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接近黃昏,四周是叢叢密林,密林中間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個廢棄的祭壇。
雖然祭壇已經廢棄很久,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血腥和黑暗。大概是因爲污穢的原因,草已經枯萎,連泉水也已經斷流。
這便是莊風傳送結束後所面對的環境。
莊風四處搜尋了一下,連一隻鳥都沒有,更不用提別的修仙者。
“也不知道媚月到哪裡去了。”莊風唸叨了一下,才現自己對於周圍的環境極爲熟悉。這不是毒上人進行惡毒儀式的密林嗎?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起來,試煉之地竟然能夠根據人的記憶構建一個新的空間。
就在這時,莊風聽到密林裡傳來的聲音。
“師兄,師父給的連心環果然很好用啊!咱們兩個果然被傳送到了一起。這樣堅持下來的機會就大多了。咱們師兄弟兩個打一個,沒有幹不掉對方的道理。”
“那是,連心環可是師父花了很大代價才弄來的。不過試煉之地兇險萬分,咱們有連心環,別人不一定有什麼呢,還是小心爲上。”
“師兄,這裡不是咱們當年第一次下山的時候殺死灰面蜘蛛的時候嗎?”
“還提,當年你連灰面蜘蛛一下都扛不住,還是我幫你接下來的。你小子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撒丫子就跑,灰面蜘蛛就追……”
“師兄,別總揭人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仙的法術,在人仙境界幾乎沒有任何威力,只有到了地仙境界才能爆。現在我雖然還是不如你,但是相差也不多了吧?現在若是出現幾個灰面蜘蛛,你看我一個人幹翻他們。”
“好了,別說得這麼大聲,小心附近也有別的修仙者。”
“有又如何?他們也沒咱們的連心環,只會是一個人,見了咱們只能乖乖送命。”
“你說的倒是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兩個選擇另一種方式更加穩妥。”
“什麼方式?”
“打悶棍!”
“嗯?師兄,你真是太高了!打悶棍,我喜歡!兩個人打一個落單修仙者的悶棍,我更喜歡,哈哈!”
莊風躲在一棵樹後,看到兩個身穿紅衣的修仙者一起朝前面走去,在他們的手中,各自握有一個小小的銀環。
莊風聽了二人的對話之後,心想,果然這裡的門道挺多的,自己的思想準備還是不足,看起來還要提高警惕。
莊風在二人走後很久,才找了一個僻靜的所在,打算看一看自己的寶盒裡面究竟是什麼法寶。
莊風一摸自己的懷裡,便感覺到那裡多了一樣軟綿綿的東西。莊風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精緻的小布囊。不過,與普通的布囊不一樣的是,這個布囊上面透出很足的靈氣,布料也看不出出自何物,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莫非這就是儲物袋?”莊風自問道。莊風知道在上古時期,儲物袋是修仙者必備之物,可是製作方法卻已經失傳。如今也有小部分修仙者擁有儲物袋,但是這些儲物袋都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儲物袋裡面的容積大小各有不同,但是都方便異常,十分珍貴。因此,哪怕是一個最小的、最簡陋的儲物袋,也常常惹得修仙者鬥得你死我活。如今,莊風能夠自己擁有一個儲物袋,當真是激動異常。
莊風試着輸入靈氣,沒想到靈氣只進入了一小點,莊風便感受到儲物袋已經能夠爲自己所控制了。莊風試着感受了一下,現裡面的空間大約有兩立方米。莊風將懷裡的其他物品一抖手全部都丟了進去。莊風要取其中的一個東西,只需要默想一下,東西便會自動從袋子裡面出來,當真是十分方便,誰用誰知道!
