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像山地車踩到一半斷鏈子,張若虛在中間折騰然後靠着旁邊一老槐樹,“莉莉,你打算怎麼辦?霍繼都性子我多少了解點。”
“等我把證據擺在他面前或者什麼時候他願意相信我再說。”
並非我不主動,實在是累,一顆心沒法跳,被人鑿穿個窟窿灌滿冰水,挺冷的,我甚至想蹲下抱自己。
我騙張若虛說要回家,其實只拿了幾件衣服。
我母親攔我,我深吸氣,特別重,“我要出去住幾天,現在這狀態不適合待家裡。”沒什麼證據解釋我和蘇嬴何的清白,事情就不會敞亮,我身上會帶着邪惡的重影。
我母親想繼續攔我,聶雲阻擋了她。
深夜時分,酒店,我站在窗子邊看底下車水馬龍,手機‘滴’一聲,過來拿起來,一條短信,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照片:一張牀,兩個人,範霖黛和霍繼都。
霍繼都身上穿着襯衫,領口解開幾粒,可以看見挺拔的鼻樑骨和抿的一絲不苟的薄脣。
腦子嗡鳴一片,一秒沒耽擱,我立馬撥通範霖黛號碼。
她接的很快,挺囂張的聲音,“莉莉,我說過趁虛而入不是可恥的……你輸了,輸的一塌糊塗,這個世界,這個時代,愛情原本就越來越不忠誠,結過婚又怎麼樣?有孩子又怎麼樣?呵呵,和誰在一起舒服就可以和誰在一起,你再怎麼趕過來,該發生都會發生,如果你不介意現場直播就過來……”
“範霖黛……”我火速穿好鞋子,“你在哪個酒店?”迴應我的是她斷斷續續的笑聲,而後通話中斷,一切墮入無盡深淵不見天日。
我讓沈淖查了範霖黛定位,不一會兒,沈淖發來酒店信息:淮悅別墅酒店。
馬不停蹄地趕過去,我詢問前臺,沈淖隨後也趕過來,我沒空暇去解釋到底發生什麼,或許是我氣勢太盛,亦或者別的原因,前臺並沒有把範霖黛所在的房間號告訴我。
“我老公和別的女人在這裡,你們卻抱着所謂的不透露客戶信息來搪塞?既然如此,我一間間找好了。”事情無法解決,只能說出極端話語,但心裡僅存的一絲理性還是讓我撥通了宋氳揚和閆迦葉的號碼,他們來的也特別快,那個時候我窩在牆角很狼狽,兩人迅速找到前臺,前臺把房間號透露出來。
我不知道怎麼應該如何描述此時此刻心情,權力真是至上的好東西。
宋氳揚先上去,閆迦葉拉着我在底下等,估計他倆也知道我和蘇嬴何之間發生的事,生怕我和霍繼都風吹起漣漪。
我靠着牆,不說話,順從站着。
不稍一會兒,宋氳揚和霍繼都一起下來,同行的還有範霖黛,她滿臉潮紅,一眼看去就像做了某事之後的姿態。
我站在原地嗤笑,宋氳揚對閆迦葉投去一個眼神,閆迦葉到前臺交代幾句,前臺立馬關了酒店。
宋氳揚扶着霍繼都到一樓房間,我們所有人都進去。
霍繼都醉的很厲害,沒怎麼清醒,宋氳揚接連拍他好幾下,“繼都,醒醒。”
閆迦葉在我邊上說,“繼都平時根本不會醉。”
我捏緊的手機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像一塊石頭砸向範霖黛。
她躲避不及,手機直接砸到她的頭上,我憤憤不平,“這短信是你發的……陌生的號碼,牀照,呵呵……一個女人跌價跌到這個份上,一個女人倒貼到去傷害另一個女人,範霖黛,你想要想分裂我和霍繼都,麻煩正大光明。”
範霖黛大聲尖叫往沙發後躲。
我知道我的面部表情恐怖,冷靜不下來,但要是能冷靜下來就沒有情感了,“宋氳揚,我不想站在這,你和閆迦葉處理這事吧……”
宋氳揚一把拽住我,修長指頭不給我出去的力道,“莉莉,這事情今天不解決,你覺得以後能解決?範霖黛……你給老子出去。”他沒有放開我,凌厲的目光像一把刀割着範霖黛,把她所有的退路斬斷,範霖黛哆哆嗦嗦,“宋氳揚,這是我和霍繼都還有莉莉之間的事,你管什麼?”
