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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內突然安靜下來,莫徵一怔,喃喃道:“這麼快!?”對帳外的侍衛道:“馬上把他們帶進來。”隨即對着周圍的將領道:“今日議事就到這裡,寧先生和餘樑留下,其他人全都先回去。”

“是!”衆位將領一臉憤憤不平地離開。

一位將領見到營帳外的冬雨等人,“呸”了一口道:“什麼東西,就是高級一點的豬玀罷了,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

“哈哈……”其餘將領附和着大笑起來。

冬雨臉色一寒,一把抓住想要衝出去的徐傑,……

低喝道:“我們進去!”

冬雨雙手的力道之大,抓得徐傑一陣生疼,頓時讓他醒悟過來。於是徐傑鬆開拳頭,對着那些將領冷哼一聲。

黃振風看着一臉淡然的周博,問道:“你不生氣嗎?”

周博淡淡道:“我的尊嚴並不是別人給的!”

黃振風眼睛一亮,隨即大笑道:“周博說的不錯,尊嚴不是靠別人給的!”說着拉着周博進了軍帳,只留下衆位將領面面相覦。

軍帳內,莫怔坐在位之上,腳下踏着一張巨大的白虎皮,配上他那白亮的盔甲和魁梧的身材,顯得威武雄壯,這便是上位者的氣勢。

冬雨走上前拱手道:“主帥,周博到了。”說完退到一旁。

徐傑與黃振風也往旁邊退了一步,把周博空在中間。

莫怔一愣,有些不確定的道:“呃!你就是‘白戰狂’?”畢竟看見一身白衣的周博,心中怎麼也無法和戰場上的‘殺神’聯想到一起。

周博走上前淡淡地道:“我叫周博。”說完便對着莫徵仔細的打量了一翻。

餘樑見周博對主帥如此無禮,心中一陣惱怒,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插話的時候,所以重重地皺了皺眉頭,而一旁的寧先生卻繞有興致地看着。

莫徵並不在意,反而微笑道:“周博,我讓‘鐵血’轉告的話,你都瞭解了吧!”

周博點了點頭道:“我同意,不管是爲了別人還是爲了自己,我都沒有理由拒絕。”

見周博如此的爽快,莫徵反倒不知該說什麼好,反問道:“哦!你可知道那套刀法的作用?”

周博道:“知道!所以我還有一個要求。”

莫徵一想到自己的軍隊橫掃戰場的場景,心中就忍不住一陣興奮,於是大方道:“有什麼要求你只管說便是!”

周博道:“我希望‘死役營’的人能一起學,而且我只負責傳授刀法,其它的事我不管!”

“不行!”餘樑再也忍不住,對着莫徵道:“主帥,‘死役營’的人全都是卑賤是豬玀,若是讓他們和正規軍一起訓練,那士兵們會怎麼想?其他的將領肯定也會反對的,後果將不堪設想,請主帥三思啊!”

周博淡淡道:“你們別忘了,我也是‘死役營’的人。”

餘樑聞言一哽,頓時說不出話來。

莫徵望了寧先生一眼,又看了看一臉輕鬆的周博,沉吟片刻道:“沒問題,就依你所言,而且訓練場也設在‘死役營’內!”

“主帥……”餘樑還想進言,莫徵打斷道:“好了,我自有主張。‘鐵血’,你們先回去休息,我自會安排。”

“是!”說完冬雨便帶着周博等人退出了軍帳。

……

見冬雨等人離開後,餘樑又道:“主帥,當真要讓正規軍和那些人一起訓練?”

“當然!”一直沒有話的寧先生突然開口,老神……

在在的道:“主帥剛纔的戲演得真不錯!”

莫徵微笑道:“我若不裝得的很爲難,那他們就會覺得是我在求他們。雖然他們不會感激,但至少我在他們心裡已經種了這麼一顆種子,不是嗎?”

兩人的對話讓餘樑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主帥何意?”

莫徵微笑道:“寧先生既然已經明白,那就請寧先生指教指教吧!”

寧先生淡淡道:“主帥胸懷天下,所以多年來韜光養晦,斂而不。如今時機成熟,所以主帥決定這次先攻邊荒,然後已此爲據點再一爭天下。而這‘死役營’自然是收爲己用,既然以後都是自己人,主帥當然不會吝嗇讓他們學習刀法,而且還慷的是他人之慨,真是一石二了之計啊……”

聽着寧先生侃侃而談,莫徵頓時眉開眼笑,點頭道:“先生真乃知我之人也,我若答應傳那些死囚刀法,那他們必定心中埋有一顆感激的種子,我若把他們從無盡的黑暗中解放出來,那他們將會是我攻城掠地的猛將!到時候,一爭天下又有何難!”

