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蟾並不想完全回答莊風的問題:“我爲什麼來到這裡,我是怎麼來的,這些事情我暫時都不會告訴你,倒是關於那個巨人,我可以給你講一講。
我之前就說過,世界上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你所生存的世界如此,這個世界也是如此。你見到的那些山嶺都在不斷地生長着,由於年代久遠且沒有人打攪,它們都已經成爲了一個個生命,擁有了自己的智慧。然而,這些山嶺如果再繼續無節制地生長,勢必將影響這個世界的平衡,最終將引起天鯨的注意。如果天鯨注意到自己胃裡的世界出現了秩序的混亂,它必將重新肅清這個世界再造一個新的寰宇,所以,巨人應運而生了。這個巨人叫做盤魂,專門扼殺山嶺及其他強大生命體的生長度,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有序,來避免天鯨的注意。至於他是怎麼出現的,是誰給他下達了這個任務,我就說不清楚了。天鯨是比我要強大高深無數倍的存在,它腹內乾坤的手段我根本看不透。不過,能夠在天鯨的胃裡轉悠一圈,你也應該驕傲纔是。天鯨本就不是屬於你所生存的那個世界,它之所以留在那裡是因爲一個奇特的原因。抱歉的是,這個原因我也無法告訴你,不過你終有一天會自行現的。”
莊風感受一番了自己神識之槍的氣息,自知短時間之內還是無法探知潭水的深度,於是問道:“我現在可以收回神識了吧?”
“不,你還沒有按照我的要求達到一百尺以下。”
“可是,一百尺以下就是水潭的內丹啊?”
“對,我要的就是這個距離。你上來之前的最後一步便是用你的神識之槍刺水潭的內丹一下,這樣,一百尺的距離正好能夠達到了。”
“什麼?刺水潭的內丹一下?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嗎?”
“你的話語很有趣,但是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注意。怕什麼?如果你不願意離開天鯨的胃,我也不勉強你。就算是神識之槍湮滅了,你還是你,無非神識受點損傷,修養個三五十年便能夠恢復罷了。”三足金蟾淡淡地說。
莊風這才知道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滋味,誰知道自己刺了內丹一下,水潭會不會突然波浪滔天,將正處於水潭上的自己直接掀翻、撕碎?
“若是你能夠吞吃了這個內丹更好,你直接就可以成爲天仙境界的高手。”三足金蟾的話仍在聒噪着莊風的神經。
莊風有種想吐血的感覺。
“你們兩個要離開這裡,你就刺一下,只需要輕輕一下!”三足金蟾的話不知道是誘惑還是威脅。
莊風無奈,只好控制着自己的神識之槍緩緩地向水潭的內丹潛下去,心裡卻在思考着刺了內丹之後可能生的情況。由於四周的潭水比較輕柔,阻力也不是很大,神識之槍很快就接近了潭水巨大的內丹。
生命的氣息紛紛撲來,莊風閉上眼,神識之槍的觸覺在向前延伸,莊風猛地一閉眼,將自己預測的種種惡兆都拋到了腦後,神識之槍狠狠地扎向了水潭的內丹。
沒有任何障礙,神識之槍輕易地刺了進去,一股綠色的液體從內丹裡噴涌而出。莊風閉着眼睛,等待着那狂暴的時刻,可是整個水潭依然如剛纔一樣,沒有任何巨大的變動。
等待了片刻,莊風猛地睜開眼,抽出了嵌入內丹的神識之槍,讓它以奇快無比的度向自己回收。既然無事,倒不如早早撤出,莊風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神識之槍剛剛抽出,四周的潭水陡然間變得幽暗,不停翻涌的暗流彷彿戰死的巨龍那高大嵯峨的骨,鋒銳地戟林森森聳立。神識之槍頓時被亂流衝得有些扭曲,莊風的嘴脣幾乎都咬出血來,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神識之槍沒有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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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識之槍仍然在向上浮去,經過的水中彷彿佈滿了無聲匿伏的猙獰猛獸,危險地感覺圍繞着神識之槍,不停地在鍛鍊着莊風的神經。湖面上突然涌起了一個巨浪,直接將莊風身體掀了起來。片刻之後,莊風從空中重重地摔在了洪葉的身邊,好在在下落的過程中莊風還記得自己的大部分神識還在潭水之中,還堅持了對神識之槍的控制。
潭水中開始出現一個個小小的漩渦,清澈的水中混着那些綠色的液體,這些漩渦雖然不大,但是撕扯的能力卻很足,莊風感覺到神識之槍上的神識遇到了許許多多強大的吸引力,隨時都有可能被撕扯開一般。莊風想,這哪裡還是漩渦,分明就是一個個噬神蟲,一樣具有吸噬神識的能力!
莊風小心地躲避着漩渦,開始細心地尋找出路,在漩渦密集處則利用不同漩渦之間的平衡點前進,暗流中間的那些微小的、轉瞬即逝的縫隙便是莊風的希望所在。動與靜、度與節奏,這些莊風剛剛體悟的心得開始被莊風一一運用到神識之槍上,不僅要提高它的度,還要提高它的靈活性。神識之槍成了強者之林裡的舞者。
一些暗流交織在一起,出了喑啞的水聲,一條條水箭不斷地因爲離心力而射出,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箭網。偶爾有一支水箭打在神識之槍的身上,神識之槍就彷彿被人用大錘砸過一般,幾欲潰散。但是,不可思議的是,就是這樣虛弱的神識之槍,也能夠輕易地將水箭震碎。誰說虛化的東西無法對實體的東西造成傷害呢?神識之槍的威力可見一斑。
莊風鼻青臉腫地坐在潭邊,早已經閉上眼睛,雖然他的身體承受着極大地壓力,但是心靈清澈如鏡,觀察着神識之槍的四周,一有縫隙,莊風立即控制神識之槍上移。神識之槍在這個不停受到衝擊的過程中,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半透明的槍身就是不潰散,七彩的光暈反倒是比之前稍微耀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