將儲物袋把玩了許久,莊風纔想起袋中的寶盒以及裡面的法寶。
寶盒打開之後,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在盒子裡靜靜地躺着一把小小的火紅色扇子,竟然往外冒着炎炎熱氣,上面隱隱約約是一隻帶着火色的鳳凰。看起來,應該是一個火屬性的法寶。莊風本想試試它的威力,可是一想到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又作罷了。蓋上蓋子,一切又恢復了很平淡的樣子,沒有靈氣,也沒有熱氣。也不知道這盒子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對於靈氣和能量的阻隔竟然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收好法寶,將懷裡的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快地清點了一下,莊風便將這些東西都一股腦丟進了儲物袋。唯有靈獸袋莊風沒有放進去,不然,小朱雀估計會缺氧而死吧。隨後,莊風便沿着那兩個消失的修仙者的方向前進。莊風沒想到自己見過的這個密林竟然同樣是別的修仙者熟悉的地方。誰想到走了沒多遠,莊風便現本該十分廣闊的密林竟然沒有預想的寬廣。就在莊風前面不遠,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如同莊風在怒江之畔所生活過的靠山村一樣,這也是一個貧窮的小村落:低矮的草房,曲折的巷子,散落的雞窩、羊圈和狗窩,四處亂跑嬉戲的孩子,倚杖而立的老人,農忙歸來的壯年以及嫋嫋的炊煙,裡面一定有正在做飯的婦女……一時間,莊風的鼻子一酸,竟然差點哭出來。莊風前生今世的童年都是在這樣淳樸的村莊度過的,在他情愫的最深處,還埋藏着自己的思鄉情結,如今一見這些熟悉的景象,百感交集,又想到了那些對自己恩比海深的親人。
怔怔地在那裡待了很久,莊風才意識到自己處於試煉之地,眼前的一切無論是虛是實,與自己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於是,莊風趕緊止住了自己的傷感,將注意力又集中到這次試煉上來。
想到這裡,莊風開始仔細地打量起這個陌生的村落,現這裡除了一個鐵匠鋪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店鋪。
莊風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兩手,再張望了一番這個陌生的世界,覺得最好還是到鐵匠鋪裡買把趁手的武器,哪怕是一把柴刀。因爲,自己總不能拿着玄鐵小劍到處亂走,這太不方便也太扎眼了,而柴刀雖然不能對付修仙者,但是在其他方面還是有作用的。畢竟,試煉之地中除了那些修仙者之外,還需要應對別的東西。
突然,莊風有了一個假想,那便是自己如果找個地方藏身於這個世界的普通居民之中,是不是便可以堅持到全部的修仙者不足十人?馬上,莊風便搖了搖頭,拋棄了這種想法。畢竟,試煉之地的環境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由傳送陣進入到這裡,本身一定帶有什麼標記了。哪怕自己隱藏起來,也會被以某種方式再推出來,出現在其他修仙者的面前。一旦這樣的話,面對的危險便更多了。
莊風向鐵匠鋪走去,同時還防備着周圍其他修仙者的出現。
烏黑的店鋪很狹小很簡陋,整個是用泥土和碎石築成的。店裡佔用空間最大的地方是一個火爐,正冒着熊熊的烈火。剛一進去,莊風就出了一身汗。牆上掛滿了各色農具,還有幾把柴刀,但大多數都色澤暗淡、樣式粗糙,一看就是爲普通的鄉民百姓準備的。令莊風驚異的是,火爐邊打鐵的鐵匠並非莊風想象中臂膀強壯的樣子,而是一位年逾花甲的瘦弱老人。他用枯瘦的胳膊奮力地舉着一把大得像個驚歎號的烏黑鐵錘緩慢地敲打着——這絕對是莊風見過的最大的錘頭。看起來,他舉起手中的錘頭很艱難,腳步虛浮,臉上不住落下豆大的汗水,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似的。
莊風在那裡站了很久,他也沒有現莊風的到來,或者是現了,但忽視了莊風的存在。他只是專心致志地敲打着鉗下的一塊黑黝黝的鐵塊。敲了很久,那鐵塊還沒有一絲變形。而他的每一次敲打,鐵錘都要帶動他身形的搖晃,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一樣。他這樣有心無力的樣子讓人揪心不已,莊風不禁咒罵起這可惡的試煉之地:這鐵匠都這麼老了,還不讓他退休,最起碼也製造出一個強壯一點的人來啊!
就這樣看着他敲打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後,那鐵塊終於微微有了一絲變形,而他也敲得越來越有精神,“丁丁當當”,壓根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莊風終於忍不住了,咳嗽了一生,訕訕地笑道:“嗬嗬,老大爺,打攪一下,我想買把武器。”莊風儘量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很禮貌。
他彷彿沒聽見,繼續照以前的節奏敲打着,嘴裡還哼出了歌謠。
莊風又加大聲調謙恭地問了一遍,他還是沒有反應。足足十分鐘後,他方纔停下,問:“沒看到這裡都是農具嗎?買什麼武器?沒有!”他的聲音很沙啞,很低沉,好像變質腐爛了似的,眼睛卻仍盯着那塊黑黝黝的鐵塊,真正地做到了目中無人。
莊風對於老鐵匠的同情心一點點消失,心說這鐵匠委實太不拿顧客當回事了。
莊風繼續維持着自己的笑臉:“老大爺,柴刀也行。”
老鐵匠終於瞥了莊風一眼,很不耐煩地說道:“沒有!”說完繼續打鐵。
“老大爺,我真的需要一把柴刀,您的牆上不是掛着幾把柴刀嗎?”
連看都沒看莊風一眼,更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停頓了一下,接着做了一件莊風我暴鬱悶的事情——繼續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