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寺的後院很大,很許多僧舍和場院,要在其中找一個人,卻不會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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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倌進入後院的度很快,極個別明眼人都能看出,新郎倌一定是有備而來,卻偏偏裝出摸索的樣子,胡亂搜了兩間僧舍,便直奔一個地方而去,因爲地上只有那麼幾串鞋印通向前方。寺裡和尚看到地上的腳印也感到蹊蹺,但是卻依然沒有想到會生什麼事情。
看熱鬧的人因爲推搡,不時會有在摔倒在地上,但都會馬上爬起來。就算是小孩子摔倒了,也不用大人扶,更不會哭鬧,而會利索地一個翻身爬起來。爲了看這個熱鬧,大家付出的決心和代價可是不少。
沿衆人不顧炎熱,着山道向上搜索三裡餘遠之後,終於在山坳斜坡上面現一頂被摔成數塊的破碎不堪的花轎。
青年人上去揭開了花轎上面的紅布,立即哭嚎起來:“媳婦啊,媳婦,死得好慘啊!”
衆人伸頭一看,無不“啊”的一聲,有幾個膽小的已經昏厥過去。
轎子裡赫然是一具沒穿衣服的女屍,身上有多處掐、扭、咬的印痕,喉管已經被割斷了。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女子的面容猙獰異常,看起來死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她的下身,一片狼藉,看起來經受了很多蹂躪。可見兇手着實狠辣!
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是洪葉和洪花仍然是心有餘悸,分別鑽到了莊風和洪大憤的懷裡。莊風和洪大憤對視了一眼,各自成竹在胸了。只是,莊風的個子還是不高,胸懷委實也不夠寬廣,一個個子比自己高半頭的女孩子扎進來,只能算是勉勉強強。
莊風拍了拍洪葉纖瘦的肩膀,等着看熱鬧。
人羣在驚呼之後頓時沸騰起來,彷彿天理昭彰,淫僧的卑劣下場就應該在今天。
新郎倌哭嚎了幾句之後,大罵一聲:“ 好賊禿!”立即躍去要拼命,被衆人拉扯住了。衆人此時心中已經開始同情新郎倌,但是畢竟這是和尚的地盤,倒是怕新郎倌吃了暗虧。另外,在衆人的潛意識裡,這樣的事情已經需要官府出面,個人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新郎倌的胳膊雖然被架住,但是雙腿還在空中對着和尚猛踢。
“阿彌陀佛!施主請節哀順便。此事一定是有人嫁禍於本寺。請施主先回本寺歇息,我前去稟告方丈,力爭查處罪魁禍,一定給施主一個交代。”老僧站在距離新郎倌不遠的一個安全位置,連忙解勸道。
“別假惺惺的了!各位父老兄親,你們都看到了,他們讓我進寺裡是要害我!我不去,我不去!害我媳婦的賊禿,快點出來!”新郎倌撲了上去,這次終於抱住了老僧,開始又撕又咬。
老僧的氣性雖好,但也不能人青年折騰,趕緊將青年推開。
就聽見新郎倌一聲慘叫——“啊!賊禿!衆目睽睽之下你還能害我!”
新郎倌一跤跌在地上,臉色逐漸變黑,嘴裡涌出黑色的泡沫,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一忽兒竟然死了。
老僧慌了,趕忙上去運功給青年逼毒。
倏覺十指指尖一麻,他駭然一看,自己的掌心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小黑點急劇變大,整個人都黑腫了起來。
莊風心道:好霸道的毒物呀!雖然離死屍較遠,心也慌得“通通”的狂跳起來。
地上的青年與老僧已是雙雙喪命!
看熱鬧的時候出了人命,無疑有點推波助瀾的作用。對膽大的而言,死一個也是看,死兩個也是看,何樂而不爲?
