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風未想到萍水相逢,對方竟然會送自己如此珍貴的東西。
.想想自己剛纔一系列的表現,根本與冷靜掛不上鉤。可是,莊風還是歡歡喜喜地稱謝,接過了那本薄薄的小冊子。莊風已經知道了關於修仙的一些基本知識,對此極爲嚮往。可是自己的靈根本就差,更苦於無人指點。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到了吳城小龍女,估計自己現在還是處於最低級的氣順期。因此,此時莊風就格外珍視這個機會,對於靈寶宗的道人爲何送自己道書,莊風便沒有仔細考慮。
廣孟將冊子交給莊風,又說道:“你雖身負靈根,但是年紀尚幼,修爲也淺,若是外出,恐怕有歹人眼熱,對你不利。來來,我教你一個法訣,名喚“聚氣訣”,你要牢記在心。只要依法施爲,便能遮掩自己的靈根之體。雖然不能瞞住所有的人,但是一般在江湖中行走應該是比較安全了。”
莊風心中大喜,看了老仵作一眼,卻現老仵作已經笑了起來。他知道,原本在莊風的心裡,一定將他當做了一個對莊風不利的歹人,不知道莊風現在還是否這樣想。實際上,老仵作當時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助莊風,已經驅走了莊風的疑惑。老仵作這個人夠義氣,雖然有時有一點點狡猾,這是莊風現在給老仵作的評價。
廣孟也沒有避諱老仵作,直接就將法訣交給了莊風,倒是老仵作很自覺地退到了屋外去等莊風。法訣只有十多句,但是十分拗口難記。莊風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一類東西,因此耗費了不少時間。好在廣孟極有耐心,每一句都細加解釋,令莊風受益頗多。
看到這位極爲陌生的道人如此古道熱腸,莊風心中一喜,便想將自己在閱讀《長春密卷》時碰到的所有問題都一股腦地提出來。可是一想到長春宮的那兩條人命,莊風的心又不由爲之一餒,畢竟自己得到這本書的途徑本就說不清,萬一再和人命扯上關係,那邊麻煩了。可是莊風又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於是,莊風便只能就一些與廣孟所授聚氣訣相關的內容提問。
靈寶宗道人廣孟絕對是想不到莊風事先便了解如此多的修仙秘聞,還以爲莊風是天生奇葩,對於修仙有絕佳的領悟,能夠舉一反三。所以,廣孟一看莊風提出的問題極有水準,也是心上一喜,不顧天色已晚,一一對莊風的問題予以解答。大概是怕莊風以後再碰到這麼多問題,廣孟甚至將問題周邊的一些知識也傾囊傳授給了莊風。
如此這般,許久之後,莊風纔算徹底將法訣記熟,這才依法演練,莊風現,原來這個聚氣法訣便是利用自己對體內靈氣的控制,使靈氣凝於身體各處,不輕易外泄氣息。莊風此前在吳城小龍女的幫助下,已經能夠自如控制體內靈氣的變化,因此學習這個法訣雖然艱難,但是在不斷地努力下,還是成功了。當然,廣孟已經言明,由於這個法訣屬於最低等的手段之一,瞞不了許多人。但是別的修仙者只要不是近身仔細觀察,是不可能現莊風修仙者的身份的。這也是莊風劣質靈根的一大好處,較一般的修仙者更接近普通人,不易被覺。
交待完這些,廣孟走出屋外,對老仵作一擺手算是打了招呼,便凌空一躍,踏上了那柄青鋼劍,在莊風羨慕的目光裡,飛上了天空,消失在銀亮的月光下。老仵作也和莊風一樣,在廣孟消失很久後,還望着夜空嘖嘖稱讚。
緊接着,老仵作向莊風表示了歉意和感謝,這讓莊風有點無所適從。雖然老仵作曾經變相矇騙、折磨過自己,可是也是出於好心,莊風倒是沒有介意。
隨之,老仵作又向莊風道喜。作爲極少數知道修仙方面一點事情的普通人,老仵作也知道莊風眼下的收穫極大。實際上,凡人中具有靈根者雖然萬中無一,但是在人口衆多的基數上,絕對數量還是比較可觀的。可是這些人中真正能被挖掘出來走上修仙之路的便是少之又少了。一開始聽了莊風的描述,老仵作也將莊風歸入了那未被掘的靈根者之列,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如果異日能再習得一兩個法術的話,在凡俗的世界裡,莊風也是很厲害的角色了。
莊風不願意在義莊中久留,更心急回家探視堂舅,連忙將小冊子揣在懷裡,向老仵作討要屍毒的解藥。老仵作也知道莊風的去意甚濃,很利索地上了竹樓拿下來兩顆黑色的藥丸,讓莊風自己挑選一顆,然後將剩下的一顆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莊風問道這藥丸有股強烈的腥味,皺了皺眉頭。
老仵作笑着說:“這是南唐的方子,但是很管用。”
莊風將藥小心收好,二人隨後來到湖邊,便上了老仵作的小船。
整個玄水湖在夜晚完全是兩個天地。湖中心及遠處,是冰冷平靜的湖面,幽遠空曠,只有個別湖心小島有點燈火;靠近玄水城的一側,則有許多燈火通明的畫船歌舫,笙簫悠悠,笑語盈盈,自有一番歌舞昇平的熱鬧。
莊風看着島上漸漸消失於夜色中的房屋,突然問:“老人家,您的家鄉也在南唐吧?”
老仵作遲疑了許久,纔回答莊風:““恩……是啊,南唐之南,哎……幾十年沒回去嘍!”
莊風再問些老仵作關於他家鄉的事情,老仵作卻只是搖頭,表情變得很嚴肅,不再回答莊風,只顧低頭划槳。“嘩嘩”的水聲不斷泛起,顯出小船之上無比的沉默。
看到老仵作沒有聊天的興趣,莊風想,他大概是有什麼心事吧。
莊風心急於回家,便和老仵作一前一後地划船,因此船極快,很快便到了湖岸。莊風又向老仵作稱謝一番,老仵作已經恢復了慣常的表情,又向莊風表達了一番歉疚和感謝,便撐船獨自遠去,莊風忙登上湖岸。
“風兒!是你嗎?”剛踏上湖岸,莊風便聽到遠處有人呼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