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道人在內,三個人都吃驚地看着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知道爲什麼會生這種現象,更不知道將會帶來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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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這屍王要變異!快燒了那張畫!”當看到屍王的肌體正被快恢復的時候,才道人才恍然大悟,預感到大事不妙,連忙喝道。
可是爲時已晚,拿起火把去燒那張古畫的老仵作直接被一道血光彈了出去。那張古畫一開始還躺在地上,可是在血液噴涌而出之後,竟然緩緩地立起來,懸浮在了空中。在古畫四周,形成了一圈淡淡的紅色血光,將古畫保護在裡面。隨着血液不斷地噴涌,血盆大口中的舌頭和尖利的牙齒都動了起來。此時,無論誰看到這幅畫,都會認定這張嘴是屬於地獄中的惡魔的。
漸漸地,血紅色的光暈將屍王和古畫都圈在裡面,哪怕是道人仗着手中的青鋼劍衝了幾次,也闖不進來。
原本已經皮開肉綻的屍王以肉眼看得見的度快恢復着,很快就痊癒了,連兩條腿都重新長了出來。看起來,她比以往更加強壯,更加有精神了。
恢復了身體,屍王像是酣睡了一夜的農婦一樣,緩緩地爬起身來,伸伸懶腰,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完全沒有將眼前的三個人放在眼裡。擡起頭,她盯着浮在空中的古畫,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刺耳而詭秘。笑的時候,她那張扭曲的臉開始慢慢平復,變成了一張極爲普通的死人臉,完全恢復了老嫗的樣子,只是她臉上本就佈滿皺紋,再增加了幾分蒼白,不比當初扭曲的臉好看到哪裡去。
那副古畫在空中像是鐵粉遇到了磁石一般,緩緩地飛了過去,貼到了屍王的胸部。血紅的光再次閃耀,一股腥氣撲鼻而來,屍王胸部的血肉竟然主動剝離,將古畫藏進其中,又緩緩合上。屍王低下了頭,用長有長指甲的利爪不斷地撥弄着胸口的血肉,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當古畫消失在了屍王的身體裡,圍在它們外面的那層光暈終於消失了。屍王再次緩緩地擡起了腦袋,開始大量眼前的三個人,臉上明顯帶着一絲詭秘的笑容。
不敢怠慢,莊風和老仵作立刻退到了一邊,道人也挺起了手中的青鋼劍,直接刺向了屍王。雖然這次沒有符紙爲引,但是道人直接運起了法術,青鋼劍上仍有雷光閃現,威力仍是不容小覷。不過,令人大爲驚歎的是,屍王對刺來的一劍根本就不在乎,連一絲躲閃都沒有。青鋼劍刺到屍王的表皮上便停住了,任道人如何催動靈力,都不能刺入分毫。道人只得收起青鋼劍,再看在屍王被刺的地方,只是留下了一點白色的劃痕而已。
老仵作在道人刺出那一劍的時候,偷偷地摸起了一個大石頭砸過去,想分散屍王的注意力。誰知道,那屍王看到沒看,一把抓過去,就準確無誤地抓到了石頭,直接將它從屋頂的漏洞甩了出去,當石頭許久之後再次落下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堆碎末。
屍王緩緩地轉身,看了看周圍的三個人,扭曲的面孔沒有一絲變動,但是看得老仵作和莊風心底直冒涼氣。
屍王臉上詭秘的笑容還在,她的嘴突然咧開,血紅的舌頭直接吊到了脖子下。七道烏黑的煞氣從屍王的七竅中涌出,結成了一個巨大的鬼頭,鬼頭上還帶着兩個牛角。鬼頭凝結成型後,張開了一雙幽深的眼睛和一張血盆大口。那雙眼睛彷彿是帶着無窮的魔力一般,讓看到它的人精神一陣恍惚,那張血盆大口張開之後,要比古畫中的那個還要大上三分,都可以看都裡面張大的喉嚨,彷彿要將眼前的事物全部吞下去一般。
