慢慢等着傷口的痊癒,再迎來新一個傷。
可是,沒有誰生來喜歡受傷的啊……
她曾經希望選擇依附佟佑安這棵大樹後,她受的傷能夠少一些……
今天的事大概只是個意外,以後她不再和其他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不再激怒佟佑安,也許日子會慢慢好過起來的吧……
她把自己浸在了溫暖的溫泉池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漸漸想起姚望威脅她的那些話,她想提前給柳黛君一些提醒。
撥通了電話,卻聽見柳黛君的聲音有些低啞,而且聽筒裡似乎有醫護人員的說話聲。
她心頭一跳,“黛君,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