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靜謐的房間內,一道灰色的身影屹立在陰暗處,幾欲與黑色融爲一體,正在此時,吱呀一聲沉悶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異常的響動顯得格外的刺耳。
“你終於來了。”陰暗處傳出一道低沉陰鬱的聲音。
“應該讓你失望了。”來人神色淡然的關上了房門,卻是徑直走到了那一側的桌子旁坐下。
那灰色的身影在聽到聲音的瞬間便霎時間轉過了身來,看着落座的身影,那陡立的雙肩卻是浮動了兩下:“爲什麼會是你?他人呢?”
來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是斂下雙眸淡淡道:“看上去你果真是十分的失望。”
聲音輕緩卻夾雜着一絲愉悅的笑意。
“閉嘴!”一聲怒吼:“他人呢?我問你他人呢?!”
來人輕嗤一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當真以爲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子會來見你麼?。”擡眼看向那陰暗處,淡淡揚眉道:“你若是肯識時務不妨將此次回京的緣由告訴我,我倒是可以幫你請示一下主子,只要主子點頭,你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混賬!不過是他養在身邊的一條狗,就憑你也敢在這裡亂犬亂吠?!”陰鬱的聲音帶着凌然的寒意,似是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成粉碎。
來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陰沉萬分,蹙火的雙眸緊盯着那陰暗處,聲音森然:“你以爲我當真不敢殺你麼?”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灰色的身影緩緩的從陰暗處走出,只見其一襲灰色長衫,頭髮以及鬍鬚顯得有些凌亂,蒼勁的面容略顯滄桑,眉眼間的凌厲卻是沒有分毫退卻:“你想殺我也要看你究竟有沒有那個分量?!”
來人握杯的手微微一頓,五指猛然間緊縮,那道凌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想好了,殺了我一切可都要在此終結,畫下一個對等的符號。”
“你什麼意思?”來人眸光一凜,犀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那灰色的身影。
灰衣人嗤笑一聲,蹙眉淡淡道:“你回去告訴你主子,若是不想當年的事情被曝出,就乖乖出來,如若不然,就別怪我顧不得其他了,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自選的!”
來人眸光一沉:“你當真要弄個魚死網破?!”
“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灰衣人冷笑一聲:“結果都是個死,倒不如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相隨。”
來人死死的盯了他半晌,終是掩下眸子沉聲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灰衣人冷哼一聲道:“讓他來見我,否則就別怪我下首不留情面!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止當年的那一件,想要藉機擺脫我?呵,做夢!”
來人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我會將你的話轉達給主子,但是你若是膽敢輕舉妄動,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灰衣人冷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提點一下,點到爲止即刻,若是得不償失那可就白費心機了。
南侯府。
從熠王府的馬車上下來,卻是正巧看到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相攜進了府門,而那門前的守衛不僅沒有半分阻攔,反倒是一副恭謹有加的模樣將人迎進了府中,鳳眸微斂,脣角揚起一抹淺笑,看來又有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眉目微挑,已是蓮步輕移朝着那府門而去。
午時剛過,錦瑟院卻是異動起來。
“都給本小姐滾開!一羣下賤胚子也敢阻攔本小姐的道?!你們活膩歪了不成?!”驕縱跋扈的刺耳聒噪的聲音在院外想起。
只見一容貌豔麗的女子此刻正站在錦瑟院的院外對着那當值的丫鬟厲聲呵斥,而在其身側站着的另一個女子卻是眉目清秀,面容清麗,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忍,但是卻也始終沒有開口言語,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言辭越發激烈的豔麗女子不斷尖聲叫罵。
“蘭小姐恕罪,奴婢也是聽吩咐做事,這院子沒有大小姐和蘭諾姑娘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藍小姐還是不要爲難奴婢們了。”守在院外的一丫鬟弓着身子垂眸恭謹的開口道。 wωω ▪тt kΛn ▪¢O
“放肆!什麼時候侯府裡輪到奴才做主子的主了?!”阮曉蘭尖聲罵道:“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其他人尊稱一句姑娘,倒還真將自己當回事了!不過一個卑賤的丫鬟罷了,竟敢如此擺譜!
院外守着的兩個丫鬟聞言卻是不自覺的朝後退了兩步,而那身子竟也是跟着微顫了兩下。
阮曉蘭見兩人的神情驚恐,神色則是越發的得意起來:“怎麼?!這會兒倒是害怕起來了?!既然這樣還不趕緊滾開!若是本小姐心情好了,說不定會饒你們一條賤命!”
