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做的第一件事,作爲一個華夏人我義不容辭,但第二件事,由不由得我那時我的事,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瑤瑤的背景,我和瑤瑤在一起也從來不圖什麼,不管他的背後是皇親國戚還是普通工人,我對她的態度都不會有任何一分變化,如果有一天瑤瑤親口說要離我而去,那我毫無話說,但在瑤瑤沒有開口之前,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退讓分毫,因爲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我曾經對瑤瑤說過我這輩子都要守着她,不管什麼原因都絕決不棄她而去!”
蕭逸的眼神堅定,語氣不卑不亢,縱使站在面前的這個老者擁有足以讓江山顫抖的能量,但卻任然不能讓他改變自己的原則。
老者微微一詫,斷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會有如此的膽量和氣魄,心裡不由的暗讚一聲,但此時卻是關係到自己寶貝孫女兒的終生幸福,任憑有多欣賞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都不能和孫女兒的終生幸福相提並論。
“如果你答應我這個要求的話,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老者的語氣任然平淡卻又氣勢磅礴,但言語明顯有些微微的軟了下來,若是這話讓別的人聽到是這名老者說的,可能會驚訝的掉一地下巴,他這是在何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談條件麼?
這句話很多人都會說,但從老者嘴裡說出來卻是絕對能勝過擁有金山銀山,那句“欠人情”意味着什麼就連傻子也能猜出,更何況蕭逸這個連拔根眼睫毛下來都是空心的邪狼。
“不用了,謝謝。”蕭逸平靜的拒絕了這個足以讓任何人爲之發狂的誘惑力的條件,如果不是涉及到他的女人,那蕭逸恐怕下油鍋爬刀山也會將這份難得的人情掙下,他知道現在只要立即開口答應對方,那就意味着自己的這條道路至少能少奮鬥十年或是二十年,但他也知道此時如果這樣做了的話,那他當初選擇走上今天的這條路又有何意義?
一個男人如果爲了利益連自己女人都要背叛的話,那就算擁有整個天下又怎樣?至少這種事情蕭逸做不出來,但今天若是換做饒磊可能結局就不同了,不要說只是讓他離開他的女人,他可是一個僅僅爲了不讓對手掌握主動權便可以一槍打碎自己結髮妻子腦袋的人。
多年以後蕭逸也經常會回想起今天的這件事,常常會設想如果那天和這名老者對話的是饒磊,那自己還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麼?這個蕭逸也一直沒有想通,過去的事從來就不會有任何假設,只有真真切切發生了的事,也許自己能夠站到今天這個地位只是僥倖,但無論是不是僥倖,終歸是一個不可改變的結局,也許這就是常說的命運。
蕭逸也常常拿自己與饒磊和顏子卿作比較,在他們三人中蕭逸也發自內心的承認恐怕只有顏子卿才能擔當得起英雄二字,饒磊只能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蛋,一個視道義爲生命,爲人光明磊落,一個視道義爲糞土,爲人陰狠毒辣,這兩個人就代表着兩個極端,按理說這地下世界應該是屬於他二人其中一個纔對。
但事實卻是蕭逸坐上了這個位置,蕭逸自己本身就是個矛盾的結合體,一方面有着對兄弟,對自己女人的柔情,另一方面又有着對待對手的狠辣,也許他就是顏子卿和饒磊的結合體,其實如果他們三個沒有同時出生在一個時代,那這三個人定然都會是那個時代的地下霸主,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麼無償,偏偏就將這三個百年難遇的黑道奇才放在了一個時代,這場淘汰賽中,註定只能留下一個笑到最後。
老者剛纔話其實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但卻沒有料到對方任然如此堅決,突然之間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和和自己對視眼神任然平靜得如一潭湖水那般平靜的年輕人。
蕭逸此時心裡很清楚,他的性命現在就如同漂在水面上的一根稻草,只要對方發出一個輕微的指令,就會捲起驚濤駭浪將自己淹沒得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隱藏在暗處的數十名世界最頂尖的狙擊手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開始微微用力,只要看到那個老者發出的信號,便會將目標打入十八層地獄。
蕭逸彷彿已經能夠聽到空氣凝固的咔咔聲,中山裝裡面套着的襯衫此時已經溼透,如水柱般的汗水正順着他的脊背一條條的往下流淌。
但蕭逸的面色卻任然平靜的近乎柔和,眼神靜的沒有一絲漣漪,深邃的瞳孔似乎包含着整個宇宙,世界彷彿沒有了聲音。
嗒。蕭逸的褲管滴出一粒汗珠,落到地面特殊的材質上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老者突然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張雖然歷經滄桑但任然棱角分明的臉孔閃過一絲倦容,他是個叱吒風雲指點江山的政客,他做事雷厲風行氣吞山河,但他也是一個擁有血肉之軀的普通人,褪去身上層層耀眼的光環之後,他只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是個疼愛自己寶貝孫女兒的爺爺。
“你走吧,以後好自爲之。”老人朝着蕭逸擺了擺手,然後負手背過身去,似乎是有些不願意面對他現在的狀態,他是在和這個年輕人妥協麼?
