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如今是五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你們這般對她,若是讓五皇子知曉,定將你們砍了。”
“你——”秦禾眯着眼睛,眼裡有着疑惑,但很快順着碎碎的問出口,“你們這些小蹄子,我回去就將你們賣給了伢子。”
“快將這個瘋婆娘拉開,快拉開!”僕人丫鬟們被這一嚇,紛紛都亂了起來,有些還趁機藉着慌亂,狠狠的踹了寧琴琴幾腳。
秦禾很快便起來,看着捲縮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寧琴琴,“呸”了一聲,轉身盯着前方的碎碎。幾個有眼見力的下人將一旁半死不活的寧琴琴給拖到了一個無人望見的角落。
——
碎碎回眸,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秦姨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碎碎有些事情想與秦姨娘商量,您看着……”
她稍稍停頓了會,眼神中帶着幾分狠厲,“秦姨娘,你淪落到至今這番田地,難道就不怨恨她?”
“你?”秦禾滿臉的疑惑,“你們不是主僕一條心?她待你的好,可是讓許多人都羨慕的。”
寧月錦素日裡對碎碎是極好的,讓寧府許多的下人們都是極其眼紅的!
“呵呵,極好?”碎碎冷笑反問道。
若不是寧月錦,她的清白又怎麼會被毀?若不是寧月錦的憐憫,她又怎麼會這般痛不欲生。是,她對她極好?她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妃,寧家大小姐,可她呢?她只是一個小丫鬟,她承受不住她給的憐憫。如今的她,只有恨!
秦禾搖了搖頭,一雙眼睛譏笑的望着碎碎,“就憑我們要如何鬥得過她?你如今也個落腳的地方都不曾有,而我,只是一個掛着頭銜的姨娘。”
“我能來找了你,自然是有辦法。”碎碎道。
秦禾眉心微蹙,她不知道碎碎的話有幾分真假?倘若這又是寧月錦佈置的一個局,她連絲毫的把握都不曾有。
然……
眼前的人是寧月錦最爲疼愛的一個丫鬟,若是她想設局,怎麼會找了她?
一時間,她也無法定奪起來。
“我對她如今只有恨,你若是膽小怕事,便安心回了五皇子府,當你的掛名姨娘。”
“等等——”秦禾忙叫住轉身要走的碎碎,然後對着下人們道,“你們自行回了府,待會我自會回去。”
“不必。”碎碎出言打斷說,若是呵退了五皇子府的行頭,這個機會要怎麼完成?
“馬上是姜國的祭天,各國的使者便都會來了這裡,你可知曉秦國公主秦霓君?”碎碎又出言問道。
秦禾狐疑的點了點頭,“我即便是在孤陋寡聞,自然也是知曉她的。”
秦霓君爲秦國做出了許多的貢獻,被秦國人譽爲第一公主,她爲人大度,善良又聰慧,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秦國的皇上也是將她捧在手心中,當做了明珠。
“那你是否知道……”碎碎走近了些,貼着秦禾的耳朵細細碎語了不少,秦禾一邊聽着,一邊
不住的點頭,等碎碎說完,走到原先的位置上時,秦禾擡起眸子深深的望着她,“當真是極好的主意。”
但,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是怎麼想出來的。
利用秦霓裳來壓制寧月錦,這般就是三皇子在護着她,也未必護得住!
——
寧月錦望着御花園內的茶樹,想到第一次來的時候,卻還是早春,轉眼間已經到了盛夏,花兒早已經凋零完,只剩下茂密的樹葉鬱鬱蔥蔥的。
倒是池中的荷花全數開了,皇上故意將宴會設在了御花園的荷花池旁,依着水的緣故,這午時他們也不覺得炎熱,反倒風吹過來,帶着幾分荷花的清香,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寧月錦微閉着眼睛,感受着這一瞬間的放鬆,只是她不惹了麻煩,麻煩也會主動的上門來。
“皇上,彩兒在北國的時候便聽聞三皇妃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今日好不容易有幸見了,彩兒可是要與這三皇妃好好的切磋一番。”北雲彩站了起來,舉了一杯酒,向皇上行了宮禮,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望着寧月錦的時候,眼底有一絲陰狠掠過。
再看時,臉上卻滿是天真的笑意,“三皇妃,不知道您可是願意與彩兒比拼一會,爲這宴會助興?”
寧月錦淡然勾脣,輕聲道,“公主過獎了,本宮只不過是一介女流,承蒙三皇子恩寵,這傳言,定然是聽不得的。”
“難道皇妃是嫌棄了彩兒嗎?”北雲彩走了出來,走到寧月錦的身邊,拉着她的衣袖道,“三皇妃是不是嫌棄彩兒愚笨,不配與您比試?才這般推諉?”
