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輕輕的扣了兩下桌面並沒有開口,但是輕響的敲擊聲卻是不由得讓人有些心慌,坐在下首的齊昊見到她的這番模樣也對於她的心思有些沒有把握了,若說剛開始他還有些輕視她的意思,以爲她能有如今的成就恐怕不知是借了誰的勢而已,亦或是說再有謀斷也不過就是一個稚嫩青澀的孩童而已,依照如今的形勢,合作的這件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但是如今看到她的這副模樣他卻是有些摸不準了,甚至這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心慌的感覺,那種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不安情緒就像是霧氣一般霎時間就溢滿了四肢百骸,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惶恐和不安。
就在齊昊忍不住想要出聲打破這種詭異而壓抑的氛圍之時,突然耳邊想起了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這個通融我倒是樂意給,只是……”
齊昊垂下的雙眸霎時間閃過一抹喜色,但是再聽到她略微停頓的話語之時,不由得擡眸不解的看向她,卻一眼撞進了一雙深邃而又夾雜着凌厲的銳氣的鳳眸,頓時心中猛地一顫,還未等回過神來,便再次被那道清冷而涼薄的聲音驚醒。
“齊家打算在這場遊戲裡扮演什麼角色?我音某向來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兒,不怕告訴你,與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拿不出讓我滿意的誠意這個買賣你們齊家是得不到任何的利益的。”
此話一出,齊昊原本有些微怔的面容霎時間變得十分的難看,眸中也染上了絲絲的怒意,原以爲再怎麼樣就算是這場合作做不成,這雲門門主也不會如此的不給面子!沒想到這雲門門主竟是當真如此的狂妄,此番話語無異於讓他們齊家在她面前生生的低了一頭!
看來父親說的果真沒錯,這雲門門主果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單是這份狂肆不羈的話語就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
垂在身側的五指不由得緊握成拳,面上難堪的神情過了許久才漸漸的消退,而後擡眸揚了揚眉道:“音公子可真是說笑了,想我齊家如今的地位手段想要與人合作那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之所以如今找上音公子,也不過就是家主對於之前未能與雲門合作有些遺憾,如今想要彌補之前的遺憾罷了,我齊家既然想要再次與雲門合作自然也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這點音公子可儘管放心好了。”
沐音眸中閃過一道凌厲,而後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清冷的面容卻更顯得寒意十足了:“哦?如此說來,齊家此次也並非是非要與音某合作不可了?”話鋒一轉,突然冷聲道:“既然齊家還有其他的合作對象,那音某也就不奉陪了,齊公子就請回吧。”
如此毫不客氣的逐客令,讓齊昊與原本剛恢復的面色霎時間再次變得陰沉起來,那眉宇間的溫潤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濃得化不開的凌厲和寒意!
他原本只是想要藉此機會殺一殺她的銳氣,但是沒想到這雲門門主做事竟是如此的不按章法,竟然如此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不過他的話語也沒什麼錯,對於此事齊家本來就沒有打算與雲門合作,只不過沒想到能在這欒城打探到她的行蹤,這才臨時更改了原本的計劃,沒想到竟是弄成了這個形式。
正在他沉思的當下,原本站在外面守着的男子卻是聽到了聲音直接的推門進來,朝着齊昊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公子,請。”
這樣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就是傻子都看的明白了,齊昊擡眸看向坐在身前的人卻發現她又再次變回了那副慵懶中帶着愜意的姿態,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不由得眉眼一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那男子打斷道:“公子,請!”
齊昊深深的看了坐在凳子上的沐音一眼,眸中夾雜着不甘和憤怒,終是垂下了眼簾朝着沐音的方向淡淡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如此,那齊某就先告辭了。”
話落,狠狠地甩了一下袖袍便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
待人離開房間後,沐音才淡淡的坐直了身子,眸光看着他方纔坐着的位置,眸中閃過一絲冷芒,脣邊泛起一絲冷笑,當真是好大的口氣!真當她沐音是傻的麼?!這荊州的這塊肉再肥也輪不到他們齊家來瓜分!
