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詞過後,壽宴倒也隨意了不少,祁弘毅與冰洛吃了一些點心便是離開了大堂,不過與之一起的還有楊禾與杜婉兩人,且不管祁弘毅說些什麼,兩人亦是緊跟不捨。
不曾想,到了假山旁,晉王妃與楊夫人倒是也跟了過來。
“弘毅啊你過來,我有件事要同你說。”晉王妃朝祁弘毅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過來。
想到什麼,祁弘毅眸光一閃,還是走上前了兩步。
“母妃要說什麼?”
晉王妃看了眼假山旁一直頻頻望過來的楊禾,開口道:“你也知道,我與你楊世母一直以來關係都很好,所以啊,當年你還沒出生之時,我們就約定好了,將來啊要做親家,如今你們也都這麼大了,這事啊也該定......”
“母妃,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說。”祁弘毅突然將話打斷,擡手指了一下冰洛的方向,道:“母妃不是問我爲什麼要帶她一起來嗎?剛纔人多就找了個藉口搪塞了一下,其實......”說到這裡,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母妃,我喜歡她,我喜歡冰洛,我從第一眼見她就喜歡上她了。”
“什麼?”晉王妃驚呼一聲。
“噓!”祁弘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母妃,你小點聲,別讓她給聽到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冰洛一眼,確定她沒聽到,這才迎上晉王妃震驚的目光道:“這件事情我還沒有跟她說呢,萬一被她聽到就糟了,我這還打算循循漸進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晉王妃當真是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愣是被他給氣的忘得個一乾二淨了,楊夫人站在一邊神色更顯尷尬,只是這尷尬中還隱隱透着一絲氣憤。
楊禾等人雖聽不到她們的談話,但瞧着晉王妃與楊夫人的臉色,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莫不是他不同意?
楊禾心中閃過一抹疑問,同時面上的笑意也是立時便僵在了臉上。
“母妃,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小嫂子啊。”祁弘毅囑咐道:“回頭我會自己跟她說的,還有啊,父王和三哥那邊也暫時不要提啊,不然他們又要說我不努力訓練了。”
晉王妃盯着他半晌,最終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一會兒跟着我一道回府,軍營暫且先不要去了。”
這回祁弘毅倒是沒有反駁就點頭應了下來,於他而言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看到祁弘毅點頭,晉王妃這才冷着臉同楊夫人離開了這裡。
看着兩人的背影,祁弘毅聳了聳肩,神色倒是輕鬆了許多,但還未來得及鬆口氣,突然便是察覺到一道冰冷至極的寒意襲來,與此同時還有兩道驚呼聲響起。
下意識轉頭,接着勃頸處便被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上面。
毫不留情的動作,簡直沒有一絲情面可言,那動作毫不讓人懷疑下一刻便會被匕首割破喉嚨。
“你......你這是做什麼?”祁弘毅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那麼一點點的啞了。
“你騙我。”冰冷到沒有一絲情感的話語,卻隱含着冰冷的殺意。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祁弘毅不明所以然。
冰洛的神情沒有絲毫動搖:“剛纔爲什麼那麼說?”
她們兩個聽不到,不代表她也聽不到。
祁弘毅神色一怔,接着便是一陣心虛,方纔那也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哪能想到竟然會被她給聽到?更來這麼一出突然襲擊啊,雖然有心想要解釋,但是旁邊還有兩個豎着耳朵聽的人在呢,若是說了出來,前面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
思及此,漏齒一笑,神情竟是難掩溫柔:“剛纔我說的都是真心的啊,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真的,不信......我證明給你看啊。”
話落的檔口,身形竟是陡然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頭湊了過去,哪曾想冰洛反應也是極快,一個側首,就這麼......兩兩相對!
嘴對嘴!親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不止他們怔住了,就連楊禾與杜婉也被眼前的場景給狠狠的震住了!
他們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
楊禾與杜婉怎麼說也還只是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僅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楊禾更是受不了的驚呼一聲,抹着淚跑開了,杜婉瞧了兩人一眼也連忙追了上去。
一時間,這裡倒只有他們兩人依舊大眼瞪小眼,祁弘毅亦是滿臉震驚,他本想戲虐她一番,哪曾想她突然就這麼靠過來,然後......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軟軟的,帶着一絲絲溫熱的觸覺,好像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甜意......跟她冰冷的外表完全不一樣,就好像......嗯......
“呃。”來不及回味,一個悶哼,人已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回過神來,對上一雙寒冰似的雙眸,夾雜着濃濃的怒意,就像是一隻被惹怒了的猛獸,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碎屍萬段。
小心翼翼的嚥了下口水,神色間也是一片尷尬:“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冰洛就這麼定定的看着他,除了一雙冰冷的雙眸似是要將他殺死,一直也沒有開口。
良久,就在祁弘毅有些受不了這眼神的注視,想要開口之時,便知聽到一道冷到讓人打顫的聲音響起:“我對你沒興趣,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不等祁弘毅有所反應,冰洛已是收起匕首身形一閃,直接輕功離開了。
祁弘毅看着眼前消失不見的身影,神情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恍惚,直到壽宴結束回到晉王府也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神情,以至於連晉王妃所說的話也沒聽進去。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晉王妃看着眼前神情呆滯的兒子,心裡的那股氣就更甚了許多。
“嗯?”祁弘毅回神:“你剛說什麼?”
