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凌晨,莊風和洪葉總算找到了一個土地廟,權且在裡面躲避一下風雨。
雖然兩個人的體質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長時間的勞碌再加上一直淋在雨裡,仍然不是十分舒服。
不知道是哪位農人在廟裡存了些木柴,莊風剛纔在村子裡順手拿了一塊火石,現在正好能夠用上。點起了一個火堆,讓洪葉烘乾衣服。莊風則再次冒雨出去,希望找些吃的。在一塊荒蕪的田裡,他看到了地表上有幾根嫩綠的秧苗,不禁大喜,很快從下面挖出了兩塊農人遺漏的地瓜。這完全是莊風上輩子在農村獲得的經驗。烤熟了地瓜之後,二人終於算是解決了晚餐。
洪葉非常疲憊,吃完之後沉沉地倚在牆上睡去了。莊風守在門口,看着火堆越來越暗,像燒紙後灰燼裡的火星,閃亮、妖豔、毫無生命感可言。莊風又想到了漁村裡那些慘死的村民。在這個大雷雨夜裡,只有血腥、殺戮和無邊的陰謀……黑白兩色之中,一個個生命在枯竭。弱肉強食,看起來也同樣適用於這個世界,只有變強,纔不會受到欺凌,纔不會任人揉捏。
要變強!莊風告訴自己,趕忙回憶剛纔在茅屋外聽到的那個法術。莊風已經問過洪葉,洪葉說除了前幾句,她什麼也沒有聽到。莊風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能夠聽到後面那段奇怪的聲音。可是,考慮不清楚便不考慮,先將這個法術學到手再說。
一旦回憶這個法術的法訣,莊風就像是在冬天裡光着身子碰到了冰,有種渾身冰涼的感覺。這個法術是個黑暗法術,但感覺它更像是一條透明繩索,縛束着無數邪惡的生靈,妖蛇一般來回蠕動。
招鬼術:抽取生物的靈魂,利用它做本體,注入自己的靈力,使得靈魂重生,對敵人展開攻擊。
莊風覺得抽取靈魂,不管是人的,還是動物的,都是惡毒的。可是自己如果不學,壞人就不會害人了嗎?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邪惡的,自己本身便擁有一半的黑暗靈根,雖然學的是邪惡法術,但是用在壞人身上便是善的。一想到此,莊風的腦海中竟然泛起了淺淺的藍光,像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詭麗瑰幻,有種迷人心魄的邪異魅力。莊風精神爲之一振。
招鬼術的法訣如同紙上的文字一般,再一次顯現在莊風的腦海。莊風依照法訣,緩緩開始修煉。
“一氣運陰陽,天地生萬物,黑暗即光明,無物即真空,魂由心生,抽之如絲,用之用刀……三魂不定,爽靈浮游,胎光放形,幽精擾喚。其爽靈、胎光、幽精三君,乃三魂之神名也。其夕,皆棄身遊遨,飈逝本室,或爲他魂外鬼所見留制,或爲魅物所得收錄,或不得還返,離形放質,或犯於外魂。二氣共戰,皆躁競赤子,使爲他念,去來無形,心悲意悶,道士皆當拘而制之,使無遊逸矣……”
莊風先將法訣慢慢消化,人也逐漸進入空明境界,根據自己剛剛的領悟開始將自己的心靈沉入其中。修煉這招鬼術,先必須要求自己的精神要充沛一些,就如同磁石要吸引大的鐵塊,自己本身的質量也要大一樣。好在莊風的精神歷經磨鍊,倒是勉強能夠符合這個要求。
依據法訣的要求,莊風緩緩地用靈氣將自己的精氣神集中,小心地引領靈力的波動,用心神帶動自己的魂魄,形成一種吸力。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就像是自己突然變成了張丟進水中的紙一樣,渾身舒展開了,盡情吸收。
入定許久之後,莊風已經能夠很純熟地用靈氣吸引心神,這時,莊風便需要一種生物來試驗了。
屋外的雨已經漸漸停了,莊風在四周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什麼生物,而且此時,大型的生物就算是有,也是不適用的。最後,莊風來到了河邊,費盡心思抓了兩條鯉魚回到了土地廟裡。
將活蹦亂跳的鯉魚放在地上,莊風開始默運招鬼術。
剛纔只是試着摸索這個法術,一旦盡力施威,感覺卻與剛纔截然不同。靈氣急運轉,莊風感覺自己的情緒變得暴躁起來,自己的腦海中彷彿成了暴風雨的中心,一**的刺痛開始衝擊着莊風的身體與神經。莊風的身體開始了大幅度的顫抖,汗水早已打溼了衣服。一股氤氳的黑氣從莊風的叢中嫋嫋升起,靈氣在眉心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亂流。
莊風默默地念着法訣中的內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造氣以爲亂,亂則萬象生……”
最終,莊風的五行黑暗隱性靈感開始滋生出一股陰氣,順着莊風的口鼻,在全身生根芽。莊風的丹田此時卻如寒潭一般,寒氣向四周的肌膚輻射,莊風知道這和頭頂的黑氣一樣,都是黑暗靈根修習功法時的特徵之一。自己初學乍練,一時難以適應,會感到十分痛苦。
此時,莊風只有手腳能夠勉力活動,但是莊風眉心的亂流卻變得更加活躍,漸漸,莊風叢黑氣和丹田的寒氣逐漸被亂流吸引,當亂流終於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黑氣和寒氣便徹底被吸納了進去。
就像是水中的漩渦只能捲入實際的物體,而黑洞則可以吞噬光線一線,莊風眉心的漩渦一旦變作無形,就初步擁有了吸納靈魂的能力。此時,莊風甚至能夠感到自己的靈魂在漩渦的撕扯下,有微微地鬆動。好在這是莊風自己製造的靈魂漩渦,並且莊風刻意控制了他的強度,倒是沒有什麼驚險。
當這個無形的漩渦逐漸穩定之後,莊風面對下一個難題,那便是讓它能夠隨意移動肢體各處,有利於自己抽取生物的靈魂。
那便讓它去右手試試吧,莊風的血液在體內翻涌,渾身上下散出了邪惡的力量。他心想意到,黑暗靈氣在前方鋪路,逐漸轉入右手的經脈。那個無形的靈魂漩渦便如同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在靈氣的牽引下朝莊風的右手移動。
“度還是太慢了。”莊風微微嘆息,直到莊風的嘴脣幾乎都咬出血來,莊風終於將靈魂漩渦移動到了右手的掌心。
莊風張開手掌,伸向了魚頭,若有若無的陰氣率先竄出,撕扯向了魚頭中那弱小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