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原本早就嚇得不知道躲到哪兒去的掌櫃突然走了過來,來到沐音與祁瑾熠的身前,朝兩人恭敬的彎了彎身子道:“兩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不待沐音與祁瑾熠開口,站在一旁的俞荏婕突然開口道:“喂,你們是不是要賠償啊?!挑事的是那個傻大個!”擡手指了指站在不遠處手捂胸口的五虎幫幫主道:“喏,你們要賠償也應該去找他要啊。”
沐荀也上前道:“這件事情由我們而起,所有的賠償也理應我們來承擔,不關這兩位的事情。”說着從身上拿出錢袋來,遞給那醉霄樓的掌櫃道:“這裡是二百兩銀子,賠償這些損失應當是足夠了。”
俞荏婕突然一把搶過錢袋,撇了撇嘴道:“荀哥哥,是那個傻大個先來挑事的,要拿銀子也該他來拿!絕對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
沐荀瞪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道:“將錢袋拿來,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俞荏婕見他真的有些生氣了,斜睨了眼不遠處的五虎幫幫主,輕哼一聲,撇了撇嘴正打算將錢袋遞給沐荀,卻突然聽到那掌櫃的開口道:“我家主子並非是要賠償,只是想請兩位公子一敘,這裡的一切損失都由醉霄樓一力承擔,兩位不用擔心。”
不要賠償?!此話一出不止是沐荀和俞荏婕就連周圍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副驚詫的神情來,不少人都不由得將目光默默的轉向了那神色未變的沐音和祁瑾熠,看這架勢,難不成他們與這醉霄樓的老闆認識?!
沐荀將目光看向沐音,神情閃過一抹擔憂,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感覺眼前的紅衣男子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尤其是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凜冽的寒意,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他一般,但是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掌櫃,你們主子與他們認識?”俞荏婕滿眼的好奇。
只見那掌櫃的微微彎了彎脣角,什麼也沒說,轉眸再次看向沐音與祁瑾熠,微微拱了拱身子,語氣恭敬:“我家主子有事找二位相商,還請兩位公子能夠給個薄面。”
姿態可謂是放的很低了,顯然能夠看得出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沐音挑了挑眉,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朝身邊的祁瑾熠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妨去瞧一瞧?師兄以爲如何?”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道:“好。”
沐音勾脣笑了笑,淡淡的看了眼站在後面的幻竹和古月兩人,只見兩人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這才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那掌櫃的見兩人應下神情顯然放鬆了不少,朝着兩人微微彎了彎身子,道:“兩位公子,這邊請。”
一行人看着三人逐漸遠走的身影,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這兩人的氣場太強了有沒有?!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周圍的人才開始紛紛議論開來,一時間整個醉霄樓沸沸揚揚的聲音打破了之前的寧靜,霎時間熱鬧至極。
而站在不遠處的五虎幫幫主陰鷙的雙眸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閃過一抹狠厲,身上散發的殺氣不由得讓身旁的攙着他的人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幫主,咱們怎麼辦?”站在他身旁的一個人極有眼色的開口問道。
五虎幫幫主眉眼間的陰鷙更重了,斂下雙眸沉思了片刻道:“走。”
走?至於走去哪裡就不得而知了,身旁的人什麼也沒問便攙着他離開了醉霄樓。
幻竹和古月瑰石一眼,身形一閃,霎時間不見了蹤影,在這嘈雜紛亂的情形中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這一幕恰好落在了沐荀和俞荏婕的眼中……
醉霄樓與一醉樓的構造不同,這裡只有上下兩層,而二樓只是提供住宿,是以,二樓的過道處並沒有多少人。而醉霄樓的掌櫃並未引着沐音與祁瑾熠直接上二樓,而是繞到了酒樓的後院,後院倒是有幾間房子,看起來很是普通,只是西北側的那間房屋與酒樓的夾縫間設置了一處樓梯,不仔細看倒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兩位公子,請。”醉霄樓掌櫃朝兩人微微拱了拱身子,引着兩人從夾縫中的樓梯處上了二樓。
沐音擡眼看了眼樓梯的上方,鳳眸劃過一抹精光,這道樓梯所通往地方,明顯是與醉霄樓裡側的二樓不是相連的,而是特意從側面開出來的隔間……祁瑾熠側目看向了她,脣角微彎,伸手握住了她白嫩的五指。
感覺到手中傳來的溫度,沐音對上他的雙眸不由得也是挑脣笑了笑。
