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北沐一愣,很快又恢復了輕笑,“五皇子,你這般……”
“甚好。”饒是君陌行也不住的點了點頭,“此計甚好。”
“那五皇子……”北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明日就按着此計劃來,五皇子可是切莫因爲三皇子是你的皇兄而又心軟了。”
“豈會?”君陌行擡眸望了眼北沐,眸底滑過一絲陰狠,“他搶了本皇子的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又搶了本皇子命定的緣分,本皇子豈會容他?”
“呵。”北沐聞言,輕笑道,“這都到了中午,本宮與五皇子甚談相歡,五皇子請,略微備了些薄酒,望五皇子不要嫌棄了。”
君陌行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太子請!”
——
兩人還未到了用膳的殿內,守在門口的下人用急急來報,說是秦國公主有要事找五皇子。
北沐讓下人將秦霓君給迎了進來。
君陌行望着進來的兩人,有些愕然,“你不是跟在錦兒身邊的那個丫鬟。”他瞧了眼跟在秦霓君身後進來的碎碎,“怎麼會跟了秦國公主身邊?你這般,你家小姐是否知曉?”
“五皇子,請您……”沒等她在說話,一張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早已經佈滿了眼淚,甚是可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關寧月錦,君陌行的語氣也凝重了些,板着一張俊臉,讓碎碎有些害怕的輕抖了起來。
碎碎咬着脣望了眼君陌行,又望了眼秦霓君,秦霓君對她溫柔的笑笑,像是在鼓勵她一般,碎碎才眸底閃過一絲決然,開口道,“五,五皇子是……”她斷斷續續的講了良久,將六皇子吩咐侍衛將她給凌辱的過程還有寧月錦跟六皇子結交,包括六皇子和君陌寒的事情,無一鉅細的高知了君陌行。
衆人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北沐霎時間明白了一直困擾他多時的問題,原來六皇子是個女子,這般,君陌寒和珈藍葉的行爲便可以有了解釋。
“你此言可是當真?”這事情關係到皇室的安穩,萬萬不能輕信了一個丫鬟的話。六皇弟若爲女子,她揹負的可是欺君之罪,君陌寒居然跟她……
碎碎點了點頭,伸出三指高舉到頭頂做出發誓的樣子,“奴婢若是敢胡說八道,欺騙了公主和五皇子,奴婢願意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她眸底泛着淚,眼神卻是極爲的堅定。
讓秦霓君看了有些不忍,望着君陌行道,“五皇子,本宮雖說是公主,亦是女子,女子最重要的莫過於名節,這丫鬟好歹以往也是跟了三皇妃的人,不會這般不識大體,用這種事情矇騙與你。當初,還是你的妾室攔橋含冤找到了本宮,本宮才知曉這些事情。”
“五皇子,你……”誰都能猜得出秦霓君後面的話。
有趣,甚是有趣,沒想到寧月錦身邊的兩個丫鬟合夥起來將她給賣了。
這對他們來說,倒不枉是個好消息,甚至可以說將他們一網打盡。
幾人詳談了良久,這君陌行進去的時候,還未過了午時,一轉眼,天色將晚,天邊的夕陽紅彤彤的,半個帝都的天空像是染上了上等的胭脂,讓人看得一陣恍惚。
談了半日,君陌行的心情亦是緩和了許多,他甚至有些期盼明日能夠早些到來。
擡頭望了眼已接近黃昏的天色,君陌行起身欲要告退,秦霓君見此,也起身溫柔的道,“五皇子,若是不嫌棄,晚膳便讓本宮招待了可好?霓君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稀罕玩意,但霓君身邊有幾個丫鬟做菜倒是極好,平日裡霓君也不食御膳房的菜,讓那幾個丫鬟折騰了去,一來二去,這些個丫鬟的手藝倒是比御膳房的師傅們還有好上幾分。”
君陌行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但望着秦霓君這般殷切的樣子,又不可拒絕,便點了點頭,北沐太子自然是說好。
秦霓君見此,心中大悅,忙吩咐了身邊的丫鬟讓她去了驛站知會那幾個丫鬟,備了食材。
“誒,你說這次來的是什麼人,公主居然將平日裡捨不得吃的膳食都拿了出來。”
“我聽聞是姜國的五皇子。聽姜國的那些個丫鬟們說,姜國的幾個皇子,各個長相俊美,尤其是那個三皇子,比女子都還有美上幾分。公主怎麼就看上了五皇子。”
“你們幾個別瞎說了去,還不快些準備,公主吩咐了我們要準備了拿手的菜餚,若是出了差錯,免不得有你們一頓好果子吃。”倒是最年長的一個丫鬟拉下了臉,阻止了幾個丫鬟的議論。
等到了君陌行到,桌上已經放了不少精緻的菜餚,只是,秦國因爲處在冰源之地,常年寒冷,秦國的人不得不吃些取暖的食物,這辣椒便是其中之一。
然,姜國卻是吃的極其的清淡,尤其是君陌行,他從小到大最討厭吃的就是辣椒,望着這些精緻的菜餚上面的辣椒,君陌行好看的眉頭皺了不少,卻有不好發作,只能坐了下來。
這秦國當真是每一道菜裡都放着辣!