鬼頭的眼睛和大嘴張開後,便以鬼頭爲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莊風和老仵作覺得彷彿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的靈魂一般,不住地拉着它往漩渦脫去。莊風和老仵作不由自主地被拖向了鬼頭張開的大口。莊風體內的那股氣早已自動運轉起來,不住地扯住將要逸出的靈魂,但是還是抵抗不住鬼頭的吸力。莊風畢竟能抵擋一番,老仵作的處境就更加困難了,還差幾步,便會被鬼頭吞進去。
“七煞煉魂術!你到底是誰?”道人看到了屍王頭頂現出的鬼頭的很面目後,終於明白了屍王現在所用的手段,手中已經是又多了一張七彩符紙,全神戒備大喝出來。
“咦,倒是能看出的我法術,你是哪個門中的弟子?我離開修仙界多年,倒是不識得許多後輩了。”屍王頭頂着鬼頭,緩緩地說道。依然是女子的聲音,不過變得異常平和,和普通人別無二致。若不是看到了說話的東西,誰也想不到這會是一個屍王,而會當成一個普通的中年女子。說話的時候,鬼頭沒有繼續增大對莊風和老仵作靈魂的吸引力,二人才避免了魂飛魄散的命運。
聽到屍王身體上傳出來的聲音,道人確定對方一定是一位邪修,聽口氣,輩分倒是比自己要高一些。不過正邪不是一條路上的,道人還是保持着對這神秘人的警惕,肅聲道:“在下靈寶宗弟子廣孟!”
“哦,原來是靈寶宗那幾個老傢伙的徒子徒孫,年紀輕輕,便能將輕微紫化神雷練出幾分模樣,那幾個老傢伙授徒的水平倒是有些長進!那幾位老傢伙的身板都還硬朗吧?”屍王身上的女子輕笑了幾聲,似乎對靈寶宗的幾位老傢伙極是瞧不起。
“家師和幾位師叔身體都很好。”叫廣孟的男子一躬身,倒是不卑不亢。
“今日我既然施法,自是不願放你們離開。倒不是怕你們泄露什麼風聲,而是我這七煞煉魂術極喜吞人魄噬人魂。只是我在這幅畫中被困了五十年,難得你們機緣巧合之間放我出來,且看在你師父的面上,我便放你離開。這二人便由我處置。去吧……”屍王身上的女子這幾句話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極爲蠻橫地決定了莊風和老仵作的命運。
廣孟再次行了個作揖禮道:“多謝前輩大人大量。在下和這二人都頗有淵源,可否看在本宗薄面,放他們二人一條生路,在下感激不盡。”莊風和老仵作都沒想到,這個陌生人竟然會爲自己求情。
“也罷,按我多年前的性格,一旦出手,不死不休。不過幾十年藏身畫中,倒是讓我爭勇鬥狠的心弱了許多。今天,我好說話。”說罷,那屍王頭頂的鬼頭又化作七股煞氣沒入屍王七竅之中,屍王原地一個轉身,只見一道白影一閃,屍王竟然瞬間在原地消失了蹤影。
“白骨遁術!”廣孟一驚,說道。
這是,驚魂甫定的莊風和老仵作忙上前向廣孟稱謝,廣孟連忙還禮。
老仵作說:“道長竟然一直沒走。不過也幸虧你沒有離開,不然我二人都遭了毒手了。”
廣孟掃視了莊風一眼,然後纔對老仵作說:“我因爲一些私事,多待了片刻,看到這裡陰氣逼人,便趕了過了。那殭屍也就罷了,剛剛變成屍王不久。只因這裡的陰氣太重,且有那張靈血圖的增幅作用,纔不會被你們滅掉。倒是剛剛離開的這人十分可怕,我不是對手,只怕要請我師父出山才能降服她。她那七煞煉魂術十分可怕,能生生地將人的魂魄從身體內吸出,然後吞噬掉,增長自身的靈氣,是邪修裡數一數二的手段。幸虧她忌憚我師門,不然我們三個都會命喪於此。只是不知道她又是被哪位高人困在靈血圖中這麼多年,如今才被我們誤打誤撞放了出來。”
廣孟端詳了莊風一眼道:“你小小年紀,身具靈根,處事也還算冷靜。我這有一本冊子,裡面記載了些修煉體魄、增強靈氣之術,今日與你一見也是緣分,便送與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