醉霄樓掌櫃將二人引到了一間房間門口,再次朝兩人彎了彎身子:“二位公子,裡面請。”
話落,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房內傳出淡淡的書香氣息,因爲房間本就不算很大,又沒有屏風之類的遮擋物件,所有的東西倒都是一目瞭然,入眼的便是很淳樸的一間房間,沒有過多奢侈的擺件,只有各種各樣的書……是的,就是書,除了桌子凳子該有的物件之外,其餘的凡是空餘之地皆是擺滿了書籍,就連原本擺花瓶的檀木小桌也被放置了厚厚的一層書籍,甚至是喝茶的圓桌上都有一沓書籍,而茶壺茶杯皆是放在一側的。其他的地方自是更不用說。
毫不誇大的說,這件房內除了尚且地上的空閒之地比較大,其餘根本就沒有了一丁點兒的多餘空間可言。
“主子,兩位公子已經請上來了。”掌櫃上前彎了彎身子,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他對於眼前之人態度的恭謹恭敬。
只見書桌之前正坐着一個褐色衣衫的男子,一頭墨發傾瀉而下,有些許的凌亂,墨發遮住了垂着的面頰,看不清神色,而書桌前方擺了一沓厚厚的書籍,根本就看不到他垂着面頰在看些什麼,彷彿並未聽進掌櫃的話語,動都不曾動一下,依舊全神貫注的看着面前的書桌。
掌櫃的彷彿早就習慣了他的這副模樣,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轉身看向沐音與祁瑾熠,側身到一側的桌上砌了兩杯茶,彎了彎身子道:“兩位公子切勿見怪,我家主子一旦看起書來必定會沉迷其中,兩位請在此稍坐片刻。”
沐音掃了眼四周,微微挑了挑眉沒說話,與祁瑾熠一同坐在了一側的凳子上,那掌櫃見此,緊繃的面色不由得緩了緩,原以爲依着兩人的脾性定是不會這麼好說話,不曾想倒是如此的順利。
要知道他們在樓下所發生的一切他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啊,那凌厲的話語和那周身所散發出的凜冽的氣勢,以及那深不可測的身手,無一不在昭顯着兩人的非比尋常,況且跟着他們身邊那一男一女兩個是從,看起來也是身手不凡的,如此一行人那絕對身份不容小覷!
一向不管事物的主子讓他下去請人上來的時候,他這逐漸衰竭的心臟可是硬生生的比之前跳動快了好幾倍啊!要知道這間房子除了他以外,還真沒有外人進來過!
一時間房間靜悄悄的,除了翻動書頁的聲響再沒其他的一點兒聲音。
“莫老,你且先下去吧。”突然書桌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那被喚作莫老的掌櫃拱了拱身子應了一聲,又朝沐音與祁瑾熠兩人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順帶將門關上了。
莫老一走,整個房間就更加寂靜了,那坐在書桌後的男子顯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沐音挑了挑眉,擡手拿起右手邊的一本書隨意的翻了兩頁,不由得蹙了蹙眉,北楚野史?!擡手又在着手旁拿了一本手,顏氏兵法?!
擡眼又掃了一眼周圍的書,果不其然,各方各面面面俱到,當真是一個大書庫啊。
祁瑾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不着痕跡的掃視了眼四周,冷峻的面容閃過一抹慍色,凌厲的雙眸掃了眼坐在書桌後面看不到面容的男子,眸中閃過一道暗沉。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男子才終於從書桌上擡起了頭,微亂的墨發散落在臉頰,遮住了面容,只見男子擡手將散落的墨發隨意的朝後撩了下,露出了溫潤的面頰,圓潤的面頰上一雙深邃的細長雙眸看到沐音與祁瑾熠不由微微眯起,略顯乾澀緊繃的脣畔輕啓:“你們也是來參加…咦?!”突然話鋒一轉,細長的雙眸猛的大睜,指着沐音道:“你…你…”
說着,人已經快速的來到了兩人的身前,細細端詳了沐音片刻,本就算不得俊朗的容顏霎時間已經緊皺在一起,喃喃自語道:“不該…不該…真是怪哉怪哉…”
沐音挑了挑眉,沒開口,只是凌厲的鳳眸閃過一道寒芒。
男子快步走到一旁的書架上翻起書來,頓時,書架上的書噼裡啪啦被拂了一地,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終於在另一側找到了一本書籍,只見書籍的封皮已經磨損的很是厲害,有的頁腳已經丟失了,男子快速的翻動書籍,雙眸忽然定在了一處,垂眸看了許久,才擡起雙眸瞥了一眼沐音道:“這位公子的命格好生奇怪。”
沐音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挑脣道:“閣下還懂命格之說?!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走到桌邊坐下,細長的雙眸直直的看向沐音,突然感覺到身上傳來一股冷意,轉眸不由得對上一雙寒芒四射的雙眸,頓時本就穿的單薄的身子猛然一顫,下意識的便收回了目光,心中不由得暗拊,又偷偷的斜睨了沐音與祁瑾熠一眼,面色再次變得怪異起來。
這兩人……
“你是女子?!”突然男子開口道。
沐音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淡淡道:“我不喜歡開玩笑,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眼前的男子絕不可能看出她的女子身份,從他的神情和話語中看出的更多的只是試探。
果然男子眉頭緊皺,喃喃道:“你明明是男子,怎麼會有如此命格?!難不成……”說着忽然擡眸看了眼一旁的祁瑾熠,細長的雙眸中寫滿了糾結,一時間雙眉皺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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