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也不過是老奴想念公主殿下,並非有什麼旁的心思,之所以敢如此直截了當的告訴給世子妃您,也是知道您心地善良,不會隨意的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曹嬤嬤連哄帶嚇,“老奴也希望世子妃不要告訴瑜郡主,老奴能隨同您前去探望郡主,告訴公主殿下,郡主如今安好無恙的消息也就知足了。”
曹嬤嬤說到這件事情眼中不免蘊染的淚,“不過老奴對您的勸慰分毫沒有半點私心,而是真心爲世子妃着想、爲瑜郡主着想,還希望世子妃能保守這個秘密,否則不止老奴的命保不住,瑜郡主也會沾染麻煩,畢竟她的身世始終不被皇族承認,而如今她嫁給樑左都督才能保住一命,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也是要有個說法的,若是因這點兒小事兒就被提起來,老奴即便死了,都陪不了這個罪過呀!”
聽了曹嬤嬤的話,樑芳茹連連點頭,“曹嬤嬤您放心,我即便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停頓一下,才繼續道:“哪怕是對世子爺,我也絕對不會說的。”
能讓樑芳茹有這般重的承諾,曹嬤嬤倒是感嘆,能讓她承諾此事不告知給世子爺,樑芳茹對徐若瑾的重視還真不一般。
只是有了這一番對話,樑芳茹的心裡也輕鬆些許,思忖片刻,她便吩咐車伕,轉頭去往瑜郡主府。
好似曹嬤嬤剛剛說的那樣,既然皇后和太后有了這番對話,她理應先告訴給徐若瑾,哪怕是告訴給四弟呢,也總讓他們心裡有個預期,以免慌亂了手腳。
樑芳茹的突然到來,讓樑霄微醉之間,更是蹙緊眉頭。
待得知樑芳茹正是從宮中而歸,他並沒有收斂往日的和緩,而是一臉不悅,“三姐姐勞累一日,爲何不馬上回去休息?若瑾的身體還好,就不勞您操心了,過些時日二哥一家子都會回到京都,到時我在選一日大家相聚,三姐如果沒有急事,不妨就先回吧!”
樑霄的逐客令,讓樑芳茹滿臉尷尬,“四弟我也是有事要跟你說,所以纔來的……”
“說。”
樑霄對今日皇后派小太監來召沐阮去宮中的事情仍舊沒能消了氣,臉上的厲色甚重,說話的語氣都重了幾分。
“今日在慈安宮,正巧遇上皇后去爲太后請安,皇后倒是抱怨了幾句四弟妹和四弟的事,太后還是很向着若瑾的,皇后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皇后娘娘離開之後,容貴妃娘娘突然提議太后親自到郡主府來探望弟妹,雖然太后還沒做出決斷,我卻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來告訴你們一聲。”
樑芳茹的話越說聲音越弱,樑霄板着臉色,她反而不知道這件事情做得對還是不對了。
“三姐覺得這件事情告訴我又有何用?讓若瑾知道的話,又有何用?”樑霄餘光睹見陸凌楓和姜必武在捂着嘴笑,“此事是誰讓你告訴我的?”
樑霄說此話時目光移向了樑芳茹身後的曹嬤嬤,只是他的打量,曹嬤嬤並沒有驚慌,仍舊保持着一副端莊淡笑的神色。
可曹嬤嬤未慌,樑芳茹卻禁不住樑霄的質問,“沒有,只是我自己想來告訴你和四弟妹的,哪有什麼人讓我說?四弟你想的太多了。”
樑芳茹與樑霄畢竟是姐弟,樑霄對她的性子實在是瞭若指掌,“回去之後好好照顧自己,其餘的事情都不用三姐操心,如若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我會派人去告訴你,若瑾生子之前,不要再帶來任何消息,即便是太后來見,我也會婉拒推辭。”
“四弟……”樑芳茹被樑霄的話驚住了,“那可是太后啊,你怎麼能婉拒推辭呢!”
“難不成若瑾一個大着肚子,自己下牀都很吃力的人還要來跪迎太后的探望麼?”樑霄的反問讓樑芳茹突然答不上來。
支支吾吾半天,她突然束手無策,“那我去看一看四弟妹,我一定什麼都不說,看過之後就走。”
樑芳茹突然想到曹嬤嬤的話,想必朝霞公主也很惦記着徐若瑾的身體……
“她今日已經熟睡,三姐先回去吧!”樑霄的拒絕不容置疑,樑芳茹臉色微有失望,卻也不得不就這樣告辭。
送走了樑芳茹,姜必武把樑霄拽回來繼續喝酒,“好歹也是你的姐姐,你至於這樣聲嚴厲色的麼?”
“前一日,夜微瀾與忠勇侯府的人有聯繫,我不得不防。”
樑霄如此直白地說出原因,姜必武與陸凌楓立即心中明瞭,樑霄這也是在告訴他們,樑家與忠勇侯府已經斷絕來往,再無親眷之情。
但這件事情仔細想來,也並沒什麼遺憾的,即便是姻親關係,可忠勇侯府對樑家做下的些許事情着實不能容忍,更何況楚嫣兒畢竟是侯府出身,而楚陽等人又曾幫助楚嫣兒迫害樑家,這件事情莫說是樑霄,連他們都不能容。
而夜微瀾此時與忠勇侯府的人有關聯,也難怪樑霄對樑芳茹也有戒備了。
因爲見過幾次之後,他們也都明白樑芳茹是什麼性情,明顯就是被賣了還要幫着數錢的,自己沒有分毫的主意,都是任人左右。
所以剛剛突然的到來,是她自己的心思還是得旁人左右,就不得而知了……
徐若瑾得知樑芳茹前來探望被樑霄攆走,也不過是笑笑而已,並沒有說什麼。
儘管她也覺得樑霄現在過於謹慎,好似抽了什麼瘋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囚禁起來,但他有他的心思,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今自己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那就不如乖乖的聽話,因爲徐若瑾也惦記着肚子裡的孩子,不希望在生子之前再出什麼麻煩。
平靜的日子過了太久,似乎連徐若瑾都覺得這有些不像真的,而是像在做夢一樣,而越是覺得做夢,亦或許就越會有事情發生。
而此時夜微瀾正在與一個人面對面的相交喝酒,他雖心情愉悅,可對方卻沒那等好的心思。
因爲那個人是嚴弘文……每當想到夜微瀾,嚴弘文的心都不免直接跳轉到當初他暗殺徐耀輝一家時,徐子麟和那個孩子乃是得夜微瀾所救。
而夜微瀾來京都這麼久,才第一次找上自己……嚴弘文心中忐忑,他不知夜微瀾眼眸中的嘲諷,是身爲皇族的傲氣、還是對自己如跳樑小醜一般的鄙夷。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