“五皇子。”秦霓君見君陌行皺眉,似乎是在氣惱,忙柔聲問道,“是不喜這些菜餚嗎?本宮讓丫鬟們在重新去佈置了。”
“嗯,不用。”他忙道,“公主這菜餚甚是豐富,有好些本皇子生平居然沒有看到過,只是有些好奇。”
秦霓君聞言,捂嘴輕笑了下,招呼了北沐和君陌行坐了下來,碎碎自然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到了驛站後,便找了理由告退。
——
天色慢慢的暗沉下來,最後一縷陽光來不及掙扎便被黑暗吞沒。六皇子府,君陌卿望着暗沉下來的天色,嘆了一口氣,不知爲何,她心底總有些不安。
“卿兒。”君陌寒端着從青蘿手中接過的糕點,推門進來,便望見君陌卿倚在窗欄上嘆氣,幾日不曾細看,君陌卿原本白皙圓潤的臉竟然變成了瓜子臉,整個身子骨清瘦了不少,六皇子的錦袍穿在她身上,竟然跟掛在上面似得。
君陌卿聽到響聲,
回過頭來,消瘦的臉上一雙眸子格外的扎眼,泛着盈盈水光。
她淡淡的望了眼,便移開了眸子,然後對君陌寒道,“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如此的冷淡,彷彿兩人已經絲毫沒有了關係。
“想你了便過來看看你。”君陌寒輕斂着眼瞼,柔聲道。
君陌卿微微擡眸,對上君陌寒結着冰霜的眼眸,幾不可聞的苦笑了聲,道,“你我何必這般互相折磨,本就沒了緣分,何不早些放手。”
君陌寒卻不願意,此刻,他的眼裡只有了君陌卿一人,眯着眼眸優雅安靜的一步一步靠近,“我是不會放手的。”說着,伸出手將她橫抱了起來,將頭埋在她的頸肩。
君陌卿身子一僵,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將他推開,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心疼。
君陌寒早已經有了準備,將人抱到牀上,她還未來得及出手,比想象中還要來得溫熱的脣霎時吻了下來,一寸一寸的舔舐着,幽深的眸子如同墨玉閃着深不可測的光芒。他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深深的望着她,將她一點一點的納入自己的眼中。
眸子裡似乎有一種說出來的落寞和傷痛。
君陌卿閉着眼睛,沒有在看了那張折磨了自己不知多少年的俊臉,他在賣力的討好她,她在拼命的逃,最好也不知道是誰先丟棄了盔甲,也不知道是在誰的嘆息聲中圓滿了人生。
“卿兒不要在躲了我。”
“卿兒,在愛我好嗎?”
高傲冷靜的人這般卑賤的請求。
即使對的愛情,錯過了時間,也便是錯的。花開過無聲,花落後無痕。
——
夜幕總是在包容了許多的嘆息,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開始,有些事情註定就像是離開離弦的箭,不得不發生。
今日便是姜國的祭天,宮裡早已經忙碌了起來。
皇上的身邊大太監走進走出,反覆的檢查,生怕一樣錯了,掉了腦袋。
“怎麼了。”一早便坐在皇宮裡的君陌路注意到寧月錦有些蒼白的臉色,忙問道,“是今日起的太早,身子骨不舒服了嗎?”
寧月錦搖頭,“不是,只是覺得莫名有些心不安。”
“一切有我。”君陌路鬆了一口氣道。
君陌卿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走到寧月錦另一邊,面露憂色,“錦兒,我總覺得心裡悶的慌,像是會發生什麼事情般。”
“我也是,總覺得心裡揣揣不安。”寧月錦臉色僵了那麼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輕笑道,“你今日怎麼來得這般的晚,以往你總是到的比較早。”
君陌卿小臉一紅,想起昨日的纏綿,還有君陌寒的那些話,她一顆心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殿外,傳來些女兒家嬌俏的聲音,然後北雲彩和秦霓君也陸續到了殿裡,兩人有說有笑,也讓人有些疑惑,才過兩天,這兩位公主居然如此的親密。
“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