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外的兩道身影猶如流光一般,霎時間不見了蹤影!只是竹屋外卻殘留着一絲暗紅色的血液,在燈火的映照下尤顯得格外的刺目!
五虎幫幫主從竹屋出來便聞到了一股淺淡的血腥之氣,側目便看到了那一灘血跡,順着血跡看去,剛好看到兩道身影劃過,頓時眸中閃過一抹銳色,提起手中的七星刀飛身朝着夜色中劃去。
而此時的房內突然襲來一道勁風,敞開着的房門陡然嘭的一聲死死的關了起來。
而房內原本屈膝坐在屏風後面的身影突然身形一抖,發出一聲刺耳的鎖鏈聲,霎時間人已經到了屏風的前面,凌亂的髮絲夾雜着縷縷白髮散落在身前,入眼便看到一雙赤紅枯小的雙眸,猶如暗夜中的一把沾染鮮血的利刃,散發着嗜血的光芒,讓人不敢逼視,佈滿皺紋的面頰上一條條可怖扭曲的血絲一直從額角延伸到下巴處,放眼看去就像是一條條赤紅色的血蟲遊走在本就略顯蒼白的皮膚中,讓人心驚膽寒!
乾裂的脣角一邊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而又嗜血的笑容……身上一件極爲普通的赤青色衣衫,因爲常年累積的緣故邊緣已經磨損的厲害,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磨出了口子來,與這精緻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而那雙枯黃乾瘦的手腕處卻套着一個近似黑色的玄鐵腕,腕上一條粗壯的鐵鎖鏈一直延伸到房屋地下的某一處,腳踝處顯然也掛了兩條一模一樣的鐵鎖鏈,不過因爲常年的磨損,腳踝處的那一處肌膚已經血肉模糊,森森見骨了,看起來尤爲可怖!
忽然,只見他的手臂陡然一動,沉重的鎖鏈頓時發出一道刺耳深沉的聲音,在這寂靜幽深的竹屋內顯得尤爲響亮!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道低沉沙啞的笑聲響起,就像是破空的利刃讓人不由得瑟瑟發抖,赤紅的雙目中閃過一道異常興奮的光芒,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終於可以出去了!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身上的這條鎖鏈再也鎖不住他了,那些該死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
笑聲久久不衰,響徹在這寂靜森然的夜色中……
另一邊。
暗黑色的夜色裡,三條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夜色中,前面的兩道身影交錯而行,動作非常迅速,而身後飛身追上的五虎幫幫主鼻尖微動,嗅到空氣中一絲殘留的血腥氣息,頓時雙眸一眯,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怎麼樣?還能不能堅持住?”幻竹腳下的動作微頓,看着身後身形逐漸緩下來的身影詢問道。
古月捂着手上的腹部,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衫,五指上也浸滿了粘稠的血液,精緻的面龐有些微微的泛白,額間隱隱滲出了些許汗水,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是未停,聽到前方幻竹的話語,冷硬的眉眼緊緊蹙起,沉聲道:“放心,我堅持的住!咱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我去引開他,你趁着機會趕緊回去將此事告訴主子!”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不可出了什麼差錯,如今的當務之急必須要先甩開後面的那五虎幫幫主,雖然他的功夫並不是十分的出衆,但是他的那一套功法實在厲害,況且他還有七星刀在手,他與幻竹兩人聯手未必不能與他一搏,但是如今他被那竹屋之中的人所傷,對付他肯定是要落下風的,爲今之計,也只有將他先引開才能想辦法脫身了。
“不行!”幻竹一口否決,清秀的面龐上滿是冷厲:“你傷成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你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絕對不會拋下你先離開!”
當時在竹屋外面,那條鋼針本來是要襲向她的,是他替她擋了這麼一下,纔會傷的這麼嚴重,她與他雖然同屬一個主子,但是因爲她常年呆在暗處與他並不相識,既然如今身爲同伴,她就不可能棄他不顧!更何況他還救了她!
古月擡眸看向她,眸中滿是銳色:“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這件事情必須儘快的告訴主子,不然到時候你我二人萬斯難辭其咎!趕緊離開!”
幻竹雙脣緊抿,她自然知道事情事關重大,但是若要讓她拋下同伴離開她做不到!
古月見她依舊不爲所動,心中升起一股惱怒,突然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霎時間讓他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幻竹雙眸頓時一凜,立即飛身快速的掠到他的身旁,低頭看向他受傷的地方,五指已經被鮮血染紅,甚至就連袖口處都猩紅一片,鋼針沒入腹部,根本就看不到分毫,眉眼陡然一沉,快速的將他扶到一旁的一棵大樹下,從懷中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瓷瓶倒出一棵棕色的藥丸,擡手給他服下。
這裡的藥丸是之前沐音給她的,只有三顆,可以在垂危之息保住一條命,雖然現在不是在垂危之息,但是也是萬分緊急,況且她相信從沐小姐受傷拿出來的藥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藥!就算不能讓他即刻好轉,但最起碼也能讓他減輕一些傷痛!
古月沒有絲毫遲疑的便將口中的藥嚥了下去,並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的同伴!若是連自己生死與共的同伴都不能相信了,那還能相信誰?!
