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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證明了周博的想法是正確的,在羣戰中,從剛開始中規中矩的攻擊招式,到了後來,直接有效的攻擊已經能信手拈來,不但簡單省力,而且極具殺傷力,加之他對身體**竅的認識極深,**位認識極準,所以被他打中之人都會全身麻痹,躺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不過相對拳法而言,周博自認爲進步最大的還是步法與身法的運用。畢竟以前自己的修煉只是針對自己的身體、力量和度。在較場拼鬥如此亂的場面中,這一切他自認爲的優勢,都顯得那麼蒼白而無力,面對數綿綿不絕的圍攻,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施展,唯一能做的便是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

周博剛開始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別人的攻擊只能硬扛,無從躲避,經過所次摸索和觀摩後,他才漸漸領悟戰場上步伐與身法的運用,雖然現在還是有點生硬,但卻爲他節省了不少的力氣。

冬雨一直都在注意着周博的情況,每次拼鬥……

之時總會分出部分精神去關注他。可經過這幾次的觀察,冬雨心中的驚呀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述,有好幾次都因愣神,差點被人羣圍住。周博從剛開始狼狽不堪的情形,到現在基本能夠應付,只是經過了短短几場的拼鬥而已,如此快的進步讓人嘆望不已,要知道,冬雨自己少說也是經歷了上百場生死戰鬥,纔有現在這樣的身手。而更讓他心中駭然的,還是周博那深不見底的體力,基本上沒見周博停下來過。

“我靠!真他孃的怪物!”冬雨暗暗道。

而在較場外點兵臺上,餘樑也見到周博的表現,心中震驚無比,自己也是沙場上走過來的,當然清楚較場上的情況。微微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笑意。

這時營衛長急忙跑了過來,恭身道:“餘爺,接主帥令,五日之後向沙城出兵。”

餘樑聞言精神一振,眼中光芒閃爍,頷道:“修養生息快有半年,終於要再次出兵了。好!”接着手一揮道:“雷鼓!”

……

“咚……咚……咚……咚……”戰鼓響起,較場上所有人全都停了下來,向點兵臺望去。

“咚!”鼓聲結束,營衛長走出來大聲喊道:“全部人員較場集合!”

……

不一會兒,除了受傷昏迷的囚犯,營裡其餘隊員全都集合到了較場中央。士兵分別站在較場的兩側,青衣囚犯在最後,黑衣囚犯則在前排,而站在最前面的則是三名白衣囚犯。周博站在後排,見到冬雨正在其中,而他旁邊兩人想來便是徐傑與黃振風了。

等全部人員集合完畢後餘樑才緩步度上前,雖然他身材不算魁梧,但配合他穩健的步伐和一身軍服別有一番威勢。負手而立,大聲道:“這幾個月來,你們已經取的了很大的進步,相信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要大上許多。

相信你們也知道,若你們能活過四年,那麼你們一身的罪責將一筆勾銷,還你們自由之身。但想在這裡活過四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戰場之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百戰不敗,也不能保證殺陣之上自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你們只能拼命的練習,這樣纔能有活命的機會。

五日之後便有作戰計劃,到時候能不能活着回來,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現在我宣佈軍令:

戰場之上只能前進,後退者,斬!

戰場之上必須服從指揮,違令者,斬!

戰場之上生死不懼,逃跑者,斬!斬!斬!”每個‘斬’字說的殺氣凜凜,聽的下面之人,心中寒慄。

掃一眼全營的人,餘樑繼續道:“下面,我佈置作戰計劃,全都給我豎起耳朵聽着。

我們這次的目標便是百里外的沙城,冬雨、徐傑與黃振風三人各帶一百黑衣囚側面攻擊,燒他們的糧草和建築,等大軍進攻時,聽信號再全部衝上去,其餘人全部正面衝鋒……

……”接着又把詳細的計劃再說了一遍。

解散過後,周博正準備回營帳修煉,這時冬雨走了過來,漠然道:“五日之後便是殺陣之時,希望你還能活着回來。”說完便轉身離開。

……

夜晚,周博始終不能靜下心來修煉,於是躺在地上休息,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回想起厲雲和冬雨的話,周博一時心亂如嘛,……

