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風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還是一驚,差點叫出聲來,老仵作盯着莊風,好像是在責備他整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好在,棺材碎了,卻沒有生別的事情。
**的氣息從棺木中傳來,莊風吸了一口,胸口便彷彿佈滿了塵埃一般,不斷地咳嗽,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不過再看一眼地上,莊風又感到一種慶幸,因爲一堆碎木塊下除了幾根碎骨頭和機率毛,什麼也沒有。
看起來,這具屍體停在這裡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皮肉早已風化不見。不過,既然是幾根骨頭,便不可能是老仵作所說的殭屍,莊風也就不需要貼下身子去讓他感受自己的氣息了。不管如何,好歹也排除了一具屍體。
不過,當小心地打開第二具棺材的時候,莊風便沒有這麼幸運了,而是倒黴透頂。
這是一具比較新的棺材,一掀開棺材蓋,便有一股濃烈的腐臭撲鼻而來,這次莊風實在沒忍住,終於吐出來了。
老仵作皺了皺眉頭,衝莊風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催促他快一些。莊風捂住自己的鼻子,看了看棺材裡的屍體,肚子裡上躥下跳又是一陣噁心。裡面躺着的是一個胖子,死去的時間是不短了,可是由於天冷,還處於慢慢腐爛的過程。這胖子的臉部生滿了爛瘡,一些紅紅綠綠的疙瘩還在往外流着臭臭的膿水。
莊風小心地摒住呼吸,閉上眼睛,快地探身下去,又快地挺起身子。嗯,屍體沒有動靜,莊風點了點頭,快離開。
可是,老仵作還是不依不饒,他一直壞笑着在關注着莊風的一舉一動:“你不在他面前呼吸,他怎麼能聞到活人的氣息。快!再來一次,不要偷奸耍滑!也許這個便是我們要找的殭屍!”
莊風幽怨地看了老仵作一眼,心想,不會這麼巧吧!沒辦法,莊風只好再次探進頭去,在散着陣陣惡臭的胖子的頭部近前深呼吸了一次。
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第一次,莊風才知道臭味的威力竟然可以這麼大,能夠深入人的骨髓,潛入每個毛孔,讓腸胃痙攣,讓肌肉抽搐,讓一個年輕輕的少年臉部皺得像老樹皮一般,不住地往外吐酸水。莊風擡起頭後,還是感覺到臭意綿綿,莊風心想,哪怕以後讓我住在茅房,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爲難的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莊風又開始慶幸自己一開始竟然遇到這樣一具屍體,讓他後面的工作難度降低了很多。
兩人埋頭在屍體面前呼吸,度加快了許多,可是在屋子裡尋找了很久,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喂,您老人家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啊!”莊風可沒有聖人的肚量,對於老仵作,已經是一肚子的怨氣。
“我的方法沒問題,我們還是抓緊將所有的屍體都試驗一遍吧!”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雖然外面的天還沒黑,可是屋子裡卻瞧不清東西了,尤其是在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整間屋子顯得特別寂靜。靜得讓人有些不舒服了。
大概是爲了幫助莊風擺脫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老仵作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火把,點燃了,一瞬間驅散了身邊的黑暗,將它們都趕到了身後以及小的角落。莊風是做雜貨鋪生意的,看得出老仵作的火把不是本地常用的類型,竹子做柄,頂端蘸着桐油,燃燒時會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這是南唐的最南部少數民族常用的火把。
在火把搖曳的光影裡,莊風又掀起了一個棺材蓋,裡面是一位老嫗,上身穿着白衣,下半身卻少了一條腿,那隻空蕩蕩的褲管上還沾着的乾涸的血水。老嫗的面孔完全痙攣了,可見死時十分恐懼。她的雙眼圓睜,一條血紅的舌頭耷拉在嘴邊,上面還有乾涸的黏液。老嫗的脖頸處有黑紫的印記,可以推斷她可能是被掐死的。
莊風有點微微地恐懼和噁心。
就在莊風咬緊牙關,猶豫着是不是直接排除掉這具屍體的時候,他卻“咦”了一聲,有了新的現。
在火把的光芒下,莊風吃驚地現棺材蓋上的灰塵裡,明顯地多着幾隻手印。莊風確定自己只碰了棺材蓋一下。難道是那隻殭屍晚上出去修煉時碰的?
那麼——
莊風猛地一會退,看到棺材裡的屍體沒有什麼反應,趕忙將老仵作招了過來。
老仵作看了看棺材上的手印,也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木杖交到莊風的手中對莊風說道:“殭屍聞到活人的氣息之後,會跟隨活人移動,在這很短的時間裡,殭屍是不會思考什麼的,一切都是本能。一會我將殭屍引起來後,你用這個棍子猛擊她的頭部。當然,你是敲不‘死’她的。注意,在你敲中殭屍的一瞬間,殭屍會處於即刻昏迷的狀態,我會迅抓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而你,則需要咬破舌尖,吐一口血水在她額頭上。這時候,你的血水是溼熱的,充滿了陽氣,尤其是靈根者獨特的靈氣,便能破了她的修爲,這樣便可以了。”
此時,屋外已經黯淡下來,一彎清冷的月亮即將升起來。老仵作靜靜地將頭伸進棺材,微微地吐了一口氣。莊風則是凝神戒備,連呼吸都暫時止住了!
棺材裡的老嫗雙眼果然動了起來,開始有了反應,隨後隨着老仵作的擡身而挺起身子。
果然是殭屍!
當殭屍的頭部露出棺材,莊風狠命地掄起木杖便要砸下來。可是,這一瞬間,殭屍的眼睛一眨,竟然閃電般的用銳利的爪子抓住了老仵作的脖子!
“砸!……快……砸……”老仵作根本無法躲開殭屍快如閃電的一抓,脖子被緊緊地箍住,立即便喘不過氣來,渾身無力,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莊風的木杖一停頓之後,終於快地落了下來,狠狠地擊打在殭屍的腦袋上。
可惜,沒有出現老仵作說的即刻昏迷狀態,殭屍捱了一棍子,出了尖銳的吼叫,反倒是將老仵作抓得更緊了,老仵作臉色鐵青,雙眼白,脖子已經被殭屍抓出了鮮血。
莊風一咬牙,便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舌頭上,疼得莊風的眼睛用處了淚花。莊風盡力一吐才現,剛纔使用了這麼大的力氣,竟然沒有把舌頭咬破,只是將口水吐在了殭屍的腦門和臉上。
說也奇怪,莊風的口水落到了殭屍身上之後,竟然像是落在了燒紅的鐵板上,出了“吱吱”的響聲,還冒起了一股青煙。殭屍淒厲地一聲喊,丟掉了老仵作,單腿一點,便跳出了棺材,惡狠狠地向莊風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