晉王妃深吸了口氣:“我問你你再楊府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祁弘毅想也沒想便是下意識的承認,待回過神來,想到某件事情,面上不由得又是一陣尷尬,就連耳尖也跟着微微泛紅了起來。
晉王妃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面色不由得又是一僵:“你真的對那冰洛......”
若說一開始還不信,但眼下自家兒子的這神情就由不得她不信了,自家兒子那是什麼性情,她自然是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的,只是這件事情......
倒不是說她對那冰洛有偏見,只是這......畢竟世子身份擺在那裡......
祁弘毅點頭:“母妃,我不是都說了嗎,我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啊我的終身大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啊,而且除了她我也不會再看上其她姑娘的。”
良久,晉王妃才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回頭將她帶過來我瞧瞧。”
祁弘毅面色一頓:“母妃,我之前不是說了,這件事她也還不知道,我現在只是單方面的喜歡她,還沒有告訴她,你可千萬不要去找她啊,若是讓她知道了,我還怎麼跟她交代啊。”
“你還知道交代?”晉王妃瞪他:“你突然來這麼一出,你讓我怎麼跟你楊世母交代?”
“跟楊世母交代什麼?這關她什麼事?”祁弘毅開始裝傻充愣。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晉王妃狠狠的點了下他的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打你還沒出生起,我便與你楊世母約定好了,給你和楊家女兒楊禾定下這門親事,今日的壽宴上本就打算讓你們兩人見上一面,然後將此事告訴你,哪曉得你竟然......”
“母妃。”祁弘毅皺眉:“你也說了那只是我還沒出生之時定下的親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這門親事根本就不成立,再者說了我與那楊禾也從未見過,怎麼可能一見面就與她定親,不管怎麼說,反正這門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道:“就算沒有冰洛也一樣。”
“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能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晉王妃也是在了氣頭上。
“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媒人好吧?”祁弘毅道:“再者說了父王不是也沒有點頭嗎?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答應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一輩子呆在軍營不回來了。”
“你再說一遍!”晉王妃徹底被激怒了。
看着自己母妃的神色,祁弘毅倒是先服軟了:“母妃,你先消消氣,我是真的不喜歡你楊禾,雖然我這也算是第一次見她,但她明顯心思不一般,你與楊世母關係好我知道,但是楊世母是楊世母,她女兒是她女兒,這不能混爲一談吧?我敢打賭那楊禾絕對不是個好的。”
之所以這麼肯定的說,也不過是因爲沐音之前的暗示罷了,雖然他實在是沒看出什麼來,但自家小嫂子那看人的眼光絕對是沒錯的。
晉王妃先是皺眉,而後卻也是冷靜了下來,聽到最後一句話更是莫名的想到了先前在撫臺府上的那件事,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是總覺得還是有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不喜歡人家,也不要在背後詆譭人家,畢竟是你楊世母的女兒!好了,你且回軍營吧。”
祁弘毅撇了撇嘴,應了一聲便是回了軍營。
午膳過後,沐音一邊飲茶一邊聽晉王妃將最後一句話說完,這才勾了勾脣角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淺笑道:“叔王嬸放心,你擔心的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冰洛雖然跟我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的性子我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弘毅這麼說應該也只是一時拿她做擋箭牌而已,等你不再逼他與楊夫人的女兒定親,他也就自然不會再說出那番話來了。”
“真的?”晉王妃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自家兒子那反應可不像是騙人的。
“叔王嬸若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將冰洛喚來。”沐音淡淡道。
“還是算了吧。”晉王妃擺了擺手,若是自家兒子說的是真的也就罷了,可若是真如小音所言只是信口胡說,那將人姑娘叫來質問,未免也是有些不太合適。
說到底,晉王妃到底也不是那種苛刻的母親,做不出這些苛刻的事情來。
也正是因此,沐音方纔纔會有此一說,若是換成旁人,她自然也是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
她的人自然是不能被旁人所欺負了去的。
“叔王嬸很喜歡楊夫人的女兒?”沐音挑眉問道。
晉王妃眉頭輕蹙:“這倒也不是,只是兩家自幼便是說好了的,更何況這禾兒這丫頭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總歸是比旁人要了解的深一些。
“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沐音輕飲了口茶,緩緩開口道:“叔王嬸也不妨趁此機會多瞭解一番。”
不知是不是錯覺,晉王妃總覺得這句話好像是話裡有話似得,好像小音知道什麼她並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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