果然,藥下肚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面色就已經有所好轉了,蒼白的面色也終於有了絲血色。
幻竹緊繃的面色也有所緩和,轉身看了眼身後的方向,濃黑的夜色根本就看不到分毫,只能側耳傾聽身後的動靜,雖然寒風凜冽,四周枯枝殘葉的簌簌聲很是響亮,但是還是能聽到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襲來……
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側首看向半躺在身旁的古月,低聲道:“你在這裡不要出聲,我先去將他引開。”
說完,不等古月有所反應,身形一閃便朝着另一側而去。
而不遠處的腳步聲顯然也越來越遠,垂眸看了眼身上的傷口,從衣襬處撕下一塊布襟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便撫着身後的大樹站起身朝着幻竹離開的方向追去。
“格老子的,給老子站住!”五虎幫幫主提着七星刀爆呵一聲,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了起來。
前面的身影並未停下,而是更快速的朝着前方襲去。
突然幻竹的身形猛然一頓,抽出身上的絲線快速的朝身後襲去,銀色的絲線在暗夜裡顯得尤爲明亮,身後襲來的五虎幫幫主雙眼陡然一眯,手中的七星刀快速的朝着襲來的絲線砍去,流光閃過,絲線並未被砍斷,而是被襲到了另一邊,幻竹眉宇間閃過一抹凜冽,手中快速的動作,絲線瞬間便被收回,腳尖一點,立即飛身閃到一旁,在一旁的一棵大樹的樹杈上落腳,手中的絲線快速而凜然的再次朝着那五虎幫幫主襲去。
顯然這次的攻勢比方纔凌厲的多,而且她身在那五虎幫幫主的身後,躲開並不容易,只見那五虎幫幫主身形陡然一動,側身湛湛的避開這一襲擊,隨即手中的七星刀一閃,腳尖一點,招式陡然一變,凌厲而狠辣的朝着大樹上方的幻竹而去。
站在樹上的幻竹雙眸陡然一凜,瞳孔猛地一縮,緊繃的面色閃過一抹銳氣,腳尖一點,飛身躲開這襲來的七星刀。
兩人的纏鬥越來越激烈,五虎幫幫主的攻勢也越發的凌厲起來,偏生此招怪異的很,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綻,一時之間幻竹只能湛湛的躲避着攻擊,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五虎幫幫主顯然察覺到了這一點,手中的攻勢突然轉變了方向,幻竹一個不查,霎時間便被七星刀傷到了手臂,衣衫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白嫩的手臂上即刻間便多了一道浸着血珠的細長傷痕,口子劃得並不是很深,但是鮮血卻順着手臂染紅了衣衫。
沒有給她任何的喘息的機會,五虎幫幫主手中的攻勢並未停止,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刷的一下,幻竹的身後又被狠狠的劃了一道,霎時間血水便涌了出來。
一時之間幻竹緊繃的面色更加凜然起來,如此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以她如今的情形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就算沒有被他所殺,也會失血過多而死,眉眼閃過一道凜冽的寒芒,握緊了手中的絲線,沒辦法,只能拼一下了!
正在此時,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襲來,幻竹擡眸望去,正是受傷的古月,他腹部的傷口已經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鮮血顯然已經止住了,兩人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兩人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幻竹手中的絲線快速的朝着一旁的古月而去,身形一閃,絲線的另一端已經握在了古月的手中,兩人的手臂陡然一動,銀色的絲線好似一條筆直的長線,沒有一絲頓痕!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快速的朝着對面的五虎幫幫主襲去。
五虎幫幫主雙眸陡然一眯,手中的七星刀快速的襲向兩人,但是兩人卻相識早就知道一般,同時閃身手中的絲線猛然一動,快速的交織形成另一道長線,五虎幫幫主眉眼一沉,再次發起攻勢,兩人身形陡然一動,眨眼間已經變換了位置,兩人手中的絲線就像是交織而成的漁網,每一次的動作都會多出一條直線來,交織而錯,在幾棵大樹之間形成了一道有形的屏障,而那五虎幫幫主正在那幾棵大樹之間,顯然已經被困在了裡面。
“快走!”古月低喝一聲,立即飛身到了一旁。
幻竹眉眼一凜,手中的絲線快速的綁在一旁的大樹之上,立即飛身追上古月的腳步。
這絲線雖然可以阻擋住他的進宮,但是也只能阻隔一時,只有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是以,必須趕在他出來之前離開這座大山。
兩人都受了傷,況且剛纔一番纏鬥,已經耗費了不少的力氣,如今根本就提不起力氣使用輕功,只能憑藉着一股毅力朝着前面而去,暗黑的夜色似乎相較之前更黑了幾分,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憑着感覺朝前面跑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兩人才終於走到了山口,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大山外而去。
兩人趕到醉霄樓的時候已經是五個時辰時辰之後了,天色也微微的泛亮了起來,兩人沒有半刻的停留,快速的敲響了祁瑾熠的房門。
祁瑾熠早在他們靠近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聽到他們的話,霎時間便睜開了雙眸,待兩人進房之後,將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聽完兩人的敘述,祁瑾熠本就冷峻的面容霎時間像是結了一層寒霜,冷的攝人。
果真是他!想要去找慕奕寒?!呵!看來之前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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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