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電話裡柳黛君一再的解釋自己只是因爲不小心摔了一跤便被家人安排住院,她和寶寶都沒有事,可鍾亦可還是擔心的不得了,如果不親眼見到她確認她真的一切如常,她心裡隱隱的擔憂便無法散去。
於是和她確認了醫院以及病房,鍾亦可便立刻起身準備過去看她。
可尷尬的是,她發現自己沒有可以穿出去的衣服。
旗袍被佟佑安撕碎,前一天自己新買的衣服因爲去做造型換掉了,放在了姚望的車子裡。她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把偌大的別墅每一間屋子都尋遍,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女人的物品,衣櫥裡全是些做工上乘款式不俗的男裝,她猜想這裡恐怕是佟佑安的一處居所。
不過,在看到這裡沒有任何女人逗留的痕跡後,鍾亦可的心莫名的輕鬆許多。無論有沒有感情基礎,一個潔身自好的丈夫總歸比一個拈花惹草的丈夫讓人覺得寬心。
腦子裡忽然就閃過昨晚挽着他手臂狀似親密的那個女人的臉,鍾亦可皺了皺眉,努力壓抑着自己想去打探他們關係的念頭……
她拿起手機,翻看着前一天的未接來電。
既然佟佑安說打過兩個她沒接,應該就是她在做按摩的時候,或者睡熟以後。
果然查到了那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撥了出去。
很快被掛斷。
她愣了下,蹙眉猶豫着,咬咬牙再次撥了出去。
“什麼事?”那邊忽然響起的熟悉聲音,嚇了她一跳。
“對不起佟總,我要出去看我的朋友,可我沒有衣服可以穿,能不能麻煩你……”
“晚飯後你纔可以自行安排。衣服自己想辦法。”
簡短兩句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鍾亦可愣愣的看着手機,半晌纔回過神,把那串號碼儲存了下來。
聽他電話裡冰冷的語氣,她纔想起,今天晚飯要去他爺爺奶奶家的事。沒有他的允許,她怎麼能隨便改變計劃呢。而且聽他的語氣,沒有衣服這種瑣事,她居然沒腦子到去打擾他?
她笑了笑,看來她真是不會討好她的這位金主呢,以後要好好學學了,免得再受苦。
她於是找來服務員,領着她去中心的購物區選了一套衣服回來。穿戴整齊後,她便坐在花園裡,一面愣神,一面等着佟佑安回來。
佟佑安是在五點多的時候,踏着薄薄的暮色走進了院落。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可以出發了?”
“好。”鍾亦可立刻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她原以爲經歷過幾小時之前的那件事後,再次見面的他們多少會有些尷尬,可他們之間平淡的,就像從沒發生過那場讓她痛不欲生的風暴。鍾亦可完全看不出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這個男人,她真的一點都看不透……
他又恢復了她最初印象裡那樣的淡漠優雅,這讓她覺得輕鬆了些許,也讓她覺得諷刺良多。所以,這就是他們以後的相處模式了吧。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學習着他的樣子,收放自如?
一路凌亂的想着心事,兩人基本零交流。
很快車子就開進了某個戒備森嚴的軍區大院。
他淡淡說了一聲,“到了。”
“好。”
鍾亦可於是便一路緊隨着他,進了家門。
一進門,佟佑安臉上的表情暖了許多,他高聲喊道,“爺爺,奶奶,晚飯備好沒有?”
“好了好了,一接着你電話就讓人準備啦。”薛文錦立刻笑着從裡面走出來,卻在看見鍾亦可那一瞬間,笑容漸失,一臉詫異,“佑安,這是……”
“鍾亦可,我妻子。”
簡單的六個字,卻重如千斤。
薛文
錦似乎一時消化不了這幾個字的含義,“你的妻子,不應該是昨天我們一起見過的鐘勝藍嗎?”
“換了,這個比那個強。”佟佑安說着,看了一眼鍾亦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他眼神怪怪的。
薛文錦喃喃道,“你這孩子,你在搞什麼名堂……你爺爺他……”
說話間,佟國風的笑聲響起,“佑安和勝藍啊,快點進來,快進來!”而在看見進來的人是鍾亦可時,他笑容倏變,“怎麼是你?”
鍾亦可尷尬的笑了笑,佟佑安拿出紅本遞給他,“沒錯,這就是您的孫媳婦,老鍾家根正苗紅的孫女,鍾亦可。”
佟國風接過結婚證一看,立刻把它摔回給佟佑安,勃然大怒,“胡鬧!婚姻豈是兒戲?!”
佟佑安面不改色,淡淡說道,“正因爲婚姻不是兒戲,所以我這麼多年從來都不想結婚,可您卻一再的逼我。也正是因爲婚姻不能當兒戲,所以即使我被迫要順從您的命令不得不結婚,也不能選一個品行不正的女人,將來給佟家丟臉。”
“品行不正?你說誰品行不正?是勝藍還是眼前這個?”佟國風氣的直咳嗽,指着鍾亦可,“就因爲昨天聽她幾句胡言亂語,你就信以爲真?勝藍的解釋你不是沒聽見,你怎麼不相信勝藍?”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爺爺,消消氣。”佟佑安拉着他坐下,“再說您逼我結婚的目的不就是給您生重孫嗎?我給您娶回來這個孫媳婦比那個鍾勝藍漂亮的多,考慮到下一代的質量,我也得選她不是嗎?”
他這些話讓鍾亦可難堪之餘,心底那些迷霧也漸漸明瞭,不管他此刻的話玩笑的成分佔了幾分,可其實他結婚是被逼無奈之舉,這是事實。所以他纔會胡亂找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
而且,他娶她的目的之一,竟是要把她當成基因優良的生育工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