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也不是挑剔的人,況且在她的眼中,蕭逸還是一個災區倖存者,自是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小飯館,蕭逸也沒在意,只是點了幾個精緻的菜,對於食物,蕭逸從來不浪費,密林叢生的原始森另,號稱死亡絕地的寬闊沙漠,有時候一點兒食物就能決定着能不能夠活下去,只有經歷過這些的人才知道食物的可貴。
飯局間蕭逸再次發揮出他那如安裝了彈簧的舌頭,逗着林萍沒吃幾口菜都要咯咯大笑一陣,飯後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兩人並肩在街上溜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不時的打鬧一番。
“搶劫啊!”
一聲驚叫忽然在街上響起,引的人們紛紛側目,卻是一箇中年婦女一面跑着一面揮舞着手臂向人羣求助,一個男子手裡抓着一個女式皮包在人羣中飛快的穿插着,一面跑一面揮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路人卻是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光天化日的,想造反啊!”林萍剛纔還被蕭逸的一個笑話逗的咯咯直笑,看到這一幕臉色忽地沉凝下來。
“你在這兒呆着!”林萍給蕭逸甩下一句話後,身子卻已經往前竄出了數步,朝着那持刀男子奔去,這讓蕭逸有些咂舌,看着林萍穿着裙子踩着高跟撒開丫子那狂野的模樣,蕭逸拍了拍額頭,“看來這女人還是隻野馬啊!”
“站住,警察!”林萍雖然穿的裙子踩的高跟,但奔跑起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而且動作也沒有什麼不雅,反而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那搶劫的男子聽見林萍的呼喊,腳下的步伐更加用力,心裡暗道自己倒黴,怎麼碰上警察了!
行人雖是不敢阻攔匪徒,但心裡還是希望這匪徒能夠被警察繩之於法,林萍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避讓。
林萍越跑越快,別看匪徒是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可是速度卻並不比林萍快,林萍越跑越快,忽然發現前邊從人堆裡冒出兩個男子擋住了去路,而且似並未讓路的意思,林萍步伐輕挪,身子微微一側,準備繞過那兩名男子繼續追擊,只是那兩名男子卻是故意的一般,也跟着往林萍繞開的方向一挪。
“嘭!”林萍哪會想到這兩人會攔住自己,冷不防的和兩人撞了個滿懷,林萍一下收力不住,但畢竟伸手不錯,往背後退了幾個踉蹌後穩住身形,就要繼續向前追去,但卻感覺手臂被人一下扯住。
“警官,你撞到我了!”那兩名攔住去路的男子,其中一人抓住林萍的手臂,貌似有些憤怒的說道。
“放開!”林萍卻沒有心思來管這些,只顧着追前面的歹徒,狠狠將手臂從那人手中一抽就要繼續向前跑去,哪知道不僅沒有抽動,而且另一隻手臂也被人抓住。
“你們放開,小心我告你們妨礙公務!”林萍對着兩人呵斥道。
“警官,你講不講道理啊,明明是你先撞的我們啊,這說走就走,怕是有些不合適吧。”一名男子一面說着,手上卻是緊緊抓住林萍的手臂。
“就是,警察就可以橫行霸道啊。”另一名男子連忙附和着,也是緊緊抓住林萍的另一條手臂。
“你們,放開,再不放手我把你們也一起抓了!”林萍雖是有些伸手,但被兩名年輕力壯的男子抓住手臂卻也無可奈何。
那兩名男子扭頭向後看了看,對視一眼,其中一名男子才微微一笑:“噢,原來警官在辦案啊,那我們便不追究了,警官請便。”說完,兩人才鬆開手。
林萍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剛要繼續向前追去,卻發現前面哪裡還有那名歹徒的影子,不由氣的杏眼圓睜,狠狠的盯着那一臉無所謂表情的男青年男子。
“我現在以妨礙公務控告你們,請跟我走一趟。”林萍也不是善茬,當下說着便要伸手去抓這兩名男子。
“警官,你講不講道理啊,我怎麼知道你是在執行公務啊,我只知道你撞傷了我,我要告你蓄意傷人,哎喲,我的腰!”一名男子說着忽然誇張的捂着腰齜牙咧嘴的尖叫着。
另一名男子道:“你說怎麼辦吧,警察難道就可以隨便傷人啊!”
