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姜?沐音微微蹙了蹙眉頭,如今南姜西漢與北楚之間可不見得有多麼的友好,尤其是與南姜接壤的邊疆地域,更是時不時地會動些兵器,雙方也只不過就是差了一個臨界口而已,倘若一方有任何的舉動,這戰爭自然也就跟着一觸即發了,如此劣勢的情境,這南姜的公主突然造訪,這其中的意味可當真是耐人尋味啊.
倘若不是有其他的意圖,那莫非是因爲......想到此處,神情不由得染上了一層寒霜:他們的意圖難不成是?
沐音的話並未說完,但是祁瑾熠卻是已然從她的神情中猜出了些許,看到她冷若寒霜的面容,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一層暗色,擡手將人摟入了懷中,聲音低沉輕緩:音兒是覺得我的脾氣很好麼?恩?
沐音聞言秀眉輕皺,不知道他爲何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想要推開些許,卻不想那攬在腰上的手臂卻是比之前收緊了些,沐音無奈,卻是也並未再退開,就這麼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聽着從他心口處傳來的規律而低沉的跳動聲以及那清淺的彷彿聽不見的呼吸聲.
而一側站着的古月蘭諾等人卻是早已不見了蹤影,諾大的訓練場只剩下了兩人相擁的身影.
師兄莫不是生氣了?良久,沐音才蹙眉淡淡的道.
音兒不知道我爲何生氣?祁瑾熠的聲音從頭頂上方緩緩響起.
沐音垂眸沉思,卻是想不出究竟是因爲何事?方纔這還好好的,怎麼眨眼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她記得以前師兄好像不是這副模樣的,難不成來了盛京每日裝病就連性格也一併變了麼?
正沉思間,只聽到祁瑾熠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卻並非是從頭頂上方響起,而是直接從耳邊傳來了低緩的聲音:音兒在我的面前卻想着其他的男子?恩?
其他的男子?沐音挑眉,想到方纔的話語,雙眸卻是閃過一絲明瞭,敢情這是猜出了她方纔話語中的意思,不過這應當注意的重點卻是嚴重的跑題了好麼?想到此處,頓時眉宇間閃過一抹無奈,擡手撫上那健碩的腰身,卻是擡手擰了一把,噸至只聽到一聲極淡的悶哼聲響起,繼而便感覺攬在腰上的雙臂再次收緊了一些,猶如鐵臂一般箍的動彈不得分毫,但是力道卻是正巧適中,並不曾壓到她分毫.
師兄難道不應當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謀劃上麼?沐音所指的謀劃自然指的是南姜公主此番來此的目的.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但是這些事情確實與他並沒有什麼大的干係,更何況他們如今也不敢輕舉妄動:與其注意他們,倒不如爲自己謀取一下福利.
祁瑾熠的聲音很溫和,但是聽在沐音的耳中卻是變了另外一種意思,他話中如此直白的含義她又怎麼會聽不懂?只是沒想到這師兄的變化當真是越來越大了,倘若是換成之前,師兄若是說出這番話來,她估計是要驚上好幾日的.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早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然習慣瞭如今的變化,對於這些話也早已沒了最初的驚訝,只不過偶爾聽到兩句也是有些小小的訝異的.
這麼說他們不是衝着韓雪風而來?祁瑾熠的話語雖然並未直接挑明,但是聰明如沐音,又怎麼會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呢,不過,他們既然不是爲了韓雪風而來,那此番來行的目的又究竟是爲何?而且偏偏正巧的明日要去參加閔府的婚事?
這閔懷良雖然在朝堂中有些勢力,但是卻只不過就是一個尚書而已,按照這南姜公主的派頭本不應到場祝賀的,卻是偏偏指名道姓的要去,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端倪!
莫非,這琉璃珠的事情被人泄露了出去?還是說......
想到此處,微挑的鳳眸不由得閃過了一抹暗芒以及凌厲的殺意.
沐音身上散發出的殺意,祁瑾熠自然是感受的到的,淡淡的蹙眉道:音兒可是想到了什麼?
沐音從他的懷中退出些許,看着他的雙眸道:師兄可知道我爲何要去參加那閔府的婚事?
祁瑾熠揚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沐音勾了勾脣角,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開口道:琉璃珠的事情師兄可曾知曉?
祁瑾熠點頭道:略有耳聞.
