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雖換上了衣服,卻也難遮蓋一身的青紅,她脖子上留着的分明就是方纔歡愛時候留下的痕跡。
林氏嫌棄的望了她一眼,徑直走到寧材的身邊,“老爺,姐姐這般做也是怪妾室,都怪妾室貪心霸佔了您,才讓姐姐——”
哦,原來如此。
衆人望着章氏的表情也越發鄙膩起來,不少平日裡受了章氏欺辱的姨娘,壯大了膽子罵起來。
“平日裡一副端莊淑德的樣子,底下卻也是個蕩婦。”
“真是沒臉沒皮,都這樣了還敢讓寧二爺救她。妾身要是她,早就自己撞死算了。”
“原先聽說六皇子將寧子杏給……現在想想,恐怕吃虧的是六皇子也說不定,有這樣的娘誰能保證上樑不正下樑不歪呢?”
議論聲越來越大,章氏就像是個扒光了衣服被人評手論足的小丑。
“蕩婦,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寧材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冷聲道。
坐在上方看戲的寧月錦,循聲望了過去,這便是寧材?前世的記憶中,她到死都未見過寧材。身材消瘦異常,青灰色的袍子像是掛在他身上似得。仔細望去,他的臉比那袍子還要來的灰白,隱隱的透着一股死氣。
整個人望去就像是一具裹了人皮的骷髏般,讓人見着心裡直髮沭。
“老爺,救我!妾身是被人陷害的。妾身是被人陷害的。定是林氏這個小蹄子,她想做正室已久,定是她藉着三皇妃的手想要加害與妾身。”君陌路方纔對寧月錦的樣子,章氏明白這個時候切不可再將寧月錦拉下了水。
她不住的安慰自己,主人定會讓寧材救了自己。主人定是不會拋棄了她。
章氏穩住了心神,然後望着寧月錦委屈的道,“三皇妃,您在出閣前,妾身也是極其疼惜與你。妾身是樣子,您也是知曉的,怎會做出這本骯髒的事情來。妾身如今這個樣子,定是無臉在見了人,只求三皇妃念在妾身曾經憐惜您的份上,還了妾身一個交代,好讓妾身明明白白的上路。”
“你這賤婦血口噴人。”若說以往林氏忌憚章氏掌着寧家,怕得罪了她沒有好果子吃。可如今,章氏已經是人人喊打的蕩婦,老爺自是不會偏幫了她去。剷除了章氏,這寧家的權不是落在了她手中。所以,對於章氏,林氏更是容不得。
“啪。”章氏被扇倒在地上,林氏得意的望着她,“若是要對付與你,妾室爲何不直接將男人扔到你屋內?我與三皇妃素來無恩怨,衆人也知曉,三皇妃在寧家的時候,向來對我們這些個姨娘照顧,我又怎會引你去三皇妃的牀上,嫁禍與三皇妃。”
“這分明就是你想陷害三皇妃,結果一副淫,蕩樣子,自己忍不住上了去。”
林氏說的每句話,如同針刺般句句扎的章氏無言,“姐姐,您恐怕是在羨慕三皇妃能入了三皇子的眼,而您的女兒只是被六皇子納做了妾室。”
說着,她
扶着身邊的丫鬟,走了過來,重重的跪了下來,然後哽咽的道,“三皇子,三皇子妃,妾身有一冤案要告。”
衆人見着傻眼了,今日晚上是怎麼回事?先是傳出三皇子妃與人私通,再者是章氏被抓,如今又出了這一出,有些人不免同情的望了眼寧材,這後院之火,一燒起來,足以將一個男人的聲譽面子毀了去。
“林兒,這裡哪來的冤案,你別在給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添堵。”寧材上前,打斷了林氏剛想開口的話,如此下去,不但主人的計劃沒有成功,非得讓這兩個蠢貨鬧得將這件事敗露出來。
章氏定是留不得,寧材混黃的眼珠子轉了轉,打定了主意。
“老爺,妾室是有冤的,只是您不在,纔不知曉,今日,妾室定要將這份冤屈給說了出來,爲妾身苦命的孩子討個公道。他還那般的小,妾室都還沒有好好的抱抱他。”林氏不依,手指顫抖的指着章氏,章氏捂着臉阿趴在地上,一身的狼狽。
她何其受過這等侮辱,如今被人抓了現行不說,還有遭受這低等妾室的羞辱,章氏狠狠的將口中的血沫吐了出來,神色猙獰,“好,好,好,這各個都是落井下石,虧得我之前對你們不薄,都是羣白眼狼。”
她好恨,好恨今日跪在地上的不是寧月錦。更恨這個時候,寧材居然站在這個下賤的人身邊,卻連一個正眼都不曾給她。
她這般屈辱,終歸結底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能幫他拿到每個月的解藥。
