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一面說着,一面自言自語道:“慘了慘了,蕭總來了我都沒有親自接待,這下慘了。”
陳總今天本來是在外面談事情,偶然間得知蕭逸在他管理的酒樓,便立即趕了回來,沒想到蕭逸已經離開。
“他剛走,應該還沒有走遠。”看着陳總一臉着急的樣子,楊雪出言提醒。
“啊?那我得趕緊去追,謝了啊!”陳總說着,很沒有風度向門外衝出去。
除了楊雪以外,所有人立即僵硬在原地,一個個嘴巴張的老大,臉上似乎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一般。
陳文濤剛追出去不遠,便看見蕭逸在前邊不急不緩的走着。
“蕭哥!”陳文濤快步追上蕭逸,連忙恭敬的叫了一聲,他自己雖然沒有染指黑道事宜,只負責白道的經營工作,但他的這個年輕的老闆是什麼人他十分清楚,心底對這個比他年輕十來歲的年輕人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也帶着七分畏懼。
“蕭哥,我不知道你要來……”
在陳文濤看來,傳說中的蕭哥到了自己地盤上,不親自出面迎接可是大大的不敬,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平時在商場上談判的那種強勢和冷靜在蕭逸面前消失殆盡。
蕭逸揮手打斷陳文濤,心裡知道他要說什麼,頭也不回的道:“你回去,守着那些人,不管是什麼菜,沒道菜按一萬塊錢一份收取,否則的話,一個也不要放走!”
蕭逸冷哼一聲,“錢就找那個染着金毛的女人要,如果她拒絕或者拿不出,你就給陳磊打電話,他知道該怎麼辦!”
“是,蕭哥!”
陳文濤的腦門上以滲出了一層密集的汗珠,陳磊是血狼幫在南江市的負責人,雖然年紀不大,但爲人腦子好使,辦事幹淨利落,蕭逸叫陳文濤聯繫陳磊,意思再明顯不過,想到這裡,陳文濤不禁又是一個冷哆嗦。
除了對待朋友和親人以外,蕭逸從來都不是一個寬容的人,反而還有些顯得小氣,只要得罪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楊雪此時的心情也和蕭逸差不了多少,這場完全變味的同學聚會讓她一點都提不起興趣,若不是礙於自己以前是他們的老師,恐怕早和蕭逸一樣拍屁股走人。
好不容易熬到聚會結束,楊雪客套了幾句便急忙起身離開,因爲蕭逸特地打了招呼,所以陳文濤也沒有爲難楊雪,恭敬的將楊雪送出門外後,陳文濤回身面露着詭異的笑容,將其餘人悉數攔下。
楊雪出了門後,便立即給蕭逸打了電話,並在江邊的一塊巨大岩石上,看見蕭逸筆直的站在上頭,像是一尊雕像,在江水拍岸的潮聲中,顯得有些孤單。
蕭逸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爲何心情會變的如此糟糕,按照他今日的身份和心智來說,這場同學會上發生的事根本不值一提,更不用說影響到他的心情。
“在想什麼。”楊雪已站在了蕭逸的身後。
半響後,蕭逸的肩膀才微微的動了動,卻並沒有回答楊雪的問題,而是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你說是規則改變了人,還是人改變了規則。”
楊雪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蕭逸的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規則是人定的,但是人又得按照規則發展,二者看起來有些矛盾,似乎怎樣回答都是對的,但又似乎是怎樣回答都是錯的。
驚濤拍岸,潮水反覆沖刷着岸邊的岩石,岩石在潮水長年累月的沖刷下便的異常圓潤,帶着冰冷和溼潤的江風拂過,楊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蕭逸回過神,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披在楊雪身上,溫柔的在她耳邊輕輕道,“我告訴你正確答案吧,只有制定規則的人,纔不會被規則所改變。”
夕陽西下,大片的火燒雲將江面映成火紅的一片,楊雪靜靜的站在蕭逸身旁,從遠處看去,二人的身上多了一道燦爛的金邊。
當天晚上,蕭逸反常的沒有死皮賴臉的賴在南江以尋找將楊雪正法的機會,而是連夜趕回了益都。
剛回益都,便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近年從金三角運過來的貨,在滇南境內被人劫了!
蕭逸就算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是誰做的,在滇南,除了那隻劇毒的母蠍子以外,還有誰會有這般本事,能夠劫下大批精銳森嚴押運的貨物?
