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的問題很好解決,再換一根料子不就行了嘛,反正溫煦這裡的料子也多。甥舅兩人換了一根料子,這一次由杭向東一個人頭到尾自己把控,你還別說,經過半個小時的忙活,杭向東又是鋸又是鑿的,四方牀腿料子一點點就在杭向東的手裡做成了。
“看看!”杭向東自己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才把手中的料子交給了溫煦。
溫煦接過了料子伸手摸了一下,用眼睛瞄了一下,立刻對着舅舅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次可是真心稱讚老舅了:“舅舅,你這手藝的確不錯!”
杭向東臉上全是滿足,客氣了一下,這才說道:“不行了,比起十幾歲的時候退步了不少,不過就算是再怎麼退這根子還在,擺弄幾次感覺差不多就回來了。別人不說,比起你小子來那還是高出不少的!”
“那是自然,我擺弄這個其實就是個愛好,沒事的時候擺弄擺弄打發時間的”溫煦說道。
聽到溫煦這麼一說,杭向東道:“這個愛好雖說特別,不過也不錯,總比打麻將賭錢什麼的要好,來來,我把以前你叔外公交給我的東西也和你說說,這門手藝也算是傳下去了”。
這麼着甥舅兩個就在工作室裡一個教一個練習了起來,杭向東學的時候,木匠那全都是手藝活兒,一把鋸子,兩三個刨子,加上墨斗最多還有幾個小零件兒就可以走家串戶的找碗飯吃了,討生活全都憑的是真手藝,你要是做的不好人家說不準還得讓你賠料子。
杭向東一邊向溫煦講述着以前老匠人的生活,一邊教着溫煦基本的木工知道,像是刨子怎麼使喚,鑿子又該怎麼握起來省時省力,木頭上打孔怎麼才能打的直等等。
兩人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認真,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溜走了。
“哥,爸,吃飯啦!”
兩人正的忙活的時候,工作室的大門被推開了,杭辰手中拿着一個毛桃走了進來,一邊啃着桃子一邊對着兩人說道。
“好了!”杭向東一聽說吃飯了,於是對着溫煦說道:“剩下的明天再教,你要是吃完了飯有時間的話多練習一下,熟能生巧,手藝活就是這樣,說一千遍一萬遍不如拿上了手做上一遍!”
“我知道了,舅舅!”
杭辰一邊啃着桃兒,一邊伸着腦袋向着四下裡打量了起來,女孩嘛看到機器什麼的興趣總歸是不是很大,掃了一眼屋內的佈置,丫頭就對着溫煦說道:“哥,你也太土豪了一點兒,這麼大的房間不住人,擺這麼多的機器,多浪費啊!”
“你懂什麼”杭向東說了閨女一句,拿起了擺在木頭堆的衣服,提起衣服來抖了一抖,把上面沾的一些木屑之類的抖了下來,掛在胳膊上向着門口走去。
“走,回去吃飯去!”
到了門口,把杭辰往門口一推,父女倆先出了工作室,溫煦這邊放下了手上的東西,稍微整理了一下也跟着出了門。
到了前院還沒有進屋,溫煦聽到院子門口有聲音傳了過來。
“叔爺,叔爺!”
溫煦望向了門口一下子還沒有看到人,等了兩三秒鐘一個小不點兒纔出現在了門口,小傢伙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手裡提着着一個竹篾的小籃子,到了門口看到溫煦立馬就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不算整齊的小牙。
“叔爺,我大(土話,爹的意思),讓我給您送點兒櫻桃”小傢伙帶着小跑兒站到了溫煦的面前,把自己手上的小籃子提了起來。
溫煦伸手一看,籃子裡的小半籃子的櫻桃,一個個都是紫紅色的,沒有超市裡那麼油光水亮的,色彩也淡了不少,不過看起來果肉有點兒透光,溫潤溫潤的感覺,有些果子背陽的一面還帶着點兒微黃的小斑塊兒。
一看這櫻桃,溫煦伸手捏起了一顆放到了嘴裡,嚼了一下起先是嚐到了微酸,這一點兒酸味兒帶着口中生津,再嚼下去之後就是酸甜酸甜的了,口感十分不錯。
“回去替我謝謝你大!”
溫煦笑着提起了籃子。
小傢伙這邊看着溫煦拿了籃子,於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叔爺,籃子你得還我,我娘囑咐了一定要讓我把籃子拿回去,要不是回去讓我吃筍子炒肉!”
“我知道了!”溫煦聽了笑着伸手在小傢伙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跟我進去,叔爺給你拿點兒吃的”。
“好咧!”小傢伙一聽有吃的,立馬甩着胳膊跟在了溫煦的身後,對於小人兒來說,溫煦家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對於他們來說奶糖,罐頭纔是最好吃的,像是這種無公害的鮮果,他們經常吃反而不覺得有什麼好。
提着籃子進了屋,溫煦看到了客廳的茶几上,餐廳的桌上擺着小十個筐筐籮籮的,裡面不是水果就是一些嫩玉米棒子、鮮花生之類的。
“哪來的東西?”溫煦隨口問了一句,
李玉梅這時已經把菜給做好了,正準備出來收拾餐桌呢,聽到溫煦的話立馬回答道:“都是孩子們送來了,我說你們這裡人也太客氣了一點兒,拿了點兒棗子回去,立馬送了這麼多的東西來”。
杭向東聽了點了點頭說道:“你懂什麼,這是禮尚往來,大家不一定送你差不多價的東西,但是拿了你的東西都是隨手送點兒什麼。這是鄉親們過日子的習慣,也是鄉親們在間相處的方式,我也好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善意了!”