漆黑如墨的夜色裡,此刻的房間內卻是燈火通明,而在窗戶的邊緣上卻倒映着一條修長而又挺拔的身影,只見男子站在窗邊靜靜地凝視着墨黑的夜空負手而立,墨黑色的長袍在燈火的映襯下卻顯得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黑上幾分,遠遠的望去卻顯得格外的孤寂和寂寥。
突然就在此時,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了,繼而從門外走進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只見女子一襲暗紫色的衣裙,腰間綴着一條條細碎而又精緻的紅翡珠子,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瑩亮多姿,隨着她的走動就像是一顆顆跳動的火苗,看上去妖嬈而又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女子踏進房門的一刻開始,敞開的房門便被人小心翼翼的再次緊閉起來,整個房間又恢復了之前的那抹寂靜幽然,女子看着身前墨黑色的身影,眼神不由得微微的閃了一下,卻又在下一刻閃現出厭惡的神情,上前兩步對着那抹身影開口道:“慕奕寒!你又發什麼瘋!把我找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
“看來我的月兒真的生氣了。”慕奕寒轉過身子,眸光一如既往的柔和而平淡,眉宇間依舊掛着那抹淡淡的寵溺,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聲音柔和平緩,像是縈繞在耳邊的甜言蜜語一般:“一路舟車勞頓累壞了吧。”
說着竟是直接的擡步上前走到了蘇淺月的身邊,擡手溫柔的輕撫了下她耳邊的碎髮,笑道:“他們照顧的可還好?”
蘇淺月聽着他的問聲細語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甚至從內心深處無比的厭惡,雙眉微微的擡起,而後直接擡手將他的手拂開,冷聲道:“慕奕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在南姜有事情要做!爲什麼還要讓人將我帶來?!”
慕奕寒看着自己被狠狠拂開的右手,面上卻是沒有半絲的惱怒,反倒是彎了彎嘴角,笑道:“怎麼?我的月兒離開了這麼久真的一點都沒有想本座麼!?本座可是對月兒日思夜想呢。”
蘇淺月眉目微動,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譏諷,挑脣冷聲道:“你派了這麼多人將我劫來就是爲了這個?!”
“這個原因還不夠麼?”慕奕寒忽而擡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溫潤而平和的面容緩緩的湊到她的面前,兩人鼻翼對着鼻翼,彼此的呼吸聲聽得如此的清晰,只聽他淡淡的開口道:“還真是讓本座失望啊!看來我的月兒這段時間倒是玩的十分的開心啊。”
蘇淺月擡眸冷眼對上他那仿若幽潭的深眸,眸光冷然而凌厲:“你不是答應過我這段時間不會來打擾我?!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本座是答應過你這段時間由你支配。”慕奕寒突然擡高了她的下巴,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但是……月兒不要忘了……你由始至終都是屬於本座的所有物,你沒有任何反抗的權利……知道麼?”
蘇淺月精緻的面容霎時間變得陰沉起來,雙眸中更是溢出了濃濃的憤怒和不甘,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的攥着,細長的指甲已然深深的嵌入了手心之中,勾出了一條條血色的紅痕!
“如果你派人將我帶來爲的只是告訴我這些,那我已經記住了!現在放開我!我要回南姜!”蘇淺月的聲音帶着一抹濃濃的不甘和壓抑的憤怒,但是那雙眸子卻是冷沉的讓人心驚,彷彿就如同是那死沉的湖泊,沒有一丁點的波瀾起伏,讓人有些恐懼又有些無端的寒意侵上心頭。
慕奕寒看着她冷沉的可怕的側顏,忽而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依舊溫潤但是卻帶着一抹淡淡的愉悅:“看來我的月兒比之前乖了不少!你說該怎麼獎勵你呢?!”
慕奕寒微微鬆開了鉗制住她的五指,但是卻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動作,深邃冷沉的抹嘴靜靜的凝視着她,那副認真而平靜的神情就像是在注視着自己心愛的物品一般,有着濃濃的依戀還有化不開的佔有慾!
蘇淺月卻是直接的將臉轉到了一邊,逃開了他的鉗制,直接繞過他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這才冷冷的開口道:“你放了我就是對我最大的獎勵。”
慕奕寒低低的笑了兩聲,從容而淡定的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五指,緩緩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這才緩緩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本座怎麼捨得將月兒放開呢!你可是本座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啊。”
彷彿在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回答,蘇淺月冷哼一聲沒有開口。
“月兒很想讓那沐音死?”慕奕寒突然開口道,聲音平緩溫和倒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彷彿就是再平淡不過的一件事情而已。
蘇淺月轉眸看向他,嘴角彎了彎,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難不成你要將計劃提前還是說你後悔了?”