寧月錦望了望北雲彩那嬌憨的樣子,好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但,生在皇室中的人又有誰能做到天真爛漫呢?
“公主,本宮不是這個意思,本宮只是覺得……”
北雲彩不等她說完,立刻打斷了她,然後,又走到宴會中央單膝跪地道,“皇上,彩兒斗膽,這第一題想請您出題。”
黑曜般的瞳仁越發的幽深,寧月錦深深的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北雲彩,也沒再說什麼,只安靜的等着皇上開口。
上方,皇上一雙眼睛,不經意的望了她一眼,裡面有些凝重。
“皇上,彩兒斗膽了。”見皇上久久不曾開口,北雲彩又催促了句,得意的撇了眼淡然坐在君陌路旁邊的寧月錦。
“呵,這錦兒懷着身孕,第一題不如吟詩吧,瞧着這滿池的荷花如此搖曳生姿,不如就用了荷花做題,一炷香的時間內,公主與錦兒兩人各做了一首詩如何?”皇上說着擔憂的望了眼寧月錦。
寧月錦忙起身,點頭道,“父皇這般雅興,錦兒做臣媳的怎麼能掃了父皇的興。北國公主遠道而來就是客,主隨客便,錦兒不才,陪着公主盡興就是。”
“好好好。”皇上慈愛的望着寧月錦,打趣道“寧愛卿,這般真是有福,養出了這般靈氣的丫頭,這般說來,還是皇兒的眼光極好,死活求了太妃求了這姻緣。”
寧月錦嬌羞的笑了笑,望了眼君陌路,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的姻緣怎會是旁人眼中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不如加點賭注吧。”北沐戲虐的望了眼她,似乎帶着不屑。
“……”皇上一怔,暗惱北沐添亂。
“太子,不過是兩個女兒家玩玩爲宴會助興罷了,賭注就算了,誰吟的好,朕重重有賞!”皇上忙慈祥的道,一邊又安撫寧月錦,“錦兒,適可便可以。”
“父皇,錦兒知曉。”寧月錦行禮淡笑道。
“沒賭注豈不是在無聊了去。”北沐說道,從袖子裡拿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米黃色珠子,“這是北國盛名的“鮫人淚”,在夜間能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放在人的牀邊,可助人安神。”
宴會衆人驚訝道,就連太妃也是直直的盯着北沐手中的“鮫人淚”,她夜間睡得極爲不安穩,聽見一絲聲響便能醒了過來。
北國是唯一一個靠着海的國家,傳言這“鮫人淚”百年纔出一顆,很是珍貴,她也曾多次派人尋這“鮫人淚”只是,都是無果而回。
“誒……”太妃一聲輕嘆,“這“鮫人淚”也是難得的寶貝,北沐太子既然肯割愛拿了做賭注,皇帝我們自然也是少不得的。”
“太妃,你是想要皇兄手中那顆“鮫人淚”嗎?彩兒地方雖然沒有皇兄這般稀少,但是還是有幾顆。您若是要,彩兒晚間便讓丫鬟給您送一顆過來。”北雲彩這般直接了當的話,把太妃震的楞了下,半響,她才訕訕道,“哀家覺得這玩意稀奇珍貴,便也想開開眼界罷了。”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彩兒平日裡都拿它扔着玩。”北雲彩着急的道,“太后不必介意,彩兒晚間讓丫鬟們給您送上幾顆過來。”
“……”太妃臉上笑容險些掛不住,冷聲道,“是哀家孤陋寡聞了。公主好意,哀家心領了,只是這”鮫人淚“哀家是萬萬收不得的。”隨後,話音剛落,她便轉身望向皇上,“皇上,既然這北國太子出了”鮫人淚“那這次的賭注便由哀家出吧。”
“哀家早些年也得了顆夜明珠,也不是稀罕物,就當這次的賭注吧。”說罷,她吩咐身邊的老嬤嬤去了宮中將那顆夜明珠給取了過來。
衆人又是一驚,這“鮫人淚”和夜明珠可都是世上無價之寶,誰拿了一件,都可以當了傳世之寶。
北雲彩討好太妃爲果,便又將目光放回到了寧月錦身上,滿臉天真,“三皇妃,請。”
皇帝聞言,拍手讓太監在宴會中間燃了一炷香。
寧月錦望着荷花眉頭輕蹙。
北雲彩卻是一臉的勝券在握,在香燃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她便輕叫了聲,“皇上,彩兒做好了!”
“哦?”見她這般快,又見着寧月錦一副無從下手的樣子,皇上的心有些微沉。
北雲彩得意的道。“池中有佳人,亭亭立枝頭。粉色素衣裹,曼舞輕姿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