和金三角那邊的聯繫和貨的護送,一直是由趙志東負責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半點差池,以往的幾次也是趙志東親自護衛,可是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太忙,所以便只派了手下一批能幹的兄弟過去,沒想到卻出了事。
那可是兩卡車的高純度白粉!絕對不是兩卡車白菜或者蘋果!因玩忽職守而造成極大損失,在血狼幫裡可是死罪,要遭到活刮之酷刑!
“蕭哥……”
趙志東低頭站在蕭逸身後已經許久,從把這個消息告訴蕭逸後,蕭逸便一直沒有說話,背對着自己,趙志東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悔不該自己沒有親自前往。
“蕭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帶着兄弟們過去,定將貨分毫不少的搶回來,到時候我任由蕭哥處罰,蕭哥要殺要刮,我保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蕭哥,讓我將功補過吧!”
趙志東的這番話並不是故作姿態,他平時就是個實在的人,說話有一句說一句,知道這次難辭其咎,他不怕蕭逸處罰他或者是把他送到刑堂給颳了,但他卻心存內疚,覺得對不起蕭逸,即使是去刑堂領死,也得先把這次的損失挽回。
良久後,蕭逸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轉過身輕輕拍了拍趙志東的肩膀平靜的說道:“東子,別想多了,我們是兄弟,別說是輛卡車白粉,就算是有一天你提出要做血狼幫的大哥,我保證眼皮都不眨一下。”
“蕭哥……”趙志東潤紅着眼睛,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但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表達,只是滿腔的熱血充斥在胸口,感覺熱騰騰的。
蕭逸長長的吸了口氣,道:“滇南蠍夫人非同小可,你一定不要輕敵,事事小心,還要小心蠍夫人身旁一個戴面具的傢伙,記住,千萬不要和他正面衝突!”
趙志東用力的點頭道:“放心吧蕭哥!”說着,便立即轉身離去,恨不得立刻就將此時解決了。
“等一下。”蕭逸叫住趙志東,“多帶些兄弟過去。”
趙志東愣了愣,眼眶微紅着點了點頭,隨即大步離去。
此次趙志東去滇南,蕭逸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務必不要輕敵,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他只顧叮囑趙志東不要輕敵,卻忘記了自己只派趙志東一人率部前往纔是大大的輕敵,蠍夫人可是那麼好對付的?
僅僅三天過後,蕭逸便付出了他輕敵的代價。
趙志東剛入滇南,便被蠍夫人用計節節誘導,最終發起致命一擊,趙志東所部幾乎全軍覆沒,趙志東本人也生死不明。
蕭逸已經很久沒有吃這樣的大虧了,而且,這次栽進去的還是自己過命的兄弟。
世上當然沒有後悔藥賣,否則蕭逸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換取。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蕭逸幾乎咬碎了牙關,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因爲他知道,對付蠍夫人必須保持頭腦和身體的最佳狀態,若是被那隻劇毒的母蠍子蟄上一下,後果可是一點都不好玩。
蕭逸第一時間召回了所有精銳,甚至讓魏永動用了紅幫的十個精銳堂口,做好一級戰鬥準備,如果確定了趙志東已經喪命,那他將會把整個滇南的地下世界掀個底朝天。
派往滇南的大批探子回來後都一無所知,根本找不到有關趙志東的半點消息,最後就連鳳組組長韓凌也親自率領鳳組精銳滲透滇南,不過得到的答案也和之前如出一轍,那就是一無所獲。
不是鳳組無能,而是蠍夫人實在是強大的太過可怕,天知道只母蠍子到底又多高的恐怖智商!
趙志東的生死下落一天不明瞭,蕭逸這邊便一天不敢輕易採取行動,這種手腳被束縛的感覺讓蕭逸感到十分難受。
蠍夫人也一直未露面,似乎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最後蕭逸急的甚至給金三角的桑將軍都打電話去詢問蠍夫人的行蹤,可是桑將軍也表示愛莫能助。
在華夏黑道,如果把三大幫派比作是三把勢若雷霆的青龍偃月刀,所到之處皆風捲殘雲,那蠍夫人便是那藏在綿裡的一根毒刺,不顯眼,也不夠震撼人心,但卻狠辣致命!
智商特別高的人和智商特別低的人,往往會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出來,常常讓人瞠目結舌。
蠍夫人當然屬於前者,所以她也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事,也包括蕭逸在內,都沒有想到蠍夫人會做出如此舉動。
就在蕭逸一籌莫展心急如焚的時候,蠍夫人卻突然出現在了蕭逸的面前,她的身後,當然跟着那個帶着黑皮面具的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