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赤灼的話語後,赤熔與赤觀明的目光幾乎同時落到了他的身上,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方法?”
緩緩的站起身子,赤灼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思索的光芒,“衆所周知,晉級賽是個人賽,各支戰隊的出賽人員雖然依舊是七名,但卻是逐一對決。”
“勝者繼續留在場上,負的一方則繼續派人上場,直到某方的隊員全部落敗爲止,所以我想,倘若乾元遇上焱焰,就由這兩個孩子來決定古槍的歸屬。”
“如果小烙贏了,即便是千峰與妍恆,想必也無話可說,當然,如果是那個孩子勝出,我會親自向大哥解釋這件事,不知你們二人意下如何?”
小烙是焱焰的隊長,自小就被我們培養,有着靈海境高階的實力,以及豐富的戰鬥經驗,而那個孩子僅是靈海境中階而已,以高階對中階,焉有不勝至理?
赤熔心思電轉之間,手掌在椅子兩側的手柄上猛地一拍,倏的站起身體,“好,就依你所言,不過我有個條件。”
“那就是,那個孩子在與小烙對戰的過程中,不得使用赭鱗古槍,否則的話,這場比賽也就沒有進行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話說”,赤觀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起身朝外走去,“如果小英失敗,我會親自向千峰與妍恆進行解釋,倘若獲勝,也請四哥與六哥信守承諾。”
與預選賽的轟轟烈烈相比,晉級賽倒要簡單的多,晉級賽不僅沒有開幕式,而且也沒有普通觀衆,爲了保證公平,甚至就連裁判,也是來自其它各島天。
不過,能被受邀前來觀看晉級賽的,不是社會名流,就是在各島天內部有着舉足輕重的實權人物,以及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之類的。
乾元學院的房間內部,對於各支戰隊將要面臨的對手,以及出場的次序,晏英等人在昨天晚上赤觀明回去之前就已經確定完畢。
不知道是有意爲之,還是巧合,焱焰學院與乾元學院的賽程不僅被安排在了同一天,而且就連他們的對手也是緊密相連。
焱焰學院是第一場,乾元學院則是第二場,他們的對手分別是排名第八的玉竹學院,以及排名第九的垚土學院。
與以往的沉寂相比,今天的百罹臺,因爲晉級賽的到來而變得格外熱鬧起來。
從預選賽中脫穎而出的十六支戰隊,無論是有賽事在身的,還是被輪空的,都無一例外的悉數前來,爲的,就是要將對手的實力更進一步的探查清楚。
成功出線預選賽的各支戰隊,因爲晉級賽而齊聚一堂,寬闊的百罹臺上,晏英的視線所到之處,見到的,幾乎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有玉竹的沂鬆、沝淼的水浩與水濤,青峰的青奕與洪忼,焱焰的赤烙與赤炫,當然,還有他的表姐,宸楓學院的妍冷玉。
當晏英看向他們時,他們的目光也都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晏英等人的身上。
“好了,都別看了,這幾天,你們都將會遇到。”
柳蔭拍了拍手,將衆人召到自己身旁,“下面我宣佈出場陣容,出賽隊員的名單依次是代巍、鬱天羽、雷鳴、晏英、邢峰,由你們五人出陣,對戰垚土學院。”
“全大陸少年御靈師御靈爭霸大賽,晉級賽,現在開始。”
柳蔭的話語尚在空中飄蕩,裁判那洪亮的聲音便立時響徹全場,“下面有請焱焰戰隊與玉竹戰隊的選手上前。”
目光從緩步走向百罹臺中央的,焱焰與玉竹戰隊的隊員身上徐徐掃過,柳蔭雙手抱臂站在晏英等人身旁,“仔細看着吧,這一戰不會持續多久,你們做好隨時上場的準備。”
雪飛鳳修長的睫毛眨了眨,臉龐寫滿了不可思議,“不會持續太久?這不可能吧,玉竹在預選賽中的表現,那可是相當的搶眼。”
“尤其的矛盾組合的融靈技,差點將我們團滅,這麼一支實力強勁的戰隊,怎麼可能輕易落敗?”