當下,香客們躲開一段距離,心裡雖然吃驚,但是獵奇心已經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在名揚天下的金元寺後山,有一具**的無頭女屍新娘子,本就是爆炸性的新聞。接着,一個和尚和新郎倌又雙雙死在這裡。已經稍稍體驗到這個世界八卦能力的莊風馬上想到,在坊間人們的傳聞中,此事一定會被冠以“少婦出軌,和尚爭風”的曖昧標題。
隨剛剛死去青年男子前來的香客中,很明顯有幾個安排好了的人物,看到事件按照預定軌道進行,開始大嚷:“快來看啊!金元寺的和尚殺人奪妻了!大家趕緊跑啊,和尚要殺人滅口了!”至於老和尚的死,則不是他們宣傳的範圍了。
香客慢慢地變得混亂,漸漸地有香客前來進入這一行列,倒是沒有多少人離開,但是遠遠圍觀的人和吶喊的人聲勢逐漸浩大。
同老和尚一同前來的幾個小沙彌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臉色已是煞白,忙連滾帶爬、哭爹喊娘地往寺內叫方丈去了。
莊風暗叫晦氣。沒想到自己前生今世,第一次真正地近距離觀察女子的**竟然是在這個時候,上次和玉環在一起,莊風滿眼白花花的,是根本沒看到東西。不過,莊風仍然是比較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偷偷地瞟了幾眼女屍的重要部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和錄像裡的一樣!再看看身邊的洪葉,莊風對照着女屍彷彿能看穿洪葉的衣襟一般。
第一次,洪葉認識到了身邊的半大孩子也是個男爺們,本來嘻嘻哈哈的洪葉也羞紅了臉,低下頭來。
莊風和洪葉正百無聊賴地各自羞赧的時候,耳邊又傳出一聲:“阿彌陀佛!”這聲音不高,卻彷彿耳邊的炸雷一般,將莊風震得一愣。
一個灰衣老僧已經來到了兩具的屍體面前,他的年紀很大,身體很小,臉部的皺紋彷彿是堆出來的。
沒有理會衆人的吶喊,灰衣老僧冷靜地走到死去的青年的面前,看了看死者烏黑的臉孔,又清嗅了一下死者吐出的黑沫的氣味,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灰衣老僧又來到了死去老僧的身邊,面帶悲慼地檢查了一番,隨即從死去老僧的身上分別抽出來兩根頭絲般的的東西。
“咦,煞氣絲?!”灰衣老僧的嗓子十分沙啞,像是已經被撕裂一樣。聲音不大,卻還是被離得進的人聽到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怪笑,笑聲之後,遠處一間屋的屋頂上出現了一位中年男子,看着灰衣老僧說道:“和尚,時間過得真快,二十年一閃即逝,你還沒死啊!”說完這幾句話,中年男子“倏”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了蹤影。
灰衣老僧嘆息了一聲,雙臂一振,肥大的袈裟瞬間鼓了起來,彷彿有個吹風機往裡面吹氣一般。再看老僧,已經憑藉着風力,如同一個大風箏一樣飄遠,估計是追那中年人去了。
“爹!”洪葉的一聲喊,驚醒了其餘三人。
“姐姐,是爹嗎?我怎麼沒看到啊?他怎麼到這裡來了?”洪花趕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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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你是說剛纔屋頂上的那人是師父?”洪大憤也忙問道。
“我也是覺得有九分像,纔不自覺地喊了出來。距離太遠了,我也不能肯定。”洪葉說。
“那咱們追下去看看吧,反正這裡也沒熱鬧可看了。”洪花說。
死了的兩個人已經被寺裡的和尚用白布蓋上了,只待官府來驗屍,聞訊又來的幾個和尚在保護現場。又有幾名中小和尚,大概是死了的老僧的徒子徒孫,眼睛裡都還帶着淚花。
四個人對視了一眼,連忙跑出院子,也往灰衣老僧消失得地方跑去。
一邊跑,莊風一邊忖度,如果剛纔那人真是洪葉的父親洪泰來的話,這件事也就更加複雜了。大概洪泰來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和徒弟會出現在這裡吧。
剛想到這,莊風猛然覺得自己的度快上了許多。原來是莊風的腳力根本趕不上有輕身功夫的三個人,所以莊風被洪大憤拉扯起來,往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