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王天昊甩去一身的疲憊,踏上了新的征程。
兩個人又回到了大梁山,天昊正式進入了父親的公司。
王海亮打算立刻培養他,讓他爲以後接手公司做準備。
王天昊剛進公司的時候,做了兩個職位。
第一個職位,是保安公司的總經理,他手下有兩家保安公司,二三百號人,管理着大梁山每天數萬遊客的安全問題。
第二個職位,是山果收購經理。
大梁山如今果園的數量達到了一萬七八千畝。每年的山果收購達到數十萬噸。
這些山果可都是飲料廠的原料,工廠正常運轉的保障,更是山民們生活來源的保障。
王天昊加入了繁忙,爲父親挑起了一少半的負擔。
幾天以後,Z市的新工作下來了,責令王天昊趕緊歸隊。
上面經過研究,覺得他對沙狼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明辨是非,親手緝捕,應該嘉獎。
而且他職位再次提升,成爲Z市公安某系統的副處。
可王天昊卻斷然拒絕了,因爲他厭倦了徵殺,厭倦了追捕犯人的日子,想歸於平淡。
高隊長沒辦法,只好三顧茅廬,親自來到大梁山,跟他陳明利害。
兩個人找了個飯館,坐定,高隊長問:“天昊,你爲啥不爲前程考慮?你的夢想不是做個好警察嗎?”
王天昊笑而不語。
“你倒是說啊?到底是爲啥?你可是拜年難得的奇才啊?不做警察可惜了。”
王天昊說:“有些事情我看不慣,不能隨心所欲,而且這個世界是錢說了算,權說了算。我覺得這個職責不再神聖,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
高隊長也不語了,低着頭抽菸,他當然明白天昊的意思。
王天昊不想被社會的大染缸侵染,不想沉淪,墮*落,只想安安穩穩做個生意人。
人各有志,在所難免。他終於說出了唯一的要求:“天昊,如果以後有什麼大案,我要你幫忙,你會不會袖手旁觀?”
王天昊道:“雖說咱們不再一個地方工作了,可兄弟情義還在,你有什麼困難找到我,我不一定會幫。
如果有強悍的匪徒作案,無法抓捕,你只管吩咐,一個電話過來,我會赴湯蹈火。”
高隊長點點頭:“那就好,我先謝謝你,目前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需要你幫忙。”
天昊問:“啥事兒?”
高隊長說:“大梁山大梁王的藏寶圖,是不是在你這兒?”
王天昊一愣,覺得高隊長這次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點點頭:“沒錯,的確在我這兒。”
高隊長的臉紅了,道:“那我能不能懇求你,把藏寶圖交出來,送給上面。”
“你們想幹啥?挖掘大梁山的寶藏?”
陳隊長說:“不是挖掘,是考古。這麼說吧,其實很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大梁山的樑王墓。
而樑王墓的秘密目前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寶藏是集體的,我代表集體懇求你。”
王天昊擺擺手:“高哥,你如果說別的事兒,我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沒錯,寶藏是集體的,可也是我們大梁山人的,是大梁山的老祖先留給我們最大的財富。
既然是我們大梁山人的,那麼就應該有大梁山人來決定。
那是大梁山人的老祖先,你帶着人刨我們的祖墳,這件事怎麼好意思張口?……明天,我也帶人去挖你的祖墳,行不行?”
王天昊的話沒好氣,將高隊長說得老臉紅一陣白一陣。
“天昊,你再考慮考慮,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早晚一天,大梁山的寶藏會被那些盜墓賊給挖開,將裡面的寶藏弄走。
我們是爲了保護寶藏不被流失,決定有計劃的考古發掘,跟那些盜墓賊是不一樣的。
不單單盜墓賊,外省的那些考古學家也虎視眈眈盯着大梁山。他們有專業的考古隊,經驗都很豐富。
他們有一百種辦法將樑王墓弄開,而且正在跟咱們本市的考古隊競爭。不能便宜了他們,這是我們Z市的財富。”
王天昊說:“誰來也不行!樑王墓挖不得,別的我不敢保證,想挖開樑王墓,三五萬人到這兒也是個死。
不要說走進樑王墓的迷宮,想到達墓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高哥,你回去告訴他們,就說我王天昊說的,我會用一生的精力保護樑王墓不被破壞。沒有人可以從這兒拿走一兩黃金。沒有人可以靠近樑王墓一步……算我求求你,別動我們的祖墳行不行?”
老高說:“天昊,我說了不算啊,上面是有計劃的,到時候你扛不住啊。”
“扛不住也要抗,對於那些意圖不軌的人,我會一命抗爭!”
“你這麼固執?”
“就是這麼固執。”
“沒得商量了?”
“沒得商量!”
高隊長一臉的灰心失望,嘆口氣道:“如果是你的外公命令你交出藏寶圖,你交不交?”
“我親外公?你說的是大毛爺,還是喜來爺?”
高隊長生硬地說出三個字:“張喜來!而且他已經成立了考古隊,拿到了考古發掘的正規手續,隨時準備對樑王墓下手了。”
王天昊的心難受起來,面目十分冷峻:“我外公這是怎麼了?爲啥要回家挖自個兒的祖墳?”
