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中午,怒江支流滔天河邊的一個小漁村前,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四下張望着。
八一
這個少年就是莊風。進入石棺下面的密道後,莊風看到了洪葉等人留下的記號。隨後,他也很順利的走出了樹林。來到了大道上,莊風遠遠地盯着自己當初歇宿的小樹林,現又變回了當初的模樣,沒有無邊的樹木,沒有雨霧,沒有走不出的山谷,甚至此時,還有些旅人在裡面歇息,一切都非常正常。最後,莊風終於鼓起勇氣,在裡面轉了一圈,也沒出現什麼意外,更不用說是什麼陣法了。莊風摸了摸懷裡的小劍,又跑跳了幾下感受了身體的敏捷,確認之前的一幕幕不是在做夢。看起來,這個林子的古怪還不是自己這個層次的人能看透的。
可是,幾個人當初的受困到底是因爲意外還是因爲有人故意操縱,莊風不得而知。如果真的是有人控制着這裡的話,小龍女可就危險了。不過,如果真有能威脅結丹期高手的東西,自己也對付不了。好在,小龍女也知道外面的情形。但願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得那麼嚴重。
天氣十分炎熱,人煙稀少,曾經熙熙攘攘的江湖中人早已去了別處,畢竟現在可能還是昇仙大會的舉辦期間。
花了幾個銅錢,莊風搭上了一架趕往玄水湖的馬車。行到滔天河邊,車伕卻停了下來,說前面的6路有人把守,只能從水路去玄水湖。因此,莊風找到了這個漁村,希望能找搜船去玄水湖畔。
經過打聽,莊風知道村東有個碼頭,便又馬不停蹄地走了過去。找到了碼頭,現四周非常的清靜。幾艘破舊的漁船停靠在岸邊,船伕悠閒地躺在船艄,沐浴着午後溫暖的陽光。幾隻雞和狗在河邊的沙地上沒精打采地轉悠着,偶爾一聲叫喚,給寧靜的村莊增添了一些生氣。莊風的堂伯通過莊風的舅舅傳過來的消息便說,玄水湖四周的城鎮、村莊在滔天幫的庇護下,都十分安定,人們的生活要比別處好過一些。這也是莊風的堂伯要在玄水湖邊的玄水城開個鋪子的原因。闖蕩了半輩子,落腳點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喚醒了一個船伕,莊風說明了來意。誰知道船伕卻連連搖頭,說莊風給的錢太少,還不如去打幾網魚來的實惠。沒辦法,莊風只好又加些錢,才催動船伕出。
午後的太陽隨着船伕的雙槳與小船一起移動,在碧綠的河水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明亮,反射到人的眼睛裡,卻有種輕微的刺痛。莊風十分奇怪,不知道這麼寧靜的河水爲什麼卻叫“滔天”這麼剛猛的名字。
將疑惑告訴了船伕,莊風才明白。原來小船所在的並不是真正的滔天河。真正的滔天河指的是下面的一條暗河。這條地下河水勢極爲洶涌,而且有許多奇異的猛獸生存其中,玄水湖源源不斷地向怒河提供的水量,大部分都是通過這條地下暗河運送的。只不過河水身在地下,猛獸在暗河裡自有食物,極少出來活動,倒也保住了四周的安寧。由於地下暗河比較艱險,因此裡面的魚羣常常通過個別小的出口,跑到地面的河裡,才帶動了周邊漁村漁業的展。
隨着時間一點點隨着水花遠去,太陽相應地降低了。無數有着長長翅膀的水鳥在莊風的頭上盤旋飛翔。莊風摸起船上的竹竿試着追打了一下水鳥,沒想到它倏地斜着後掠的雙翅俯衝,竟然躲過去了。船伕笑了笑說:“這種鳥叫風鳥,度是很快的。許多漁民都想抓一個風鳥給孩子玩耍,可沒聽說誰成功過。”船伕自顧自地划着,偶爾注視一下身邊的釣鉤。
風鳥仍在低空盤旋着。就在莊風傾聽着它們清脆的啼叫的時候,突然,所有的風鳥猛地竄向高空,無數飛魚從海里躍出,連一貫溫和懶散的翠鳥和野鴨都嘶鳴着四散而去。
“蠃魚!”老人大叫着,“大蠃魚!”趕緊把舵撐起來,往旁邊滑去。
蠃魚?莊風的心裡充滿疑惑,這是什麼東西,讓船伕和周圍的動物如此恐懼,四下看去,卻沒有什麼現。
船伕奮力地滑了很久,回頭看看沒有什麼東西追來才停下來,喘着粗氣對我說:“蠃魚是一種生活在深水中的怪物,長着魚的身子卻有鳥的翅膀,非常地兇悍。它非常狡猾,出現的時候很難被人現,不過卻很難瞞過風鳥。這種怪獸很不吉利,它在哪個地方出現哪個地方就會有水災。蠃魚幾年也很難露面一次,不知道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來我回去之後要告訴老村長小心一些了。”
就在船伕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剛纔路過的河面突然掀起了滔天大浪,很快又歸於平靜,只留下一片煞白的死魚和水鳥漂浮在水上。
“蠃魚到底是什麼模樣?”莊風問。
“這個我倒是沒見過。老村長說,看到蠃魚樣子的人,幾乎都逃不出一個死字。不過也不是全部,滔天幫的許老爺子就曾經嚇走穿入玄水湖的一條蠃魚。可是,許老爺子人家可是我們北漢的第一高手呢。要不是有他護着,我們哪來的這麼多安寧?當然,也離不了水神娘娘的護佑。”
“水神娘娘?”莊風還在沉吟,船伕卻一手拉着莊風,一手拍了拍胸口說:“小子,趕緊給水神娘娘磕個頭,感謝她保住了我們這兩條命!”說完這些,船伕鄭重起來,不再言語,率先丟下船篙,跪在甲板上衝着河水磕了兩個響頭。莊風心裡雖然不信這一套,可又怕船伕見怪,因此便也跪在甲板上磕了兩個頭,不過嘴裡卻是默唸着外公、外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莊風來到了玄水湖。
下了船,佇立湖邊,偌大的湖面蔚藍如海,澄碧、明淨、令人心醉。
湖中還有大大小小的一些島嶼,都出水很高,像劍塔一樣聳立着。島上長滿了各種樹木,鬱鬱蔥蔥,在金色斜陽和碧綠的湖水的包圍中,別有一番風味。
遙望對面的湖岸,根本看不到什麼,只有一長條綠色的線,背後是些灰青色的山。
莊風深吸了一口氣,心說,玄水湖,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