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正是那阮僑玉的本家,在阮僑玉還待字閨中之時,這阮府還尚未搬離盛京,在盛京那也算得上是屈指一數的權貴之家,堪當將門之後!單是那阮僑玉的父親也就是阮府當家之人阮德明便是北楚朝堂的將軍!其曾壯年之時戰場殺敵無數,英勇驍戰戰無不勝,算得上是常勝將軍,敵國將領往往聽到他的名頭那便早已是嚇得軍心潰散了,是以,這阮德明在朝中的勢力那也是旁人所不及的,不過其子孫卻是沒有一個能堪當大任的,皆是沒能繼承其衣鉢,也正是因此,這阮府也在朝中的勢力越發的衰退了下來,再加之阮德明年老體重根本再也上不得戰場,日益此番,不知爲何,阮德明手中的軍權也逐漸被架空,阮府也早已沒了當年的興盛,幾年前更是悄然遠離了盛京,再也沒有出現在盛京。
此番這個時機來到南侯府明面上也不過是爲了沐荀以及沐柔的事情,再者也正巧到了沐音大婚之日,但是具體什麼用心那也唯有阮府之人方纔能知曉了,確切的來說應當是唯有阮德明知曉了。
不錯,此番阮府之人到來其中也正有阮府的當家人阮德明。
不過至於他們要在此呆上多久,這可就是有深意的一件事情了。
沐音神色未變的淡淡揚了揚眉道:“你覺得今日那阮府之人的言辭像是住兩三日便走的麼?”
蘭諾眉目微蹙,就那麼囂張的語氣,仿若這南侯府已然是阮府一般,又怎麼可能是住兩三日便走的架勢?!
“這麼說來,他們是打算在南侯府常住下來了?”蘭諾眉眼間盡是不愉,整日裡對着這麼一幫不知所謂的人還真是倒胃口的緊。
沐音淡淡一笑並不言語,這阮府一家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又怎會只呆幾日便走?況且她的大婚之日也將臨近,這阮府自然也是要等到大婚過後才談離開之事。
“這阮府想要在南侯府常住下來未免也有些太過於理不合了吧?”蘭諾蹙眉道。
倘若是這本家父母前來小住時日倒還算是於情於理,但是如此拖家帶口的過來打算常住那可當真是有些荒誕了,可也真的算是爲所未聞見所未見了。
“你覺得他們此番前來會一點準備都沒有?”沐音淡淡道:“既然他們已經有了這個動機,那自然是計劃周密的,畢竟阮德明這個阮家家主可不是個糊塗的。”
十年前在她還尚未被送出盛京之時,這阮府她也曾經常前去,對於這阮德明的性情不說了解多少,但是卻也是略知一二的,自然也包括阮府上下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是瞭解的。
“小姐的意思是……他們是有備而來?”
沐音點頭道:“今日你在錦瑟院門口辱了那阮曉蘭的顏面,想來再過片刻應該有人要找上門了。”
“找上門?”蘭諾冷笑一聲,卻是緊了緊手上的拳頭:“不怕們過來我倒是怕他們不過來呢,想要在這錦瑟院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是幾斤幾兩?!”
沐音笑了笑,鳳眸卻是一閃而過一道冷意,有些人是該敲打敲打纔會明白事理,而她不介意做一下那個敲打的人。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辰,錦瑟院外邊又是一陣喧鬧聲響起。
“滾開!我再說最後一遍!”暴怒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涼意,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下一刻便會失控。
那守在院外的兩個丫鬟嚇得抖了抖身子,但是卻是依舊擋在門口,不敢讓開分毫。
那男子見狀,頓時眸中的怒火更甚了幾分,擡腳就朝着那兩個丫鬟踹了兩腳,這一腳可謂是下了十足的力道,那兩個丫鬟當即被踹倒在地,面容蒼白,脣角也是溢出了血絲,趴在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來了。
那男子卻是看也沒看,冷哼一聲,徑直朝着那院內走去,身後跟着的那阮曉蘭以及那清秀女子還有一中年女子攙着一個步路蹣跚的老者緩步緊隨其後。
進了院子,那在院子中當值的丫鬟看到幾人,也是面色一變,快步上前擋在那男子的身前道:“致少爺請留步,小姐正在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阮一致僅有的那點耐心也早已在門口被耗損完了,此刻正處於暴怒的階段,看到這些擋在身前的人,怒火頓時更甚,二話不說,擡腳便將人再次踹倒在地:“都給我滾開!沐音!趕緊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當心我拆了這院子!”
“出來!沐音!別在這當縮頭烏龜!膽敢傷了我二妹,現在沒膽子出來了?!”
緊隨而來的幾人在阮一致身後站定,環視着這院子的四周,卻是誰也沒有開口言語,任憑阮一致在院中的叫罵聲越發的粗俗。
“怎麼回事?!”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只見沐荀沉着臉色緩步走來,待看到那一個個倒在院中的丫鬟眸光不由得深了深,面色也不由得更是沉鬱了幾分。
而其身後跟着的俞荏婕卻是皺了皺眉,什麼話也沒有說。
正在叫罵中的阮一致看到沐荀之時,叫罵的聲音陡然間一頓,陰沉的面容也不由得變了一遍,牽強的勾起脣角道:“二哥怎麼過來了?”
