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江很厚道,這是他給楊筱雨和安然老婆的印象,厚道的人往往能做出不厚道的事,這是常理。
可是,譚小江不是這樣的人,安然的另一套房子裡住了一個月了,雖然等於是送給他白住的,可是家裡打掃的一塵不染,足可見這個少年人細緻的心性。
同樣,引起楊雨微注意的還有他的那一雙手,農村的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會下地幹活,譚小江的穿着,以此來看,他的家境絕對好不到哪裡去,要不然也不會來江浙擺個水果攤來維持生活。
而他的那雙手,瑩瑩如玉,比許多女孩子的手都要白上三分,讓好些人嫉妒不已。
中原有着五千的文化傳承,民間更是隱藏的古老的世家,可是真正能稱得上世家的已經很少了,經過三反五反,大多數世家已經沒落。
不過,不可否認,有些有遠見的家主,早早的隱於田間,享受着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世外情操。
這些世家中,不乏習武之人,小江雖然對這個陌生的城市充滿了排斥和好奇,還是在努力的改變自己,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那雙手。
楊雨微可以肯定,這雙手肯定沒有用化妝品保養過。
中原大國,泱泱這大,練武的諸多宗派,有不少的人一身的功夫全在手上。
譚小江就是如此,這是楊筱雨下的判定,而心性醇厚的他,也是讓楊雨筱慫恿安然老婆將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以二百塊一個月租給他的原因之一。
安然對眼前這個孩子也很有好感,他沒有天行集團中那些人的少年老成,樸素的衣着,純樸的氣質給這冰冷的城市中注入一絲新鮮的活力。
同樣,安危也是聰明的,這個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那你試試吧,聽到叔叔的話了,別把他給弄死了,留一口氣就行了,把他扔在路上,壓死就不管咱們的事情了。”楊筱雨自然的說着,殊不知嚇了安然和躺在地上的青年一大跳。
初看譚小江,十分的老實,這也是以後他給人的印象,慢慢的蹲下身,看着青年,認真道:“爺爺說過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已經不是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年代了。”
聽着譚小江的話,安然很難相信這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甚至初中都沒有唸完,當然,給他印象最深刻的是。
譚小江次到那套房子時候,除了一個和他相同年風的漂亮女孩子,同樣的衣着,同樣的氣質之外,顯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些線裝的古書,沒錯,足以放在博物館裡的泛黃的線裝古書。
安然很好奇,譚小江所謂的爺爺到底是什麼人物,以譚小江所表現出來的文化功底,即使所謂的一些大學生也自愧不如啊。
在青年人看來,譚小江很小,在江浙這個地方,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頂多也就是一個屁大點兒,拿着把砍刀就敢冒充黑社會老大的主。
也許在農村裡,十八歲已經結婚了,可是,在江浙,十八歲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人會把他當成一個成年人對待。
青年人對譚小江嗤之以鼻,根本就懶得看得,汗水溼透了他的衣服,右腕抖得厲害,他卻不敢想來,因爲楊筱雨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她手上還拿着三把飛刀。
“爺爺還說過,骨氣有時候是最沒有用得東西,直線最短,有時候它也是死得最快的辦法之一,你難道想死嗎?”
現在的譚小江有些蘿莉囉唆的,一雙清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他的雙手也沒有閒着,像是撫摸的身邊一樣,摸着青年男人的關節。
沉默有時候也不是金,顯然現在的青年就在錯誤的時候,選擇了沉默。
譚小江嘆息着搖了搖頭,道:“爺爺說,自作孽不可活,後悔藥和機會同樣難找。”
“啊。。。。。。”下一刻,只有青年慘叫聲。
嘶心裂肺的叫聲,讓聽着流淚,聞者抽淚,青年面部扭曲,淚水夾雜着汗水,眼睛緊閉着,在地上打着滾,很快的,他只有不停的抽搐着,渾身抽搐着。
譚小江其實也沒動個三兩個,青年就像被上了老虎凳一樣,疼得死去活來。
一直在看的楊筱雨神情十分凝重,他看得出來,小江下手極講究分寸,而且火候老道,根本就不似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能做出來的。
‘分筋錯骨手’這是楊筱雨想到的四個字,如此十淨利落的手法,只有分筋錯骨手方能做的到,沒有想到,一個從農村來的孩子,居然帶着如此絕技。
安然是一個絕對相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雖然也看出眼前的孩子有些不同,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名堂。
正如那句老話,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反正是眼前的局面十分好看就對了。
楊筱雨知道,大多數的中原古武需要草藥來配合的,甚至有許多草藥是珍奇異寶,而且要常年使用。
所以,譚小江是農村人不假,但是他的家庭條件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這樣一雙瑩瑩如玉的手,即使‘手模’也不過如此吧。
青年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不停的打着滾,甚至能聽到‘咯吱’作響的牙齒聲音。1C整理
譚小江眼睛裡一如既往的透着一股純樸的氣息,俯視着青年,平靜道:“說出你的目的吧,爺爺還說如,如果對方是敵人,就是對他更加的殘忍。”
聽到小毛的話,安然打個激靈,還有比這個更加殘忍的,讓人不敢相信,現在地上的青年已經渾身溼透了。
聽到小江的話,他也打個激靈,道:“小祖宗,你是我親爹,饒了我吧。”
世界上有些人就是犯賤,明明是狗熊,拼要帶張臉譜冒充英雄,稍微給點辣椒水就現出原形了。
楊筱雨明白,世界上沒有化不開的結,正如點穴這門奇功一樣,雖然有死穴,那也有點的輕重來拿捏,所以,但凡一門厲害的武學都是有解的。
正如楊筱雨猜測的一樣,譚小江蹲下身來,語重心常,道:“其實人本賤命,本身就賤了,沒必要再作賤自己了,知道了嗎,賤人?”