心寒之際,她眼神淒厲的望向寧材,“老爺,妾身出了這等事情,自是知道無臉在活在這個世上,但是老爺,念在我們夫妻一場,妾身真心爲您服侍的這個份上,您也不要在讓這等賤人來侮辱了妾身。”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這是章氏的殺手鐗,亦是她能夠確保寧材不會讓林氏將冤案給捅出去的底牌。
這個孩子出生便讓寧材抱去獻給了主子,求瞭解藥。
倘若今日他不保她,她自然會將這些事情給捅了出來,反正大不了一死,有這些人陪着她死也夠了,只是,今世沒能搬倒寧月錦,讓她有些遺憾。
“夫人,我自是相信你定不會做出這等糊塗事情來。”寧材眼神微微變了下,看向章氏的眼神軟了幾分,“這等事情,怕是嫉妒寧家的人所爲,誰都知曉,寧家本是由三皇子妃掌權,三皇子妃走了之後,由夫人掌權,這人怕是像一箭雙鵰,徹底毀了寧家的名聲。”
“老爺,這分明就是她陷害三皇子妃”林氏見寧材這般說,忍不住插嘴打道。她今日與這蕩婦算是撕破了臉皮,若是讓她活了下來。往後她的日子可真的就難過了。
“啪。”一記耳光扇了下來,林氏張口就吐出鮮血出來,中間還有幾顆細白的小牙。
本來嘛,林氏不出來,不將事情鬧到,讓章氏一個人揹負了蕩婦的罪名即可。偏偏這林氏關鍵時刻出來,將這件事攪得越
來越複雜。
這三皇子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能讓皇上如此寵幸,定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讓他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主子還不得要了他這條命。
爲了堵住林氏在開口,寧材這次也是下了十分重的手。
捂着早已發麻的嘴,林氏支吾了幾句,卻發現她說不了什麼話。
“三皇子,三皇子妃,是在下管教不當,纔會鬧出這等事情來。”說着,寧材撇了眼林氏身邊的丫鬟,“還不將你這個丟人現眼的主子給扶了下去。”
“嗚嗚,唔唔。”林氏眼裡閃過幾絲恐懼,她掙扎的想要逃開丫鬟們的禁錮,望着章氏得意的臉,一股從胸腔裡漫了出來,她好恨!
她像條狗般討好章氏,目的就是爲了活下去。找到當年的證據,爲她的孩子報仇!
她好恨,好恨!
誰也沒想到有這出,林氏發狠的推開了幾個丫鬟們的禁錮,跑到章氏的面前,狠狠的咬着章氏的一隻耳朵。
“啊啊——”章氏吃痛,“你個小賤人,居然該這麼對我!”
寧子白見狀,自是機會,拔出腰間的刀,狠狠的刺向了林氏的胸膛,“娘,你沒事吧。”他一腳將林氏踢開,望着章氏已經被林氏咬掉的一隻耳朵,慌忙喊道,“還不去請了大夫。”
在場的衆人,望着林氏倒下的屍體全部震住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這林姨娘……
“誒,你們快看,林姨娘胸口好像有什麼紙露了出來。”有個眼尖的望見了喊道,寧子白忙上前,將紙給掏了出來,忙憤怒的道,“真是枉費孃親對他這般好。”
“三皇子,您看這是林姨娘與這個市井流,氓合理陷害我娘並且想要嫁禍於三皇子妃的證據。事到如今,寧子白也只能妥協了,先要保住孃親再說。
這張紙是寧子白寫了與陳十,上面記錄着事情完成之後的銀兩。因爲防着若是陳十被嚴刑逼供,他們好死不承認,便沒寫署名,這倒也成了保住娘性命的救命符。
寧月錦淡淡的望了眼紙,知曉恐怕章氏今日是動不得了。
“原來是這般,沒想到這林姨娘竟然這般歹毒。”原先辱罵章氏的,識相的改了口。
“可憐的姐姐,養了這麼條白眼狼,誒,害我先前還誤會了姐姐。”
“只能說老天有眼,壞人自有天收了去。”
老天有眼,寧月錦聞言,冷笑了幾聲,“三皇子,舅母這件事也是石落水出,這個惡奴平白的羞辱了舅母的青白,您千萬也留不得。看着樣子,天馬上就要亮了。衆位早些回去,休息罷。”
“大表哥,錦兒已經嫁給了三皇子,這寧家的事情便不好在處理,就由你出面處理了吧。”
章氏逃過了一劫,但她的青白終究還是毀了,如今又被林氏咬掉了一隻耳朵,也算是付出了些代價。至於,林氏死前的話還有寧材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