這話卻是不假,這琉璃珠的事情雖然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卻終究已經過了這麼些年,如今江湖上除了一些老前輩知道這些事情的卻是也是寥寥無幾了,他之所以知道一些,也不過就是順耳聽旁人提起過一些罷了,知道的也只是一點皮毛而已.
琉璃珠如今在閔懷良的手中.沐音道:並且被他藏在了密室之中.
祁瑾熠雙眸陡然變得深邃起來,閔懷良的手中竟然有琉璃珠?一個朝堂官員竟然手握江湖各路人馬追查了十幾年都不曾找到的琉璃珠?倘若說這其中沒有一點端倪,恐怕是誰都不信的吧.
所以,明日你去閔府是打算潛入密室?祁瑾熠淡淡的開口道.
沐音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是點了點頭:是真是假總要去瞧上一瞧的.
祁瑾熠淡淡的點了點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凌然:既然想去瞧一瞧,那就提前將所有的障礙清除掉.
這閔懷良既是將這琉璃珠放到了密室之中,自然是不想被人發現亦或是盜走,那這密室自然也並非一般密室可比擬的,而且既是能讓音兒都如此小心謹慎的密室,又豈會是普通之說呢?
沐音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而後卻是開口道:師兄,切勿打草驚蛇.
祁瑾熠擡手摸了摸她耳側的髮絲,笑道:音兒放心,閔懷良不足爲懼.
且不說這閔懷究竟是有什麼謀劃,單是在這府邸中有密室,就足矣讓其不敢多言,哪怕是查到了蛛絲馬跡,也定然不敢張揚.
祁瑾熠的話沐音自然也是考慮到的,但是事情總歸還是小心一些爲好,畢竟打草驚蛇想要再引蛇出洞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師兄喚我來是有什麼事情?沐音道.
沒事.祁瑾熠笑道:不過就是覺得南侯府那幫人有些礙眼,所以便讓古月跑了一趟.
那那侯府一早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早早的便知曉了,這沐鴻平的傷勢自然也知道與音兒有關,雖然這南侯府的人查不到音兒頭上,但是依照這沐靖南的性情肯定也會找上音兒,雖然這沐靖南不足爲據,但是總歸是膈意的很,是以,這纔有了早上的那一幕.
確實是有些礙眼.沐音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不過沐鴻平那個老東西確實有些福分,本想讓他嚐嚐五臟具裂的滋味,看來也只能等到以後了.
那毒蛇身上的劇毒是她親自調配而成,其毒性自然是清楚的很,本就像好好的折磨一番這沐鴻平,沒想到這俞荏婕身上倒是還真是有些好東西,不過這樣也好,慢慢折磨總比一下子整死了要好的多.
祁瑾熠對於那俞荏婕拿出藥物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當下便揚了揚眉道:看來這沐府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沐音眸中閃過一絲嘲弄,可不是越來越有意思麼?看來這以後的日子更加不會無聊了.
想到什麼,眸中卻是冷芒一閃而過.
在熠王府足足呆了半日,直到申時方纔回到了南侯府.
不到半日的功夫,這南侯府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府中壓抑的厲害,就連那從前喜歡聚在一堆兒說三道四亂嚼舌根的丫鬟婆子都是低垂着頭安靜的很,整個府邸安靜的仿若一座空宅,是以,當沐音蘭諾兩人踏入府中之時,原本寂靜的院子卻是顯得更加的寂靜了.
不到片刻中的功夫,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便疾步而來,待看到眺望過來的沐音之時,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腳下的動作更是快了幾分.
沐音看着越發的靠近的身影,脣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弧度,不過那微挑的鳳眸卻是冷意十足,讓人不由膽寒.
大小姐.來人已然走到了身前,對着沐音彎了彎身子,卻是並未行大禮,只聽他道:老爺讓您立即去大堂一趟,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大堂等着您呢.
話語雖是恭謹,但是那雙眸卻是半點恭謹之意也不曾有,反倒是帶着一抹淡淡的嘲弄,眉宇之間似乎也有些不甚以爲.
沐音沒有開口,而站在一側的蘭諾卻是上前一步冷聲道:勞煩劉管家去告訴侯爺一聲,小姐從熠王府一路趕來受了風寒,不宜久留,這便要去休息了,倘若是沒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