“這也是你爺爺說的。”青年臉上的肌肉已經僵去,拼命的吐出這幾個字。
譚小江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理解的,來這裡後悟到的。”
楊筱雨看得真切,譚小江只是在青年的關節處輕輕的拍了幾掌,力量各有不同,且極有規律,青年的痛苦就減輕了很多。
青年胸膛急驟的起伏着,狠狠的瞪着譚小江,就是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語,眼前這個孩子,比這個女魔鬼更加的可怕。
“老子認載了。”青年垂頭喪氣的咬着牙說道。
“沒有人願意除了自己真正的老子之外的人做自己的老子,你想做老子的話,就幽着點,你活下去的機會不大。”譚小江的話比鎮定劑還管用。
無論今天的事情怎麼樣,安然都要請這位小哥吃頓飯,怠慢了高人可是大過錯。
世界上的人就是這樣,我你再有錢有勢,這些人也願意和文化人交往,這是讓他們感覺倍有面子的事情,看吧,老子也是文化人。
所以,人無謂貧賤,書中自有黃金屋嗎,當然現在以麪包爲重的譚小江,很自然的被當成了文化人,而且是看透人生的哲理型文化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楊筱雨一直在想着如何讓天行變得更加強大,她的辦法就是往天行里拉人,楊家強就是最好的證明。
現在的她,已經在想着如何引誘小江加入天行了,當然,這得經過蕭哥的首肯。
青年現在是恨極了譚小江。
“我知道你恨我,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是最後的機會。”
暗處,另一雙眼睛從楊筱雨的身上轉移到譚小江的身上,就一直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我。。。。。。唉。。。。。。”隔一件,青年的身體就會抽搐一下,只是,引不起別人的憐憫之意。
“是斧頭幫的一個人讓我來給安局長一點顏色看看的。”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問話的楊筱雨,譚小江一愣,顯然他還沒有認識到這一層。
“不多不多,只有二十萬,先付了四萬,另外十六萬事成之後給我跑路用的。”青年急忙說道,即然已經鬆口了,不如全部說出來。
二十萬,足以讓譚小江發懵的一個字數,從小到大,他見過的最多的錢是爺爺在他來江浙之前給他的一千塊。
一千塊和二十萬之間無疑有着巨大的差距,譚小江一時接受不了,短暫的驚訝過後,目光恢復了原先的純樸。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但是小江的所有表情都落在了暗處的那雙眼睛裡。
“斧頭幫的哪名人物讓你來辦這件事情?”說話的還是楊筱雨,敢動安然的,在整個江浙也沒有幾個人,顯然對方身份不低。
“祖宗們,我真的不知道,知道了我能不說嗎。。。。。。”青年帶着哭腔,如果不是現在動彈不了,就差跪下磕頭了。
被楊筱雨抓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青年也沒有辦法,兩個人碰面的時候,那個人坐在另外的一個房間裡,只是讓一個侍者傳話而已,當然,那個侍者肯定也是假的,即使去了原來那個地方,也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個人。
“敢殺人嗎?”楊筱雨一眨不眨的看着譚小江,她想看看小江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譚小江沉默了,他沒有裝逼,毫不迴避的看着楊筱雨的一雙美眸,道:“我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