看着眼前這兩名男子一唱一和,林萍怎會不知道這兩名男子八成是和那劫匪是一夥的,劫匪負責搶劫,這兩名男子負責掩護,當下不禁怒喝道:“你們和那匪徒分明就是一夥的,走,和我回去接受調查!”說着,又要伸手去拉扯那兩名男子。
“我說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證據呢?小心我告你誹謗!”一名男子仰着下巴道,顯然是個老油條。
林萍卻愣在原地,剛纔也是太過憤怒,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拿這兩個傢伙沒有辦法,但卻有不甘心,氣呼呼看着兩人卻不知該說什麼。
“想要證據啊,不知道這麼大隻的人證算不算是證據。”
這是,一個聲音忽然自人羣后響起,聲音不大,但卻很清楚,隱隱間暗含着一股讓人不容忽視的味道。
人羣自動讓出一條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穿着中山中,臉上還帶着學生氣的青年緩緩走了上來,手裡還拎着一名男子,那男子的脖子上還晃悠着掛着一個女士挎包。
“蕭,蕭逸!”林萍欣喜的大呼一聲,來人正是蕭逸,蕭逸手中拎着的那人赫然就是剛纔那名消失不見的劫匪。
那兩名男子看道這一幕,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惡狠狠的盯着蕭逸,蕭逸卻沒有理會,只是隨意的笑笑,將手裡的劫匪交給林萍,林萍立即拿出手銬喀的一下將那匪徒拷在護欄上。
蕭逸迎着那兩名男子要吃人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兩位,不知道這個大證據是否能勞二位大駕,去警局走一趟呢?”
其中一名男子盯着蕭逸惡狠狠的道:“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閒事!”
蕭逸笑道:“我這人平日最怕的就是多管閒事,不過今天心情不錯,管管閒事感覺也挺不錯的。”
那名男子嘴角抽了抽,眼裡閃過一絲惡毒,大聲道:“一個小子,一個女警,兄弟們都出來吧,不用怕!”
那男子話音未落,從人羣中立即呼啦啦又走出幾名年輕力壯的大漢,那名男子一聲令下:“救人,順便將這個小雜種廢掉!”
“你們敢!”一旁的林萍忽然厲聲喝道,眼裡卻沒有一絲怯意,這讓蕭逸暗暗欣賞。
“呵呵,有什麼不敢的。”那名男子看着林萍,接着道:“還有這個小娘們兒,胸部看起來不錯,兄弟們呆會兒可別客氣!”說完伸手就像林萍的胸部摸去,忽然間一個黑影閃過,卻感覺手腕一陣劇痛,緊接着整個人便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手腕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周圍的人間那人手腕,不禁感到脊背一陣涼意,那手腕完全癟了下去,看起來就似沒有骨頭一樣。
正是蕭逸出手了!
蕭逸不喜歡惹麻煩,但卻並不怕麻煩,該出手時絕不含糊,方纔見那男子伸出手,蕭逸身形輕輕一挪,一腳便提向那男子手腕,這一腳蕭逸沒有留手,將那男子的手腕骨頭踢的粉碎,從此以後那人的這隻手基本就算是廢了!
蕭逸沒有含糊,往前微微一靠,卻將一人撞的倒飛出去,隨即右腳往前一邁,單腿支撐,另一條腿鋼鞭一般甩在一人肩膀上,只聽的骨頭碎裂的咔咔聲。
一切只是短短的一瞬,蕭逸便收住了身形,立在原地,腳下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還未昏死過去的幾人痛苦的呻吟着,臉色極爲難看,對這種匪徒,蕭逸可不像是對待學生那般客氣,下手都比較重,這幾人身上怕是都斷了好幾根骨頭,雖不至於致命,但下半輩子也註定是廢人一個,對敵人,蕭逸的字典從來沒有仁義二字。
林萍張大着嘴巴愣在了原地,他幾乎是沒看清蕭逸是怎樣出手的,在他心中蕭逸一直是個家境可憐需要讓人保護的貧困大學生,萬萬沒想到蕭逸會有如此伸手,而且那股狠勁兒就連她也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好!大英雄!”短暫的沉默後,人羣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紛紛向蕭逸伸出大拇指。
蕭逸負手而立,一臉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任何表情,目光深邃浩瀚,在人羣的歡呼聲中,林萍忽然間覺得這個他眼中的貧困大學生變了,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那張普通的臉此刻看起來竟然有着獨特的魅力,有這麼一瞬,林萍感覺自己有些癡了。
半響後,蕭逸忽然動了,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等待着英雄發表那慷慨激昂,振奮人心的獲獎宣言。
蕭逸緩緩轉過聲,深邃的眼睛浩瀚如宇宙蒼穹,似在思考着什麼,卻似又給人一種包羅萬象的感覺,林萍的眼睛剛和蕭逸對上一眼,立即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就像一個新婚之夜的新娘面對掀開自己蓋頭的新郎一樣。
林萍微微低下頭,心中竟然有種期盼着蕭逸在此刻向自己表白的感覺。
“林萍。”蕭逸的聲音很柔,但卻絕對不是陽剛。
“嗯。”林萍小聲應道,心頭卻猶如小鹿碰撞一般砰砰直跳。
“我們着了別人道兒了。”蕭逸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了?”林萍忽然警惕的問道。
“剛纔吃飯時,那老闆多收了我五塊五毛錢,奶奶的,我是說一直覺得有什麼事兒不對,剛纔總算想明白了,我找他去!”
蕭逸說完,頭也不回,氣勢洶洶的離去,留下一臉黑線的羣衆,林萍差點一頭昏倒在地,感覺一串烏鴉哇哇叫着從頭頂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