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盛夏,天氣熱得嚇人,原地不動待一會,也是大汗淋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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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天剛剛下過一場小雨,卻早已被蒸得乾乾淨淨,瞬間的清涼只是讓人們更加厭惡此時的天氣。
雖然天氣實在是熱得讓人受不了,可是金元寺的山下和前院,遊人依然絡繹不絕。走到人羣中,聞着汗臭味,更是將誘了人們心頭的煩躁。三三兩兩的遊人、香客聚集在檐下、樹底,一邊咒罵着老天,一邊祈求老天再下點雨下來。可是天上連一絲雲彩都沒有,大多數人都隨口罵了幾句後便閉上嘴,以求節約點水分。
此時,金元寺的後山卻是綠樹成蔭,一片蔥蘢,萬紫千紅的花朵點綴其中。由於地形的原因,這裡形成了一個風口,因此不時有微風拂過,能幫人微微除去一些燥熱,滿眼的風光也讓人心頭頓生清涼。只是這麼風景怡人的地方多少年來都被視作禁地,沒有遊客能來到這裡,哪怕是寺裡的僧人,也少有幾個擁有來到這裡的權力。
金元寺的後山是一個十分寬泛的概念,實際上方圓上百里,包含着好幾個小山頭,甚至有深淵洞穴、鬥崖絕壁。這些都屬於金元寺的廟產,平日在較爲平整的地方種着些果樹和珍稀木材,地勢險惡的地方卻不知道有什麼用處。金元寺香火很盛,與朝廷的達官顯貴關係密切,甚至當朝皇太后都來這裡上過香、聽過經,因此香火錢自是極多,但是能有後山的這些果木的補貼,也是不錯。更難得的是,後山上多一些古怪的泉水,或是奇寒無比,或是熱浪翻涌,或是一年四季清涼無波,或是渾濁不堪散着古怪的味道。多少年來,寺裡的僧人都認爲後山的地底下有些古怪,卻也無人一探究竟。倒是聽寺裡的某位長老說過,說是這地是早在金嘆和元虛二位祖師時便買下後山的大片土地,二位祖師還曾交代說這是一片寶地。至此,對於後山的種種傳聞便紛至沓來,但慢慢地沒有實際的結果,而且這些猜測遠遠不如緋聞有趣,也變慢慢地淡了。
後山的密林深處有一株奇大無比的梧桐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年頭,半邊樹枝被雷火烤焦了,另外半邊依然枝繁葉茂。梧桐樹下有個深不見底的水潭,極爲好找。碧潭清波盪漾,在奧熱的空氣裡透着絲絲涼意。一條游魚突然跳起又沒入水中,顯得生機盎然。
一箇中年男子正戴着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站在潭邊,看着深深的潭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中年男子聽到背後有人出現,也不回頭,直接問道。
“柳二變已經按照您的囑咐,與管事的老和尚同歸於盡了。”一個身材矮小、十分精明的人回答道。
“你馬上派人知會官府,讓他們按照計劃行事。無論花費多少銀子,也要將金元寺後山這塊地強買過來!另外,給柳二變的兄弟送二百兩銀子,嗯……再給他安排一個輕快地雜活。”
“屬下遵命。只是……”身穿黑衣的手下欲言又止。
“說吧。”中年人說道。
“只是金元寺和朝廷的那些達官貴人交往頗多,通過一個人命案子就想得到這片地,恐怕不易。而且,這次出錢讓我們出手的勢力太過於神秘,屬下怕是對方設了個圈套讓我們鑽。”中年人的手下思索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達官貴人又如何?哪怕是皇帝,也不敢直接與我們背後的勢力相抗衡。只要金元寺的兩個老傢伙不出來,金元寺就必須付出些代價。至於有沒有圈套,我倒是不擔心。修仙者和我們這種江湖中人根本沒有多少利益衝突,要不是爲了這片地,我們也沒有機會和這些人接觸。好了,你去吧……”中年人最後的話語微微帶着點嘆息。
“可是,我們爲什麼要讓金元寺的和尚再搭上一條人命呢?屬下認爲,若是想打贏這個官司,非得我們處於弱勢不可。眼下對方也死了人,恐怕對我們不利。”
“我這樣做的目的便是讓金元寺知道,金元寺的人是死於煞氣絲,與我們洪水幫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只是棋子而已。現在,金元寺裡的那夥人都出門了,就算是有人認出煞氣絲,也摸不清楚來歷,自然不方面跟我們動手。可是那夥人回來後,認出了煞氣絲,更不會將罪過落到我們頭上。我就是要讓這汪水變渾了。如果從頭到尾只是我們在張羅,估計金元寺去幾個人,便能將我們洪流幫給端了。”
“還有一件事……”那名手下偷偷的瞟了中年人一眼。
“說。”
“屬下在寺裡看到了兩位小姐和大憤了。他們和一個小孩子在一起。”
“哦,知道了,你去吧。”
那名手下得了命令,迅地向林中竄去,度之快,只怕是江湖的一流高手也望塵莫及。這人在林中輕輕地縱了幾下,轉眼沒了蹤影。”
“輕功練得再好,也抵不住人家一下啊!”中年人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
他探頭看看,深潭中映出他頎長的身影,驚動了池中的游魚,引來了絲絲漣漪。
“哎,希望兩個孩子不要受到牽連纔好。”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突然把面具摘下,水潭中立刻出現了一張遍佈火焰燒傷的猙獰面孔,很明顯,臉上的是新傷。
“呀……啊!……”中年人一聲嘶吼,彷彿又回憶起當時的恐懼和痛楚,游魚驚散,飛鳥遠遁。
故人重逢,是朋友,可能去痛飲幾缸烈酒,是仇人,先要揭揭對方的傷疤。莊風四人摸索了很久來到近前,看到了水潭邊已經有兩個人:一個是帶着面具的中年人,另一個便是隨後趕來的灰衣老僧。莊風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仇人,但卻看出他們絕對沒有朋友見面的欣喜。
“阿彌陀佛!不知道施主來鄙寺製造這出命案所爲何事?”灰衣老僧問完,繼續看着手中那兩根頭絲般的煞氣絲。雖然自己的師弟莫名身死,但是他的臉色波瀾不驚。
“師兄,一向過得可好?這煞氣絲你也認識,怎會是我能擁有的東西?”
莊風等人一驚,二人竟然是師兄弟。只是不知道這中年人是什麼來歷,彷彿與今天的事情有很大牽扯似地。二人倒是不避諱自己,說出了秘密。
“師弟可好?今天你倒是認我這個師兄了。確實,煞氣絲只是屬於修仙者的,你我二人三十多年前便自斷靈根,是不可能有這東西的。”沉吟片刻,老僧終於改變了稱呼,二人卻又都不說話了,齊齊望向了遠方。兩人彷彿在比試一般,誰也不願意先打開眼前的寧靜了。
莊風的心思卻如同一葉小舟,陷入了滔天巨浪中。天啊!這兩個人竟然有靈根,卻自願把靈根給斷了!多少人慾求靈根而不可得,莫非他們瘋了?
許久之後,還是中年男子轉過頭來,“師兄,這坐禪呆的工夫我永遠比不了你。我的目的很直接,就要你後山這片地。如若不成,就請這幾位小友做個見證。”說這話時,中年人的身上突然涌出了一股極爲強勁的氣勢,仿若天神降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