宋氳揚怒火苗頭壓出來一點,低吼着,“給老子滾出去,他媽的,操……”
接連的怒罵讓範霖黛傻了眼,她忙不迭像塊海綿挪動,然後門那裡‘砰’的一聲,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我看着宋氳揚的手,慢悠悠的說,“放開我吧,宋氳揚,我不會離開。”
他這才慢慢放開我。
我站在原地看着閉着眼在沙發上躺着的霍繼都,忽而,心很酸,眼睛也很酸,“分吧,霍繼都。”
要是他清醒,應該會狂怒,要是他清醒,肯定會把我搖的四分五裂。
閆迦葉急了,“莉莉,你別衝動,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你先冷靜,可以嗎?”他佝僂着身軀,目光在我視線下方移動,我面無表情,“分開比什麼都好,起碼我倆會輕鬆一點……認識到今天,事情太多,承受太多……”哽咽在一處,我憋的很難受,“所有的愛戀,他周邊環繞的女人,環繞的陰謀,永遠層出不窮……我承受的累了,霍繼都,再見。”
這是最消極的話語,這是最決絕的話語。
沙發上並不清醒的霍繼都醇厚的聲音傳來,“走吧,莉莉。”
“好!”
轉身的那一刻,淚,斷的厲害,宋氳揚一把框住我的身軀,聲音提的很高,“莉莉。”
霍繼都都說走,這個字從他的口中出來,斬斷了我和他之間的‘藕斷絲連’。
我想,他應該和我一樣,覺得煩了,累了。
“謝謝,宋氳揚,讓我走吧。”
宋氳揚終究鬆懈了身體,我便奪門而出,這該死的脆弱情感,曾以爲是真愛的情感現在看來簡直不堪一擊。
它是夢,第二天醒來就會不見的夢。
我迅速鑽進車子裡,車子轉悠很久,我跑進酒吧,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看着混亂的人羣,心異常平靜,我和霍繼都的生活軌跡都變了,他壓力很大,我也很大,因爲孩子,也因爲別的。
消沉一會兒後,我終究忍不住弓着身體睡在沙發上抱着頭嚎啕大哭,酒吧里人聲鼎沸,沒人能聽見我的聲音,更沒有人關心我。
我才二十四歲,就這樣多愁善感,這樣悲天憫人,這原本不是我該過的生活,我應該是個快樂的女孩,可假如沒有遇見霍繼都,我真的快樂嗎?也只個性冷淡的內向女孩。
身邊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我越來越清醒,我不應該消停,孩子還沒找到,我究竟爲什麼?究竟憑什麼這樣頹廢?我沒有資格,我有責任,活着不僅僅是累,還有責任。
一直到夜裡十二點,我才從酒吧出來,手機上很多電話,宋氳揚的,閆迦葉的,沈淖的,張若虛的。
我統統都只回了條信息:我很好。
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清醒,清醒到感覺不到疼痛,無論範霖黛還是蘇嬴何,都應該得到懲罰,都應該萬劫不復,而不是我。
抹乾淚水走在夜深人靜的道路上,回到酒店,不那麼安穩躺在牀上。
需要一個人在我身邊時卻什麼都沒有。出生到現在,溫暖那麼少,少到可憐,就連觸摸可及的關心也就那麼一瞬間。
最終,我還是哭了,埋在被子裡一聲,一聲……終究不夠堅強。
想了一夜,打算找聶徐的決定第二天徹底墜下來,既然無法通過蘇嬴何本身來做點什麼,我就應該旁敲側擊,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用功。
聶徐見到我很意外,彼時,他站在聶卓格病牀前,聶卓格身上插滿軟管。
他眯着眼,像一隻蜜蜂,“好久不見,莉莉。”
“伯伯,或許我應該這樣叫你。”我收斂好自己所有的情緒,即便已經痛苦到不堪,“醫生怎麼說?”這些話自然不是關心,而是試探。
聶徐笑一聲淡淡說,“你會關心她?莉莉。”
“自然不會,你們曾經對我做過的我怎麼會忘記?我唯一關心的是我的孩子,我和霍繼都分手了,什麼都沒有了,自然只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找孩子身上。”
我的話描述的很刻板,任誰都能聽出話語裡的消極,聶徐轉過身對着我,“孩子?孩子在蘇嬴何手上,你什麼都不能做。”
我和聶徐對視,一眨也不眨眼睛,儘量刺激他,尖酸刻薄的說,“你女兒被蘇嬴何虐待過,導致你女兒這幅模樣的是蘇嬴何……他想我嫁過去……其實,你女兒這樣也算報應,她傷害我和繼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愛繼都,到頭來嫁給蘇嬴何還懷孕,最後再被蘇嬴何弄的精神失常……呵,聶徐你也是,你最大的心願是保護你女兒,爲了保護她,你不惜傷害我和我父親,到頭來呢?你女兒躺在醫院,你曾經幫助的蘇嬴何是罪魁禍首。”
聶徐的表情因爲我這一番話變了,雙眸充斥着灰暗的色澤,雙手攥成拳頭貼在褲子邊,“滾出去,莉莉,這裡不歡迎你。”白裡今天走了,她讓我說下假如你們發現賬戶多了磨鐵幣就是她發的,她有時候發就不說了,直接發。
白裡今天走了,她讓我說下假如你們發現賬戶多了磨鐵幣就是她發的,她有時候發就不說了,直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