沐荀沒有理會他的言語,反倒是走到一旁那中年女子與老人身旁,恭謹的道:“外祖母和二舅母怎麼在這?”
這老人正是那阮德明的髮妻軟老太太,而那中年女子則是那阮德明的二子的髮妻劉氏,沐荀自幼在阮府呆的時日較長,即便是幾年未見,對於她們並不算陌生。
那劉氏看着站在身前的沐荀,突然扯了扯嘴角笑道:“這不剛來到府上,還沒有見過音兒的面,你外祖母說有些掛念她,舅母這才帶着你外祖母過來想來看看音兒。”
沐荀眸光閃了閃,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是並未說話,反倒是一旁的俞荏婕不悅的道:“什麼看望?我看倒像是來找茬的吧?哪有來看望的在院子裡開口叫罵的?!哼,居心叵測!”
“婕兒!”沐荀警告的掃了一眼,俞荏婕撇了撇嘴眸中有些不甘,但是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那劉氏聞言不悅的瞪了俞荏婕一眼,面色卻是有些訕訕的,心知方纔的叫罵聲必然是被沐荀聽到了的。
“這是哪家的丫頭竟然這般不懂規矩?!真是一點儀態教養都沒有!”軟老太太突然不悅的開口道,渾濁凹陷的雙眸看着俞荏婕的方向,滿眼的不滿之態。
“你……”俞荏婕自小那也是備受寵愛的,就算是來到這南侯府也不曾被人說過半句重話,如今突然被人這麼一說,心裡的那口氣自然也是憋不住的,但是想到這是沐荀的外祖母,硬生生將口中還未出口的話語再次嚥了下去,只是那水潤的雙眸卻是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被這麼一瞪,軟老太太心中的惱意更甚了,在阮府作威作福這麼些年,哪裡受過此等蔑視,當下氣的不由怒罵道:“放肆!你那是什麼眼神?果真是個沒有教養的!我在阮府這麼些年,還沒有哪個竟敢睜眼瞪我的!荀兒!這等不懂規矩的丫頭趕緊攆出府去!從今以後也不得踏入南侯府半步!”
這番趾高氣昂的話語倒是真將自己當成了南侯府的主子了。
沐荀微微蹙了蹙眉,卻還是淡淡的解釋道:“外祖母切勿動氣,這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如今住在府中,她自幼不在盛京難免不懂這裡的規矩,外祖母就不要計較了。”
不在盛京?!那豈不是又是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
軟老太太面色閃過一抹不喜,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劉氏輕輕的扯了下衣衫,只見後者淡淡的搖了搖頭,軟老太太這才嫌棄的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鄉下來的丫頭,難免有些粗鄙,即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該如此輕易的接回府中,萬一哪天惹了禍端,這罪名還是要落在南侯府頭上的。”
沐荀面色儘管有些不愉,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這軟老太太不管怎樣依舊是他的外祖母,縱然話語有些過分,但是他身爲晚輩卻也不好指責些什麼。
軟老太太見其態度還算不錯,當下臉色也變得好了一些,擡了擡手吩咐道:“去將音兒喚出來,我有話問她。”
沐荀微微一怔,卻是沒有動作,過了片刻這才蹙眉道:“外祖母來找音兒所爲何事?”
“怎麼?我這個做外祖母的連見一見自己的外孫都不行麼?!”軟老太太眉眼一豎,說出的話語卻是十分的強勢。
“你外祖母說的是。”劉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我們來了兩日也沒有見到音兒,你外祖母也是想孫心切,這才匆匆過來的,爲的也只不過是看音兒一眼你當是還小,又不在府中,可能不知道你外祖母當年最爲疼寵的便是音兒了,就是蘭兒她們姐妹幾個也都羨慕不已呢。”
這是在埋怨音兒沒有去拜見她們麼?沐荀苦笑一聲,心下卻是明白,別說是她們,就算是他們的生身父母也不是日日都能見到他這個妹妹的,更何況還是一來便來找茬的外祖家了,等到現在沒有將人轟走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二舅母可能有所不知,音兒的性子喜靜,平日裡也不喜出去走動,再加上這兩日也染上了一些風寒,此時恐怕應當在房內休息。”沐荀淡淡的道。
劉氏哪裡聽不出來沐荀的話語這是在爲沐音開脫,頓時氣得鬱結,心中卻也訝異這沐荀何時竟也變得如此聰明瞭?她記得這沐荀的性子當初可不是這番模樣的!難不成這短短數日竟是轉了性子了?!
“就算是染了風寒,我這個外祖母都親自上門了,莫不成也進不得了房了?!”軟老太太冷哼一聲呵斥道。
“音兒這也是怕給外祖母染了風寒。”沐荀解釋道:“二舅母不妨陪外祖母先行回去,等音兒身子好些了再前去拜見。”
“哼!風寒?!我看是誠心不想出來見祖母纔是!”阮曉蘭突然冷哼一聲道:“祖母這都親自上門了,還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根本就是沒將祖母放在眼裡纔對!”
阮曉蘭的話語一出,軟老太太臉色越發的不好了,憤然的冷哼一聲,沉聲道:“今日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有多大的譜?!今日若是不出來,我就在這一直等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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