風玄清的手掌輕輕摩挲着下頜,眼眸中閃爍出一抹思索的光芒,“飛鳳,你說的沒錯,玉竹學院在團戰中的表現的確很出衆。”
“但晉級賽展現的卻是個人的風采,在這種一對一的角逐中,根本不可能有融靈和融靈技的存在,一切只能依靠御靈師本身。”
“這就使得本就處於不利地位的玉竹戰隊,變得更加不利,事實上,也正因爲如此,柳蔭老師纔會讓我們隨時準備。”
代表焱焰學院進行首戰的,是他們的副隊長赤炫,而爲玉竹打頭陣的,則是袁氏兄弟中的弟弟袁恆。
就在風玄清爲雪飛鳳解釋之際,代表各自院隊進行首戰的赤炫與袁永已然走向場地中央,並朝着對方行賽前的交手禮。
在晉級賽中,首戰的作用不言而喻,首戰的勝敗不僅關係到個人的榮辱,更是會影響到後續參賽人員的士氣。
首戰若是告捷,獲勝方的士氣定然高漲,後續的比賽也會更加順利,反之,則會士氣低落,嚴重影響隊員發揮。
“知道我會首個出場,所以玉竹纔會派你來迎戰嗎?嗯?就讓本大爺告訴你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戰術和技巧都是徒勞。”
不屑的冷哼一聲後,赤炫歪頭斜視着袁恆,“尤其是像你這種分分鐘就能秒殺的貨色,根本就不值得本大爺動用使靈。”
“哇,霸氣,真不愧是焱焰學院,這話說的太霸氣了。”
“上啊,袁恆,不能讓焱焰把玉竹戰隊給小瞧嘍。”
“就是,拿出玉竹該有的氣勢,把對方的囂張氣焰狠狠的打下去。”
“可惡的小子,太狂妄了”,赤炫的話音剛落,一道奔雷閃電般的聲音在空中立時炸響,說話的正是玉竹學院的帶隊老師——玉琳。
自己的學生被如此輕視,無論是誰,也沒辦法做到熟視無睹、置若罔聞。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宛如點燃炸藥引線的火焰般,使得沉寂的百罹臺頓時沸騰了起來,頃刻間,喧譁聲,口哨聲,讚歎聲,謾罵聲等各式各樣的聲音,瞬間便席捲整座賽臺。
“是嗎?”
就在此起彼伏的喧囂聲席捲賽場之際,袁恆手背上的使靈印記光芒略微一閃,凝實厚重的蛇紋重盾便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既然如此,那就讓我見識見識焱焰學院,副隊長的實力吧!”
噗嗤,水瑤掩嘴輕笑一聲後,起身坐在晏英身旁,“第一回合的交鋒,焱焰不但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反而還讓自己成了衆矢之的,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第一回合的交鋒?在哪裡?”
聽聞水瑤的話語後,邢峰先是一怔,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有些不解的擡起頭來,“他們交手了嗎?比賽似乎還沒有開始吧?”