溫煦也就是隨口這麼一問,不用聽李玉梅說他想想也知道什麼情況了,現在把籃子往桌上一放,自己上了樓沒有一會兒就拿了一小包,差不多二三十塊的奶糖走了下來。
這個時候李玉梅已經把櫻桃倒進了一個裝杏兒的小籮頭裡,溫煦看到之後,把手中的奶糖放到了籃子裡,然後纔對着小傢伙說道:“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別貪玩!”
小娃子居然對溫煦說道:“叔爺,我又不傻!天馬上就在下大雨了!我走了啊!”
說着小傢伙對着周圍的人腆着笑臉,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一邊向着門外走一邊伸手就把籃子裡的奶糖袋拿了出來,手撕了兩下沒有撕動,小人兒立刻用上了嘴,咬着袋子的封口,一隻手這麼一拽,糖袋子就開了。
到了門口,小傢伙一擰把手,然後用後背這麼往門上擠,擠開了門的同時,一顆奶糖已經剝好進了嘴裡,就這麼樣一氣呵成不見任何拖泥帶水的情況,一出了門奶糖就已經吃了起來。
嘴裡吃着奶糖的小娃子心情也好,甩着自己手中的籃子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好吃!好吃!”
杭辰啃完了手中的毛桃,趁着溫煦看小孩子出門的功夫,已經洗了小半碗玻璃碗的櫻桃,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伸手給正的忙活的李玉梅嘴裡塞上一顆。
“少吃一點兒,等會兒飯不吃了?”杭向東看到女兒一個拳頭大的桃子下了肚,現在又抱了半碗櫻桃,於是立刻說道:“櫻桃要少吃,這東西上火!”
李玉梅笑着說道:“你以爲她晚上還能吃晚飯?你們沒進來之前,她已經吃了不少啦,兩個蘋果下了肚,一個兩三個油桃……”
“哪有這麼多,就一個油桃”杭辰立刻糾正的母親的話,伸出一根手指擺了一擺,示意自己只吃了一個油桃。
“好,一個就一個,那梨子吃了兩個吧?……你們以爲她晚上還能吃的下嗎?”
隨着李玉梅的報賬,溫煦發現這丫頭還真的吃了不少。
李玉梅一邊說着,一邊把桌上的籮筐之類的拿到了一邊,溫煦和杭向東甥舅兩個也伸手幫起了忙,三人收拾好了桌子,把菜一一端到了桌上,這時杭辰這丫頭直接抱着自己手中的玻璃碗坐到了桌邊。
“別給我盛飯了,我吃幾口菜就行了”杭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飽了,飽了!”
杭向東則是對着溫煦問道:“村裡的這果子還不少,現在還有人種果樹?”
溫煦說道:“以前的,現在哪裡還有人種啊,最多就是在院子裡點幾株葡萄,屋後種點兒這麼一兩株之類解解饞,這些估計是以前老廢園子裡摘的!”
“好園子還在?那明天等去看看”杭尚東聽了立刻決定明兒去瞧瞧,對於他來說,老果園也是回憶啊。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杭辰一聽說出去,而且是去果園,立馬要求加入隊伍。
“行!”杭向東一聽愉快的同意了。
四口人圍着桌子吃飯,對於溫煦來說自然是特別的溫馨,就算是李玉梅和杭向東時不時的訓兩句小表妹,溫煦都覺得充滿了濃濃的家味道。
溫煦家裡其樂融融,首都西山大院的一個小別院裡,同樣也是其樂融融的樣子,一個鬚髮全白的老頭兒現在正一臉笑容的望着,歡呼雀躍的如同小孩子一樣的中年婦人,這個婦人身着一件紅色的外套,一邊在身上比劃着合適不合適之類的,一邊衝着老頭兒說着什麼,把老頭兒逗的笑眯眯的。
讓人一看這場景就不由的想起一個成語:綵衣娛親!
這位婦人自然就是師尚真的姑姑了,這位有個習慣,每次一回京,第一個來的地方一準兒就是老爺子這裡,陪着老爺子吃頓飯,然後嘮上一天半天的,要不怎麼說師家的老爺子一直就很喜歡這個女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師尚真徑直的走了進來,看到了屋裡打扮的跟個小丑角似的姑姑,面無表情的叫了一聲,然後向着祖父走了過去。
“爺爺,身體這兩天感覺怎麼樣了?”師尚真湊到了老爺子的耳邊,問道。
“好,好,你怎麼回來了啦,不是說這個月不回來了嗎?”老爺子說完也不等師尚真回答,轉頭對着站在門口的警衛員說道:“小李,小李,去和廚房說一聲,晚上多加一個菜,要帶肉的,就紅燒肉吧,我的孫女回來了!”
“首長!”警衛員有點兒爲難了,因爲醫生讓老爺子注意飲食,少吃一些紅肉。
師尚真立刻說道:“別紅燒肉了,直接來個肉絲炒豆角吧”。
“哎!”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這日子過的,嘴裡裡淡的都快能養魚了!我跟你們說,生不生病,那不是看吃不吃肉,那是看心情,我現在心情就好,所以吃什麼都死不了,一直會留在這世上禍害着!”
老爺子好吃肉,不過現在誰都讓吃,對於老爺子來說生而不能食肉,這真的太難受了。
“那也不許吃!”師尚真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