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暗河

滔天河就在眼前,可是嚴大師並沒有急着帶莊風下水。

“待我教你一段避水決吧!”當即,嚴大師便傳授了莊風一段口訣。

這口訣和以前靈寶宗道人廣孟傳給莊風的聚氣法訣類似,都是十分簡短,但是拗口難記。好在莊風一方面曾經有過修煉的經驗,另一方面修爲大漲,已經度過了思捷期,到達了神精期。不管是思捷期還是神精期,都是以人的精力、智力、記憶力、注意力、敏捷性等等腦力活動的提高爲標誌的,因此,莊風學起來比以前稍稍輕鬆了。

很快,莊風便將避水訣的口訣牢記在心。本來,莊風前世便生在運河岸邊,熟知水性,到了水裡稍一熟悉,莊風便已經能夠將它運用自如。雖然這只是一個低級法術,但是實用性卻很強。身在河中之中,不僅能夠暢快地呼吸,自由地觀看傾聽,而且各個器官沒有一絲不適,唯一需要克服的便是水的阻力了。

嚴大師看到莊風沒有任何問題,便率先潛入河水中。他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法術,只見一個七道煞氣不停地在她身上圍繞,恰巧將她的殭屍軀體與水流隔開。更奇特的是,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白骨盾牌,如同直升飛機的螺旋槳一般不停地轉動,帶着她的身體往前游去,使她不需要像莊風一樣,還需要四肢不停地划動才能前進。

嚴大師有白骨盾牌加,自己不用動彈,度也比莊風快上許多。一開始她是走走停停等待着莊風,後來有些不耐煩了,便拉起莊風一起往前去,度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自己不用游泳,莊風便有了閒暇觀看河底的風景。莊風小時候在電視裡見過潛水員身着潛水服,佩戴者潛水鏡和氧氣瓶在澳大利亞珊瑚海底遊動的情景,當時羨慕萬分,沒想到今日自己能夠比人家還要瀟灑。本來莊風是想將自己內心的激動心情和嚴大師交流一番,可是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潛水員和大堡礁之類的東西,自己說也沒用,便細心地觀看起了身邊舞動的河藻、嬉戲的游魚、張開口的河蚌以及張牙舞爪的龍蝦。由於剛剛入水不久,所以水中的陽光還是比較充沛的,莊風一呼一吸中,一個個小氣泡在緩緩上浮,或者中途炸裂,變成更多的氣泡,一一在陽光的折射下現出繽紛的色彩。

隨着二人不斷地下潛,莊風微微地感覺到呼吸不如一開始暢快了,河水也逐漸變暗。小魚小蝦逐漸稀少,大型的食肉魚類不斷增多。

當二人下潛到滔天河底,站立在沙地上,嚴大師收起了自己的白骨盾牌,指着一個亂石堆中的黑洞對莊風說:“那裡便有一個暗河的入口,我們下去吧。我先進去,你跟上。”

黑洞並不是很大,二人鑽進去稍稍有點麻煩。這個洞是直接通到下面的,大約有兩個人高。莊風現洞裡一片黑暗,估計地下的暗河裡也不會有什麼光亮,誰知道,一出洞,便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雖然暗河裡也是比較暗,但是和上面的河底差不多,還是能夠看到東西的。

“這裡怎麼會有光亮?按理說太陽的光根本不可能照到這裡啊?”

“是這樣的。這裡的水中生長着一種微小的藻類,叫水明藻,我們的肉眼是無法看到的。就是這種藻類,散着微弱的光。雖然每個水明藻散的光很小,但是這裡的水明藻實在太多了,就如同我們呼吸的空氣裡有水分一般,所以光亮聚合在一起纔有這種效果。”

莊風睜大眼睛,仔細地盯着眼前的河水看,確實是看不到裡面的明水藻,只能默默地保持着對這些光明使者的敬意。靠着明水藻出的光,莊風開始仔細觀察這個世界。最大的感觸便是這裡太寬闊了。如果說上面的滔天河幾里路的河寬已經十分壯闊的話,那麼它地下的暗河足足看不到邊際,給人一種看到玄水湖的感覺,你根本就無法形容置身其中的感覺。還有一些也是有別與上面的:上面的河底都是沙地,這裡則是怪石嶙峋,崖罅衆多,地形十分錯亂;河水的流動也比上面激烈很多,不時一股暗流將莊風的身子晃動一下;這裡的大型魚類也很多,一個個長相兇悍,不過卻沒有理會突然到訪的兩個人,而是自顧自地在亂石中穿梭。

