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待到天色大亮之時,辰時已過。平常卯時他們就會開始一天的行程。但今天寂流觴卻吩咐長琴羽他們等到巳時再出發,除了要料理那三個賊人外,更是要天涯好好休息。其他人全部同意。由於天涯昨日的表現,已使得長琴羽對天涯多多少少又生出感激之情,不復以往幾天的特意找茬排斥。
雖說他們目前所待的梅川地區不是魔宗的勢力範圍,但想在這幾乎可以說是被魔宗領地包圍的梅川幹些營生的,都多少會仰仗的魔宗最大的軍勢要城羅浮山城的護航。
羅浮山有雄厚的財力與兵力,因大陸所謂的天之道宗的朝政動盪不安,北方又銜接蠻族土壤,道宗政府力量管轄不到這邊,曾經北方常受外族佔用土地,加上盜匪肆掠,猖狂到地方官棄官而去,形成三不管地帶。多年以來,寂流觴在宗主百色槿的默許下,着手整肅一番後,盜匪若不是在他安排下入魔宗,便是另謀他處,而真正嗜血爲非作歹之徒都莫名的消失。入魔宗的盜匪則在他領導下成了羅浮山固若金湯的勇士。
由於有羅浮山城的坐鎮,有效地阻止了蠻族的進犯,因爲寂流觴手下的勇士比天之道宗的禁衛軍更厲害上十倍。所以魔宗在大多老百姓眼中並不比那所謂的“正義”的道宗之人要惡,甚至魔宗的轄城稅賦相對於道宗而言而精簡了不少,因此百姓對於去魔宗轄城定居還是很樂意的。
至於有些四處打游擊的小賊小匪,都不敢在距魔宗轄城近的地方猖狂,在梅川地區多少也有些忌憚,畢竟此城位於魔宗轄區的外圍。怎會發生昨晚那件事?偏偏他們以爲這兒多多少少算是自家的地盤,已離未央城的勢力範圍尚遠,便放心的沉睡沒有防範。若非他那出人意表的隨侍,恐怕等他們發現出事時,蓬蔭他們兩人便已慘遭**或殺害。思及此,寂流觴更是怒不可遏!
幾個小賊發現自己竟然惹到了魔宗的兩位魔君大人,只差沒給直接嚇死了事,但也差不多了,心灰意懶地只求死了乾脆還會少受點罪。
不過,寂流觴由於當晚照顧天涯,而長琴羽呢是守着蓬蔭,所以兩人並沒有親自出手,所以呢這事兒是由緋歌負責處理的,相對於那兩位殺人都不帶眨眼的魔君大人而言,他並不怎麼嗜血!只是點破了三個人的氣海穴,將來他們想要行惡恐怕也力不從心了。將傷了天涯的那人去了一隻胳臂,便叫人送到了梅川當地的官府處理。
待到他們一行人再次踏上回程之路時,天涯不僅在想這是不是叫因禍得福呢,受這種傷還真是值得。
同乘馬車時,長琴羽不再於車窗外對他側敲旁擊,於是蓬蔭可以放鬆神精地熱情和他聊天。而緋歌呢,也是溫溫婉婉的,話雖不多,但卻很親切。明顯的,他對於天涯保護蓬蔭也十分感激,不再對他冷淡應對了。
蓬蔭說不久他們一行便可抵達梵音谷轄地,到時長琴羽便會開魂車帶她回屬地了,他們並不會陪寂流觴他們去羅浮山,而是直接回梵音谷。一想到那時馬車裡就只餘下自己和緋歌時,天涯便覺得有點鬱悶了,雖說緋歌待他也不錯,但可能是個性所使,他亦是個冷情的人,自然不會如同蓬蔭一樣與自己一路嘻嘻哈哈,暢所欲言了,再者緋歌還有文書的工作需要做,也沒有過多的閒時可以陪他下棋玩樂什麼的……
一時之間冥想得太過在意忘神,在馬車倏然停止時,他來不及抓住扶手,整個人便往前栽了過去!
“天涯!”蓬蔭驚呼!
騎馬的兩位魔君一聽到呼聲馬上策馬奔來,寂流觴飛快下馬揮開布。然而,他看到的景象差點使他破功笑出聲來。
只見天涯一頭栽入行李堆中,衣服、書、棉被、雜物全蓋在他身上形成一座小山,只露出一雙着帛綢藍靴的腳在外掙扎揮動。他帶着笑意,將他救出來,拉扯到馬車簾口,半倚着自己。
“如何?回過神來了麼?”
“呃,沒事了。”天涯糗大的看着自家主子爺一臉似笑非笑,再看到蓬蔭因爲忍住笑而漲紅的雙頰。而緋歌早笑得彎了腰了!那個八婆男長琴羽還誇張的滑下馬背!
他瞪了他們一眼,再看回寂流觴身上,徒勞的解釋着:“呃,小的這不是太無聊了嘛!所以就閉上眼打個盹,誰知道馬車會突然停下來。”
寂流觴挑了挑眉。“這下你絕對不會再無事可做喊無聊了。”
“哦!”他的注意力偏又給寂流觴臉上的黃沙灰塵給吸引住了。尼瑪,這是老天絕壁要將自己給掰歪了不是,爲何眼前的這男人如今怎麼看怎麼吸引自己呢?就連這滿是風塵的臉都像是塊金子似地會發光。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初入異世不久入羅浮山時就當自己以爲要**時,沒有!入龍吟城後,在錦華苑浴房時被調弄時,沒有。東海之上,巧合機緣渾沌取寶時,沒有?天樞城討好乖順之時,沒有?璇璣城裡茶壺之爭時,沒有?
只怕是那三個問號之時,自己多少就有點不他不一樣了吧……只是他內心深處在下意識地迴避,他沒來這異世之前明明只喜歡腰細臀圓如同蒼老師那樣的美人兒,那時的他就一標準直男啊!卻是不知入了這異世之後,居然會漸漸地對這冰山死人臉有了不和諧的想法?老天啊,他的性取向究竟是什麼啊!
天涯暗自糾結着,手卻不由自主地拿出了蓬蔭爲自己繡的絹帕給他清理起來,全然沒有感覺到衆人詫異的眼光,他正在衆目睽睽下對一位魔君大人**,即使是自家的主子爺也未免太過不合時宜。
但寂流觴卻是沒有阻止,一瞬間,他全身盈滿柔情,即使知道必須糾正,但他卻眷戀不語。
天涯收好帕子叉腰看他,又是一別痞性的樣子,“好了,英雄,小的侍侯的還成吧?現在可以告訴小的了,剛剛是什麼原因我們必須突然停車?害得小的跌得那麼慘?”這番話在他沒自覺之下說得是十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