高隊長道:“這是明擺着的,墳墓裡有七色花,也就是九葉一枝花,傳說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益壽延年。你外公張喜來不行了,被癌症折磨了十幾年,他要挖出九葉一枝花當做救命的良藥。”
王天昊明白了,啥都明白了。
當初從S市回來的時候,石女曾經告訴他,小心張喜來。
石女就是被張喜來僱傭的。
很久以前,張喜來就對樑王墓關注了。
當初追捕張二狗的那些人,應該有張喜來的一撥。
只是不知道,將張二狗打暈,變成傻子,是不是張喜來那波人乾的。
張喜來是明裡一套暗裡一套,暗地裡安排人爭奪,陷害張二狗,綁架大癩子。
明裡卻又衣冠楚楚,利用紳士的身份,成立考古隊,收攬那些所謂的考古學家,拿到大梁王寶藏的發掘權。
目前,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啥都準備齊了,等的就是樑王墓迷宮的藏寶圖。
從前,他覺得藏寶圖在張二狗哪兒,所以就對張二狗下手了。
再後來,他又覺得藏寶圖在大癩子哪兒,所以對大癩子也下手了。
他跟白冰,還有白冰的父親高教授應該是一夥兒的。
他纔是背後最大的主謀。
白冰躲在大梁山小學一直不走,一定也是張喜來安排的。這女人就是外公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小特務。爲的就是索取大梁王的藏寶圖。
藏寶圖在王天昊的身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早就將這個消息散步了出去。
天昊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的目的,就是想勾出幕後的主使是誰。
哪知道卻把自己的外公給勾了出來……。
王天昊不是張喜來的親外孫,可畢竟是爹老子的親丈人。
這種關係真他孃的亂。誰讓爹老子在二丫掉下懸崖以後,又娶了玉珠?
靈靈跟張喜來纔有血緣關係,跟天昊是沒關係的。
王天昊覺得很爲難,弄清楚這一切,他有點棘手。
要知道,他的能力還不能與張喜來周旋,首先是地位不對等。
張喜來在Z市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跺一跺腳四方掉土。現在雖說不是藍天集團最大的股東,可他的影響力還在。
真正可以對付張喜來的,是爹老子王海亮。
讓他們爺倆兒去那兒掰扯吧,我還懶得摻和呢。
天昊說:“高哥,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大梁王藏寶圖的事兒,我做不了主啊,我要跟爹商量一下。”
老高點點頭:“我知道,大梁山真正的高人不是你,而是海亮叔。他纔是樑王墓的重中之重。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也無法靠近樑王墓的。
天昊,我來這人只不過是提醒你小心點,告訴你將要發生的一切,我本人是沒有惡意的。”
天昊說:“我知道,高哥,慢走不送,我要找爹去了。”
老高擺擺手:“你走吧,我會自己回酒店的。”
王天昊馬不停蹄,直接開車回到了工廠。去辦公大廈見父親王海亮。
王海亮還在哪兒忙。王天昊氣喘吁吁,茶水也顧不得喝一口,就跟跟父親交代了一切。
他告訴爹老子,當初高教授跟陳隊長到大梁山探險,沙漠裡豹子跟沙狼那事件,還有這次村子裡鬧鬼事件,幕後的主使既有可能跟外公張喜來有關。
高教授的資金是外公提供的,豹子跟沙狼是外公收買的,大癩子是外公讓人綁架的。包括張二狗當初被人打成瘋子,也跟外公有牽扯不斷的關係。
王海亮聽完,手裡的筆顫抖了一下,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天昊,這些消息你都聽誰說的?”
天昊說:“高隊長,還有石女,石女在S市,告訴了我關於外公的一切。”
王海亮嘆口氣,說:“造孽啊,你外公神經了,他瘋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交給我處理。”
王天昊點點頭離開了。
這一晚,王海亮徹夜沒睡,腦子裡都是張喜來善良慈祥的面容。
他不相信丈杆子會搞出這麼多事,那是多麼和善的一位老人啊?
三十年前,王海亮着手修路,資金遇到了困難。是張喜來一手將他提拔了起來。
他做了村長,以山養路,所有的山貨都是張喜來收購,得來的利潤,又返回大梁山。
耗費七八年的光景,山路終於修通了。
那時候,他跟張喜來簽下了一個合同,張喜來爲山路注資。而大梁山的優先開發權,是屬於藍天貿易公司的。
原來從那時候起,張喜來就給他王海亮佈下一個局,這個局一直布了三十年。
他的目的,不是帶着村裡人致富,不是真的想幫着女婿一飛沖天。
終極的目標,竟然是樑王神墓,是大梁王丟下的那束九葉一枝花。
現在,簽約的合同還在,就放在王海亮的保險櫃裡。
剩下的二十多年,張喜來一直在幫着王海亮拓展事業,開藥廠,飲料廠,成立煤窯廠,鐵礦廠……呼喚出數萬人口,讓大山成爲了經濟開發區。
藍天貿易公司的人在大梁山挖過來挖過去,找的同樣是樑王墓的下落。
忽然,海亮覺得張喜來很齷齪,這不是在利用我嗎?
這還是不是那個慈祥的老丈人,自己尊敬的父親?還是不是那個心胸廣闊,大度慷慨的企業家?
王海亮覺得,他很快就會跟張喜來反目成仇,勢不兩立。
經過這件事以後,他們不再是翁婿,而是生意場上的冤家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