蕭逸沒有表現的欣喜若狂,臉色任然古井不波,只是恭敬的在老人身後鞠了一躬,禮貌的道:“晚輩告辭。”
待蕭逸順着來時的路又走進了那扇暗門之後,徐文龍才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老者身旁。
作爲國安局的一員,徐文龍在剛纔老者和蕭逸對話的時候也沒有閒着,剛纔的情況徐文龍可是在某個高清監控器裡看得清清楚楚,脊背上的冷汗不知道冒了幾次。
“小徐,這就是你選定的最佳人選。”老者語氣平靜,既不強勢也不柔和,這死疑問非疑問不急不緩的話語反而讓徐文龍心裡咯噔一下,實在是莫不清楚老者的心思。
“在我們掌握的所有人資料中,他的確是最佳人選。”徐文龍對老者想要表達的意思不敢妄加猜測,如實的答道。
“很好。”老者點點頭。
徐文龍這纔將一顆高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可是一口氣還沒喘勻,脊背卻又立即溼透了一大片。
“但他或許也是個最不合適的人選。”老者說道。
徐文龍陰晴不定的臉色被老者看在眼裡,向徐文龍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後輕輕抿了一口餘溫尚在的茶湯,這才又緩緩說道:“你不用太過緊張,雖然我是第一次和這個年輕人接觸,但剛纔我卻出乎意料的被他的氣度和膽色震撼了,他是我這輩子到目前爲止見到的最特別的年輕人,沒有之一。”
“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當他盯着你看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那雙眼睛似乎根本就不屬於人類,人類不可能擁有那般攝人心魄的眼神,在我們的隊伍裡,那些從槍林彈雨中活下來,又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軍人多了去了,他們的眼神也很特別,若是瞪着別人別人也會被滲着,但他們的這種眼神卻和這個年輕人的眼神絕對不屬於同一類,前者的眼神始終屬於人類的眼睛,而後者的眼神,讓我聯想起了一種動物。”
“狼!”徐文龍脫口而出,“從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的第一眼就有這種感覺!”
老者點點頭,嘴裡喃喃道,“狼?人類怎麼會有狼的眼神?”
徐文龍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半響後,徐文龍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您的意思是,你對這個年輕很滿意了……”
老者點點頭,眼裡滿是毫無掩飾的讚賞神色,“他很優秀,優秀得遠遠超乎我的想象,如果沒有遇到他,那我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在這個年紀便能達到如此境界的人,無論是他的氣度和膽色,還有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遠不是他那個年紀能夠達到的,很多人活上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他那樣的境界!”
徐文龍聞言大喜,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這名老者如此不加掩飾的大肆讚揚一個人,在這之前有許多爲國家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老將軍都沒有得到過老者如此大方的讚賞。
徐文龍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有些疑惑的又問道:“可是您剛纔又說他是最不合適的人選……”
老者聞言,閉了閉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纔有些沉重的說道:“我之所以這樣說,還是同樣一個原因,因爲他實在是太過優秀了,優秀得讓我感覺不現實,他就像是一束看得到,摸得到,但卻永遠也無法抓在手裡的光芒。”
“你也知道,國家這次啓動這項計劃,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再三考慮的,其實這項計劃即使最後成功完成,也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一個不小心便會將自己割的鮮血淋淋,但又是沒辦法的辦法,所以這項計劃的人選也就極其重要,可以說這個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到時候華夏的地下世界必定天下大亂,這樣會牽扯出一些什麼樣的亂子,恐怕你心裡也清楚。”
徐文龍心裡一個激靈,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當然知曉,但卻任然有些疑惑的問道:“您是怕這個年輕人不能勝任此大任?”
老者輕輕搖了搖頭,“不,通過剛纔的接觸,我絕對相信這個年輕人有這個能力一統華夏的地下世界,但是,也極有可能會出現比這項計劃失敗還要糟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