南宮蘅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向赤炫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幾分厭惡,“不,這場對戰早就開始了,試想一下,一個能夠率隊連番獲勝,並以第三名的成績出線晉級賽的人,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先將對手激怒,並趁對手喪失理智之際暴起發難,最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擊潰,這是焱焰學院常用的戰術之一,雖然很讓人討厭,但卻屢試不爽。”
對於周圍那些盤旋迴蕩在他耳畔的聲音,晏英並未給予太多理會,自始至終都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仔細觀察着場內的一舉一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玉竹戰隊的素質的確很不錯。”
吼…,正當晏英暗自讚歎之際,一道晴天霹靂般的虎吼在赤炫口中迅速爆出,震耳欲饋的吼聲在將場中的那些喧囂鼎沸的雜音蓋過的同時,也將衆人的目光牢牢的吸引在了他的身上。
“還記得你們的蛇紋重盾是怎麼破碎的嗎?嗯…”
赤炫的腳掌在賽臺上猛的一踏,身體在趁機躍起的同時,一顆散發着耀眼金光的珠狀光球自其掌心倏然閃現,“就讓我在幫你重溫一下當時的記憶吧。”
“他把金色火焰融入到了熒惑守心了嗎?好強。”
晏英在感受到赤炫手心的珠狀光球所散發出的狂躁氣息後,內心在驚詫的同時,腦海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晚赤觀明對他所說的話語,“小英,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赭鱗古槍重新現世的消息已被火之國的火御得知,焱焰學院這次由我的兩個兄長親自帶隊,就已經說明了火之國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
“古槍雖然是初代火御的器靈,但卻是由你發現並取回,因此,就古槍的所屬權問題,我和四哥起了嚴重的爭執,最後六哥提出了一個相對摺中的辦法,那就是——對戰。”
“爲此,我和四哥已經約好,乾元若是遇到焱焰,雙方都將只派一人,最終的勝負也將由你們兩人決定,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需要說明。”
“那就是在這場比賽中,不允許使用赭鱗古槍,因此,這一戰不僅關係到你們倆人,甚至學院的榮辱,更是關係到赭鱗古槍的歸屬,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應對。”
轟…,盤旋迴蕩在賽臺中央的轟響聲,立時將晏英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晏英定睛看時,以熒惑守心與蛇紋重盾的碰撞點爲中心,千絲萬縷如蛛網般縱橫交錯的細密裂痕在重盾表面迅速蔓延,須臾間,裂痕累累的重盾便化爲了無數道青碧色的流光,重新逸入袁永體內。
噗…,蛇紋重盾被破,殷紅的血液如噴泉般從袁恆的口中接連吐出。
在熒惑守心那龐大能量的衝擊下,袁恆的身體朝着場外倒射而去,他的身體所過之處,硬生生的在寬闊的賽臺上擦出一道寬約兩米,長約二十餘米的深痕。
“不好意思,忘記告訴你了,本大爺的熒惑守心,威力可是很強的。”
赤炫的話語雖是對着袁永說的,但目光卻是毫不避諱的盯着晏英的方向,“絕非某些冒牌貨,可以比擬。”
面對赤炫那赤裸裸的挑釁,晏英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任何表示。
但周圍的不少參賽學院的隊員、帶隊的老師,甚至受邀前來觀戰的貴賓都因爲赤炫的這一舉動,而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咯咯,杜雯嬌笑了兩聲後,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向端坐在她身旁的木荀,“木老,看到了嗎?他這是在公開對你的學生進行挑釁呢。”
晉級賽一旦開始,中途是不允許有休息時間的,除非這場比賽結束。
這也是晉級賽與預選賽最大的不同,它考驗的不僅是參賽選手的個人實力,它對於參賽雙方的戰術指導,以及戰略安排,也同樣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喧囂的看臺立時沉寂了下來,撲面而來的壓抑氛圍,隱隱間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這就是焱焰學院的副隊長,熾焰咆哮虎赤炫嗎?好強。”
在賽場上空那些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百罹臺的藥御師早已將袁恆擡手擔架。
袁永面色鐵青從擔架上那昏迷不醒的袁恆身上掃過,周身的氣息在劇烈波動的同時,一條條粗壯的青筋在他的額頭與手臂上迅速鼓起。
蛇紋重盾破裂,弟弟又重傷在自己眼前,這對於性格高傲的袁永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可原諒的奇恥大辱。
袁永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後,快步走到玉琳與沂鬆的身前,“老師,隊長,這一陣就由我來出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傢伙的熒惑守心的確很強,然而,再強大的靈技,也需要以足夠的靈力作爲支撐。”
“即便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也能夠大幅度的削弱他的靈力,爲隊長以及後續隊員擊敗他做好充足的準備。”
聽聞袁永那請纓的話語後,玉琳與沂鬆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
因爲他們知道,從袁恆被藥御師擡上擔架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誰能夠阻擋袁永出戰的決心了。
玉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袁永的肩膀,“量力而行,不要勉強。”
就在袁永走下賽臺之際,晏英卻是起身走到尉遲迥與風玄清身旁,“尉遲老師,待會如果我在乾元與垚土學院的比賽前沒能按時回來,能否先請玄清哥替我上場,我去去就回。”
“去吧,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有所顧忌”,尉遲迥似是知道晏英心中所想,微笑着點了點頭,“至於對戰垚土學院的人員,我會另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