五日後……

較場之上,七千多的囚犯臉上一片陰鬱,這幾個月的訓練與拼鬥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拼殺,甚至有些麻木,但面對沒有希望的未來,人們心中難免會感到絕望。

餘樑站在點兵臺上,表情嚴肅道:“戰場之上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想要活命就只有殺戮,若你們害怕,那只有一死。我問你們,你們想不想活着回來?”最後一聲大吼,讓人精神一振。

“想……”數千人一起大喊,像是鼓氣,像是宣泄,聲音之大,一時較場之人氣勢如宏。

餘樑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道:“好!辰時出。現在全部人員自行去庫司那裡領取兵器……”

刀一直都是周博最擅長的兵器,狩獵時用刀與兇猛的野獸搏鬥已經成了一種戰鬥習慣。可不巧的是每次與人打鬥之時,身上卻沒有一件兵器。這次他又將從新握刀爲生存而戰。只是這次的對象卻有所差別,以前的敵人是野獸,而現在卻是人類。

這幾個月來,周博每天都在練習揮刀,由於力氣有增大不少,所以他覺得這裡的軍刀太輕太薄,每次揮動時都有一種要碎掉的錯覺。

不過略想之後周博便明白過來。這裡既然是“死役營”,那這裡面的人全都是用來送死的,要好的兵器也是浪費。既然沒有人會在乎這裡人的生死,那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的兵器供給。

揮了揮手裡這把有些鏽的軍刀,周博搖了搖頭,心中喃喃道:“這刀太薄了要是戰場上刀斷了那便危險了,要是以前的材刀還在身上就好了。看來還得再去領兩把刀才行。”

……

“大人,我想要再領兩把刀。”周博道。

庫司正在庫營外清點兵器薄,突然聽到有人還要領刀,臺頭望去,卻見一個滿頭白的小子,正站在他面前。

庫司愣了一下,隨即怪笑了一聲道:“你們這些豬玀反正都是去送死的,要那麼多兵器也是浪費?呸!”

豬玀是對“死役營”死囚的稱呼,意思是指沒有一點尊嚴的人,連豬也不如。

周博聞言眉頭一皺,目光冷冷直射那庫司。

庫司見狀心頭一顫,身子本能的往後一縮,可似乎想到什麼,立刻反應過來後,現自己居然害怕一個“豬玀”,頓時臉一熱,大聲道:“臭豬玀,看什麼看,想造反?媽的,不給你點叫教訓,你還以爲自己是大爺呢!”說着拿起一旁的鞭子,向周博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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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聲輕喝傳了過來。

庫司手一頓停了下來,聞聲望去。

這時冬雨走了過來,盯着庫司冷冷道:“給他兩把刀!”

庫司見來人是冬雨,整個人像泄了氣一樣,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給鐵血一個面子。”說罷轉身到走進庫營。

“拿着吧!”庫司把刀遞過去,狠狠瞪了……

周博一眼。

周博沒有理會,接過刀對着冬雨道:“又要謝你一次。”

冬雨擺手道:“不用。刀帶多了反而影響身體靈活,雖然我不知道你帶這麼多刀有什麼用,但我知道你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周博望着他道:“你好像很瞭解我?”

“有些人只要認識一次便能瞭解,有的人就算是相處一輩子你也不會真正的瞭解。”

周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冬雨道:“好了,是時候出了,希望我們都能活着回來……”說完拍了拍周博肩膀便往較場走去。

……

“集合!”一聲大喝,所以人迅結合較場中央,手持武器整裝待。周博把多出的兩把軍刀別在腰間,雖然有些彆扭,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輕輕捏了捏脖子上小石頭,喃喃道:“我一定會回去的……”

“出!”餘樑騎上戰馬,手一揮,領着隊伍一路北行……

沙城位於邊荒要塞,是叛軍的主要城市之一,這裡是“沙王”任向軍的駐地,唯有攻破此城,大明軍隊才能穩駐邊荒要塞。

沙城關兩左右兩面都因環境影響變爲險地,大明軍隊的將領多次想饒道進攻,但都無功而返。畢竟這裡既然被喻爲是靠近地獄最近的地方,大自然的威脅是他們無法承受。即使如此大明皇帝也沒有放任這裡,若是等這裡的勢力坐大,那明朝的國土將受到侵脅。所以多年來纔會派兵征討,雖然一直沒能成功,卻也壓制住了叛軍。

