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桎梏

聞大師雖然行事詭秘,但卻是個十分細心的人,看到莊風又累又餓,還指點莊風去洞外摘了些野果吃。

莊風一開始是絕對不相信這大冬天裡,陰氣襲人的萬骨山上會有什麼野果。可是,按照聞大師的指點,莊風在山坡的那處灌木叢中果然找到了幾棵聞大師形容的小樹苗。這種樹苗光禿禿的,沒有葉子,枝杈也不多,樹皮烏黑,僅僅有半人高。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的樹上偏偏長出了一些飽滿多汁的硃紅色果子,一個個有西紅柿大小。摘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莊風感到甘甜無比,果汁順喉而下,一股熱流在體內出現。莊風的體內,因爲使用符籙,本來靈氣一絲不剩,一路上奔波勞碌,靈氣恢復的也不多。可是在果汁熱流的催動下,竟然緩緩地恢復了不少的樣子。那絲絲細細的靈氣在莊風的體內遊走,讓莊風感到熟悉、舒坦。同時,莊風覺得萬骨山上陰冷的氣息還稍稍減弱了,身上漸漸地有了些暖意。

又摘了幾個果子,莊風纔回到白骨洞中。聞大師得意地介紹到:“天地自然,繁衍生息,皆有法則,自然也就有一物剋一物的道理。萬骨山陰氣襲人,常人難以居住,但是偏偏長有這火源果。火源果雖沒有延年益壽、起死回生的神效,但是也能滋體養氣,於人身體大有裨益,更主要的是能驅散寒氣和陰氣,是在這萬骨山中生存的良好依託。”

聽了聞大師的話,莊風深爲歎服,趕忙擠出了一些果汁,滴到了青艾的嘴裡,也算幫助青艾補給些能量。

恢復了力氣,聞大師開始指點莊風做治傷的準備。

聞大師說:“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讓死物吸收或者暫時儲存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陣法,雖然屢遭失敗,但是也有了許多推想,一會便試給你看。”

“大師,你是說你給青艾的治傷方法還只是推想?”

“對,是推想,可是這次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通過法陣,用容易驅除的陰氣將青艾身上的血氣和各類毒素逼出,然後再用法陣,將陰氣驅除出她的身體。如果說有點難處,便是怕陰氣驅除不乾淨,對青艾的身體有影響。”

“大師,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啊?”

“有倒是有,不過……”骷髏頭扭轉過來,幽幽的綠光直盯着莊風。

“大師,是不是需要我做什麼?”莊風很有覺悟地問道。

“你要是能答應,那就更好了。”莊風看着聞大師綠幽幽的骷髏眼眶,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可問題出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我先問你,你想改變自己的靈根嗎?”

“改變?您的意思是?”

“我能把你的五行全靈根變成四靈根!”聞大師慢悠悠地說着,眼眶中的綠光如火焰一般跳動,表明他此時也是異常興奮。

莊風自然知道聞大師所說的話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對於莊風而言,橫亙在他修仙路上的障礙主要有兩個:一是莊風沒有師門,沒有師父引導,除了靈寶宗道人廣孟所贈的道書和那半本《長春密卷》,沒有東西可學;二是自己的修仙資質太差,五行全靈根,自己涉入江湖時間雖短,對於修仙界更是知之甚少,可是已經有兩三個人指出了自己這個桎梏。如果說前者是眼前最大的障礙,那麼後者無疑是莊風這輩子需要面對的最大困難。前面的這個障礙還是有機會扭轉的,可是莊風還是第一次聽說靈根還能改變。若是聞大師所言屬實,那麼自己最大的缺憾將會有所改變。也許五行四靈根也算不上什麼優質靈根,甚至還是屬於劣等靈根之列,遠不可能與青艾的七品碧玉蓮靈根相比,可是畢竟比自己原本的五行全靈根要強上很多,最低能夠使自己修仙的資質強化五分之一呢!

“大師,能行嗎?”興奮之後,莊風還是有點無法相信聞大師的話。畢竟,在修仙界,有這麼幾條鐵律,比如:沒有靈根的人無法修仙;靈根在人一出生下來變固定了,無法更改;多靈根永遠比不上單靈根;修仙講究循序漸進,沒有人能夠越級修仙……

“怎麼,對我沒有信心?你是答應要幫我,現在已經變成我幫你,怎麼還有這麼多顧慮?”聞大師說着,眼中的綠光掃向了躺在地上的青艾,莊風知道,這是對自己一種變相地警告,若是自己不能全力配合大師,那麼青艾的傷勢也就無法醫治。

“大師,只要您能治好青艾的傷,讓我做什麼……都行!”莊風一咬牙,答應道。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穩定住青艾的傷勢,等到明天的月圓之夜,我將在你身上試驗我的最新研究成果,若是成功,青艾的傷不但能治好,她的資質也能和你一樣,得到進一步提升。”

“若是失敗了呢?”

“那我還是得用老辦法給青艾治傷。至於你嘛?靈根全廢,變成一個普通人。”

莊風猜到了,這是必然的結果,歷史上那些充當試驗品的,無非就是兩種下場,成功了,改頭換面,價值飆升;不成功的,就如同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只有開膛破肚的下場。

可是爲了青艾,莊風再一次堅定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爲青艾穩定傷勢。

聞大師說他要擺一個聚靈陣,利用自己的研究成果,用日月精華抵抗青艾體內的血氣和毒素。

莊風趕緊將青艾抱起來,向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

“你不是要去外面擺聚靈陣嗎?”

“我何時說過要去外面擺聚靈陣?”

“你不是要用日月精華抵抗青艾體內的血氣和毒素嗎?只有外面纔有月亮啊!”

“你這孩子,聽我說了這麼多,還是不重視我的研究成果。我已經能夠將日月精華打進沒有生命的物體中,自然也就能在洞中尋找到日月精華。”

說完這些,聞大師伸出了手骨,竟然乾脆利索地將自己身上的十二根肋骨卸下來,開始在地上安插,一邊忙乎一邊說:“我這十二根肋骨,常年吸收北斗天樞、北斗天權、北斗天璇、北斗天璣、北斗玉衡、北斗開陽、北斗搖光七顆星的星光,是我這具身體上除頭骨外最堅硬的部分,可是要比一般的陣旗、陣柱都要強上很多。若是再煉上萬兒八千年,每一根骨頭上都能練出一個骨魔。我這個聚靈陣叫‘十二骨魔聚靈大陣’,乃是借‘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這無上兇陣演變而成,具有極強的凝聚鍛鍊能力。可惜的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乃是上古頂級大陣之一,演變自混沌洪荒,在當時便是不傳之秘。到了我手中的,連千分之一都不到。就是這千分之一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我參悟了二十多年,才堪堪有一點心得,並將它用到了自己的研究上。可惜,這個上古兇陣的初衷是用來殺人的,若我所知的上古大陣乃是吉陣,單是這千分之一,也能輕鬆治好青艾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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