“我們要找的藍玲藻便在這裡。只是藍玲藻十分稀有,而且還會僞裝、移動,十分具有靈性,因此要小心找尋。這裡的各種兇猛河獸很多,你最好跟緊我。”

“嚴大師,既然藍玲藻如此難尋,倒不如你將它的特徵告訴我,我們分頭尋找吧。這樣,找到的機率更大些,也就能更早趕回去救治青艾。”

“那好吧,我們分頭尋找後,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當即,嚴大師將藍玲藻的樣子和特點告訴了莊風,莊風小心地記了下來。

就在兩人要分開的那一刻,莊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劇地晃動了一下,是一股巨大的暗流。嚴大師也感受到了水流的衝擊,和莊風齊齊擡起頭來,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莊風和嚴大師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線裡。隨着河裡隱隱透着的光亮,莊風和嚴大師逐漸看到了那怪物的樣子:頭顱巨大,牙齒縫裡,兩個血紅的眼睛鼓出眼眶,露出猙獰而狡黠的光芒;長着魚的身子,周身的鱗片如刀鋒一般鋒利,在水中也能感受到上面竟然有靈氣的波動;最奇特的是,這個怪物還長着鳥的翅膀,上面的羽毛並不怕水,在水中也揮動得十分自如。

“這個是什麼東西?”見多識廣的嚴大師也不認識此物。

莊風盯着怪物特殊的魚身鳥翅,想起了滔天河上那名船伕的描述:“蠃魚,這是蠃魚!”

“很厲害嗎?記住,我的靈根是器物靈根——白骨!”嚴大師並沒有使用出七煞煉魂術,而是雙手一揮,一個白森森的骨矛打了出去。骨矛不僅十分鋒利,而且隱隱有黑光閃動,彷彿來自幽冥地獄,給人以“死亡”的感覺。雖然是身在水中,但是水流並沒有影響骨矛的度,就在蠃魚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時候,骨矛已經重重地打在了蠃魚的頭骨上。

雖然是在水中,但是骨矛和蠃魚的頭骨相撞,還是激起了一蓬火花。可是,鋒利無匹的骨矛竟然折斷了!當然,蠃魚的頭部也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創口,但是,骨矛確實沒有給蠃魚造成很大的傷害。

嚴大師“咦”了一聲,大概也是沒有料到蠃魚肌體的強度竟然如此之大。他再次召喚出一根骨矛,要比剛纔的那一根要足足大上兩圈,就要向蠃魚刺去。

“不對!”嚴大師果斷地收回了骨矛,盯着從他們頭頂倉皇遊過,眨眼不見了蹤影的蠃魚說道。

莊風也看出了問題,畢竟,像蠃魚這樣的兇手,你不去招惹它,它也會來攻擊你,更何況嚴大師已經給蠃魚造成了傷害,它更應該飆纔是,怎麼它卻匆匆遊走了?

就在這時,整個河牀都開始震盪起來!

“不好!“嚴大師大叫一聲,這種情況太熟悉了,因爲他上次來這滔天河底,被古畫封印之前,也是這種情況。

衝擊波如海水排山倒海一般從四周涌來,一股無法抵禦的力量將莊風往河底壓去。嚴大師在措手不及下,也被這股神秘的力量衝到了一邊,可惜的是,她離莊風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河面上波濤洶涌,滔天河底更是暗流縱橫。莊風身處亂流中,只能勉強操縱着避水決來保證自己的呼吸,卻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的流向。自己彷彿身處太平洋馬裡亞納海溝一般,所受的壓力極大,只覺得胸悶無比,頭腦昏沉,更別提看得清周圍的情形。

暗流裹着莊風,一直往滔天河底而去,莊風的意識早已經混亂,只能憑着內心的一絲清明,纔沒有溺水而亡。

一個龐大無比的血紅色深洞出現在莊風眼前,足足一間房子這麼大,洞沿四周,豎着幾排白森森的巨型尖利牙齒,血洞不斷一張一吸,將那些暗流中的魚類和獸類全都吞了進去,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往嘴裡倒爆米花一般。

不幸的是,莊風也被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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