沙城雖然孤立於邊荒要塞,但易守難攻,而且每次受到攻擊之時,其餘幾城都會派兵前來支援,所以才能與大明軍隊對峙。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許多別的因素影響着大局的展,否則就算沙城固若金湯,也不可能與幾十萬的大明軍隊抗衡如此之久。

周博曾親身體會過,天地之間,人是顯得那麼渺小,而現在心中更是這樣的想法。

望着沙城關圍牆上,那黑壓壓的一片弓箭手和刀斧手,周博心中壓力頓是又增大不少,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否則將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於是眼中堅定的看着前方。

攻城之時本需要的戰車等作戰器具配合,才能事半功倍,但因邊荒地形所限,所以這裡不可能有戰車之類的作戰器具。這時候才能顯出“豬玀”作爲炮灰的重要。

“雷鼓!”餘樑一聲命令道。作爲這次先鋒進攻的主將,多月未戰的他,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咚………咚……咚…咚…”鼓聲越來越急,餘樑猛的拔出腰間的站刀,用力一揮,大喝一聲:“衝!”

說罷,幾千人便立刻密密麻麻的往前方衝去。

在最前面的是黑衣囚犯,他們比較有經驗,不……

斷閃避着往前進,而青衣囚犯則在後面,用盾牌抵擋着箭雨和投石,艱難的移動着前進。而其餘的士兵則原地不動。

……

“嗖…嗖…嗖!”箭雨劃空混雜着無數的慘叫聲,不停在周博而邊響起。戰場殺陣你死我活、屍橫遍野、血染大地,生命如螻蟻一樣脆弱無比,滿天的箭雨彷彿吞噬了半邊天空一般,黑暗的陰影籠罩着整個戰場。

如此慘烈的場面深深地震撼了周博的心。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其中還有與自己同營帳之人。雖然沒交往,但也在一起相處了好幾個月,而現在就這麼死了,死在他旁邊,他心裡說不出是難受還是悲哀。現在他才明白,戰場之上自顧不暇,別人這麼可能幫的上你。於是他收拾好心情,加快度向前移動着……

沙城關城牆上,數百弓箭手不停的拉弓放箭,但還是阻擋不了死囚前進的步伐。

城牆上一名男子焦急的對着旁邊之人問道:“軍師,援軍什麼時候到?”此人身着青銅盔甲,手執令旗,看來是沙城關的主將。

軍師微笑道:“少將軍無須緊張,消息已經傳給風王和駱王,相信要不了多久援軍就會趕來,而沙王的兵馬已經從穆爾城出,只需半個時辰便能趕到。

據我所知,下面之人全是死囚,雖然勇猛但卻沒有好的兵器,所以並沒有多少戰鬥力,只是明軍派來當炮灰之用,若不出意外,就是一個時辰也休想攻進來。”

頓了頓軍師繼續道:“我們現在應該派人保護好糧草,防止敵人偷襲,否則後方失火,那損失便很重了。”

少將軍聞言心中稍定,點頭道:“軍師所言有理,我立刻加派糧庫人手,令他們提高警覺。”

……

安排好一切後少將軍便轉向戰場望去。這一看之下,心中頓時驚駭無比,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周博手中的木盾早已被射得粉碎,不得已之下只有揮動手中的軍刀,去抵擋箭雨。《簡單刀法》被他舞的淋漓盡致,漫天刀影硬是擋住了箭雨的攻擊。

這種情況在戰場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以個人之力對抗箭雨的攻擊。如此多的箭射過來,能躲開就不錯了,更不要說揮刀在箭雨中前行了。先不說能不能擋住,就是那無盡的體力消耗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就算先天級別的高手來此也經不起耗吧。

敵我雙方的將士看到周博如此悍猛,心中如何還能夠平靜。

“衝啊!殺……”囚犯一時氣勢大增。

可週博現在卻管不了什麼驚世駭俗,專心意意的揮動着軍刀,心中了活命別無他物。

……

刀刃上的缺口越來越多,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周博見狀暗道:“不好!”

“拼了!”這時,周博突然身子急轉,右手持刀猛的一旋。“破!”一聲大喝,只聽“砰!”的一聲,刀果然碎掉……難道他真要死在亂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