兩個丫鬟身子躬的越發的卑謙了,話語卻是帶着不容置換的篤定:“蘭小姐恕罪!沒有大小姐和蘭諾姑娘的吩咐,奴婢們實在不敢讓你們進去!”
原本志得滿滿的阮曉蘭面色霎時間變得沉鬱了下來,那仿若吃人的眸子帶着熊然的怒火恨不能將兩人剝皮抽筋:“放肆!你們兩個下賤東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小姐的意思,看來真是皮子緊了,來人吶!將這兩個下賤東西抓起來亂棍打死丟出府去!”
兩個丫鬟頓時嚇得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面上冷汗森然,但是卻依舊緊咬牙關沒有鬆口求饒,只是那眸中的驚恐卻是掩飾不住的。
一同隨之而來的侍從悄然對視了一眼,面色閃過一抹猶豫,竟是誰也不敢上前。
“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本小姐的吩咐沒聽到是不是?!”阮曉蘭見沒有人上前,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擡起芊芊玉手指着那侍從便怒罵開口。
那幾個侍從垂下雙眸仿若沒有聽到阮曉蘭的話語,依舊躬身站在一側沒有上前半步。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
饒是換成府內任何一個地方的丫鬟婆子他們都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能上前將人綁走,但是唯獨眼前這個院子的人,他們不敢動!這錦瑟院住的是誰?這可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大小姐的手段他們那可都是領教過的,雖然大小姐在這府中並不經常走動,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府裡的上下的人都開始忌憚這位大小姐,就連那以前輕看大小姐的人都悄悄的噤了聲,有關大小姐的閒言碎語那是半點也都沒有了,久而久之,府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不能稱之爲秘密的秘密,那就是惹到誰也不要惹到這位大小姐,丟了性命是小,生不如死纔是大啊。
連同這院子的人也都沒有人再敢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可謂說這錦瑟院當屬是這南侯府的唯一的一大禁地。
“你們竟敢不聽本小姐的吩咐?!好啊,等本小姐將此事告到姑母哪裡,讓你們一個個的都亂棍打死!”阮曉蘭冷哼一聲,豔麗的面容滿是陰狠之色。
“亂棍打死?!呵,好大的狗膽,竟敢到錦瑟院亂犬亂吠!”一道狂傲的嗤笑聲響起,一道身形閃過,只見那院門之上赫然站着一道青衫的身影,青絲微盤,衣訣飛揚,狂肆囂張的面容帶着睥睨一切的傲然,眸光凌厲俯視着身下的那一干人等,脣角揚起一絲嗤笑。
阮曉蘭神色也只是微閃了一下,而後便再次恢復了那狠辣豔麗的模樣,擡眸仰視着面前之人,冷喝道:“大膽!你又是哪裡的狗奴才!竟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來人吶,將她給本小姐抓起來!”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在這身影出現的那一刻起,那丫鬟和侍衛都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微躬的身子霎時間卻是彎的更甚了些。
阮曉蘭沒有看到不代表其身側站着的面容清秀的女子沒有看到,將他們的動作收入眼底,眸光卻是再次看向了那站在院門之上的女子,秀眉微蹙,眸光卻是閃過一抹暗芒,擡手輕扯了下阮曉蘭的衣袖,柔聲道:“蘭兒,還是算了吧,我聽姑母說音姐姐不喜旁人打擾,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等下次再一起過來。”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激起了阮曉蘭心中的怒火:“打擾?!我什麼時候打擾她了!不過就是一個從鄉下接回來的丫鬟,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不成?!擺這麼大的譜幹什麼?野雞打扮的再光鮮亮麗也變不成鳳凰!”
“你在說誰?!”陰測測的話語從院門上響起,凌厲的仿若鋒芒的眸光定定的看着那阮曉蘭,仿若下一刻便能將其燃燒殆盡。
“我……”阮曉蘭被其凌厲的眸光嚇得瑟縮了一下,待看到那身側的人之時,卻是立即示威似得擡了擡身子,像是一隻努力伸長脖頸的鴨子在向敵人示威:“本小姐說誰還用得着跟你一個賤婢報備?!識相的就乖乖給本小姐滾開讓路,如若不然……”
“不然怎樣?”阮曉蘭的話語還未說完,突然便被那充滿涼意的聲音打斷,只見其站在院牆之上的人雙手環胸,冷然的雙眸俯瞰着身下的人淡淡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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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