“本座是打算將計劃提前。”不待蘇淺月露出詫異的眸光,慕奕寒接着道:“不過本座最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月兒能不能給本座解釋一下?”
蘇淺月面色微微一怔,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是她漏掉的,未等她將事情想明白,忽而嗤拉一聲,桌面上忽然多出了十幾根猶如鋼針一般的菱形暗器,尖銳而凌厲的低端在燈火的映襯下卻更顯得幽光森森,帶着一股濃濃的寒意,在這佈滿了暖爐的房間竟是寒芒四射。
蘇淺月在看到這些暗器之時,眸光陡然一縮,心底的那股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這些暗器她自然是認識的,這本就是她的隨身之物,也正是由剎魔宗專門爲其打造的暗器,這麼些年以來也唯有她一個人用此暗器,不過此番去南姜之時,倒是隻帶了一些而已,剩餘的倒是一直放在了房間中不曾拿出來。
如今這些暗器到了這裡會不會……
“月兒可是想問這些暗器怎麼會在本座的手中?”慕奕寒淡淡的道,脣邊的笑意未減,忽而擡手從袖口中拿出一支與桌面上一模一樣的暗器,只是不同的是這支暗器卻是比放在桌面上的更顯寒意四射,就像是上面抹了一層幽光一般,看上去比其他的要顯得精緻許多。
“若不是這支暗器,本座還不知道月兒竟是如此的不乖呢。”慕奕寒嘖嘖了兩聲將手中的那支暗器放到了桌上,忽而起身慢慢踱步到她的身邊俯身在她耳邊淡淡的道:“本座告訴過你,不要試圖惹怒我,可是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聲音溫潤動聽卻直讓人感到一股寒意侵入心頭,彷彿比那來自地獄的聲音還要凜冽三分。
蘇淺月自然是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她明明佈置的如此精密還是會被他給發現了!想到這裡眸中閃過一抹不甘,轉眸看着靠近她身邊的人冷聲笑道:“怎麼?心疼了?!還是捨不得了?!我不過就是想要殺了她而已,沒成功不是麼?!但是你不要忘了答應過——額!”
突然還未等蘇淺月將話說完,纖細白嫩的脖頸卻是被一雙修長的大手死死的鉗制住了,修長的五指緊緊的束縛着脖頸的兩端,白嫩的肌膚上瞬間多了兩個紅痕。
“咳咳……放……放手……”蘇淺月嬌豔欲滴的紅脣已然白嫩的有些泛白,嬌豔欲滴的紅脣也在剎那間褪去了原有的紅潤變得有些微微的泛紫,雙手不斷的扣着脖頸上那讓人窒息的五指,卻根本就動彈不得分毫,只能徒勞的拍打着他的五指,試圖減輕一些痛苦。
慕奕寒看着她逐漸褪去紅潤的面頰,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就像是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做着什麼樣的事情一般,就在蘇淺月感覺馬上就要窒息的當下,他卻突然鬆開了鉗制住她的五指,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不要試圖挑釁本座的耐心!”
話音剛落,不待蘇淺月有所反應,忽而感覺自己的腰身被人狠狠的握住,一個天旋地轉間人已經躺在了一張如紅似火的木牀上,而自己的面前正映着一張溫和如玉的面容,那雙深邃黝黑的雙眸此刻就像是溢滿了跳動的火苗,那般的讓人恐懼而又心驚。
蘇淺月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自然清楚他的這副模樣代表着什麼,那一向冷然的雙眸忽而佈滿了深深的恐懼,蒼白的面容更是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色!原本一直以爲不論發生任何事,至少也不會發生眼前的事情,但是這一刻她發現她竟然錯的如此的離譜!這慕奕寒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瘋子!
她以爲的一切在這樣的面前竟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慕奕寒!你……咳咳……你放開……咳咳……放開我!”
蘇淺月放開撫着脖頸的手,想要擡手將人從身上推下去,卻猛然發現身上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了,完全提不上一絲一毫的力氣,打在他身上的雙拳根本就是軟綿無力沒有一點力氣的!
雙眸中的恐懼越發的加深了,卻根本就動彈不得分毫!
“慕奕寒……我……我錯了……放……放開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蘇淺月的聲音帶着一抹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音,之前佯裝的一切的冷傲和默然在這一刻已然被擊得粉碎,就連一絲一毫的殘渣都不曾剩下!
“我的月兒,這次你沒有機會了!”慕奕寒突然輕輕覆在她的耳邊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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