餘樑這才恍然的點頭道:“主帥真是深謀遠慮啊!”隨即又有些擔心道:“不過據我瞭解,‘鐵血’他們四個人並不好控制。”

莫徵擺手道:“這些我另有安排,你現在去把參將以上之人全都叫來。”

“遵命!”……

“死役營”中央的廣場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這裡面除了死囚以外,還有各個營隊的將領和一些優秀的士兵。

本來這些將領與士兵不願意來此訓練,但莫怔已經下了軍令——“不到者斬!”。在連斬三人之後,終於無人再敢違抗軍令!而“死役營”的人恰恰相反,他們早早便到了廣場之上。

見人已到齊,餘樑走上前道:“主帥有令,全軍休整一個月,練習‘戰狂’先生所傳授的刀法,違令者斬!”然後轉身對着周博道:“‘戰狂’先生,這裡除了‘死役營’的人之外,其餘全都是各營隊的精英,他們學會之後,再把刀法傳下去,這樣效率要高很多!”

周博心裡透亮,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接着走到廣場前的一片空地上,手持軍刀道:“我只負責傳刀,想學的便看清楚!”話音剛落,手便動了起來……

“呃!”餘樑一愣,沒想到周博上去後,一句話不到就直接演練,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心中頓時一陣鬱悶,趕緊叫一旁的文筆官記下招式。

正當文筆官上前記錄時,整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只是他,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他們心中同時提出疑問。

“這麼簡單,不會是騙我們吧!”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隨即全場像開了花一樣喧譁開來,而且議論之聲越來越強烈,甚至開始漫罵。

如此失控的情況讓餘樑尷尬不已,急忙走到冬雨面前到,惡狠狠的道:“媽的!這周博到底想幹什麼,他不想傳授便算了,若是敢耍老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哼!”

徐傑有些擔心道:“鐵血,周博這是怎麼回事?不會真是耍大家吧?”

冬雨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繼續看!”

……

周博沒有理會士兵們的喧囂和辱罵,自顧自的在空地中演練。沒有華麗的動作,沒有駭人的氣勢,更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就是簡單的七個動作“砍”、“劈”、“轉”、“架”、“彈”、“斬”、“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周博此時心無雜念,動作逐漸加快,每完成一次完整的動作,刀勢便快上幾分……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片刻之後,整個營地裡變得異常安靜,只聽到一陣陣劈空的刀風聲……

“呼…”“呼呼…”“呼…”雙手越來越快……刀勢越舞越急……七個簡單的動作慢慢連在了一起,很是自然。

漫天刀影不停地變化着……一會兒變成圓形,把周博包裹在中間;一會兒朝四面八方散開;一會兒如萬馬奔騰,氣勢宏大;一會兒如戰場殺鬥,金戈鐵馬殺氣縱橫……七式變化,無不讓觀看之人眼花繚亂。

餘樑心中的震撼遠遠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心跳越來越……

快,冷汗從手心沁出,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而廣場之上的人們更是目瞪口呆,“呼呼”的刀聲彷彿刮在他們心裡,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莫徵一直都在營地之中觀望着事態的展。剛開始見周博的動作,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卻沒有出面。可隨着周博的刀法越舞越急,最後變化出七種刀式之時,心中頓時驚訝無比。

“好凌厲的刀法,有攻有守,簡單直接。如此刀法,在江湖上至少也是絕學一類,若是在戰場之上,絕對比之神功一級的刀法還要有用得多!”這便是莫徵對這套刀法的評價。

……

周博就這樣不停地舞了近半個時辰,非但沒有疲憊的感覺,反而覺得全身舒暢無比。簡單的七個動作竟生出了無數變化,就連他自己也不曾想到。

就在周博想要收刀之時,心中一動,調動體內的七情之氣聚於右手,揮刀的瞬間傳至刀身,“喝!”猛的一斬下……

靜!及其的安靜,除了風吹沙過的聲響再無別的聲音,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眼中只有一把刀……

一刀落下,驚起滿地黃沙,隨即一陣大風吹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有地上那深深的刀痕彷彿講述着什麼……

震撼!心靈的激盪……

“什麼!”莫徵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驚容,他自己也是後天大乘的一流高手,眼界自然很高,從來對外家功夫都是不屑一顧,但此時,他的心中卻是一陣陰狸。因爲他實在沒有信心擋下週博的最後那一刀。

莫徵口中喃喃道:“外家功夫居然可以練到如此境界,看來此子將來決非等閒!”隨即一臉笑意的道:“至少他現在是我的人,不過有的人可就要遭殃了。嘿嘿!”……

現在周博感到一陣虛弱,剛纔揮出的那刀,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只好撐着刀半跪在地上。心中苦笑道:“威力是很不錯,但一次卻抽乾了大半的力量,若一招不能制敵,那自己將畢死無疑,看來我現在的實力比之武林高手還是差距甚大!”

其實周博有點妄自菲薄,他如今《龍極九變》已經進入“鍛筋”階段,加上他那套刀法配合,在江湖上至少也是一流高手,只是他自修煉以來,遇到都全都是一些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他一直認爲自己只是二流水平。

……

一陣過後,大家纔回過神來,餘樑快步上前問道:“剛…剛纔那是什麼刀法!不用內力居然也如此厲害?!”

周博的體力已經恢復一些,見餘樑的問話心中一愣“什麼刀法……”沉吟片刻後周博站起身道:“《刀戰七式》!”

接着周博轉向冬雨道:“我先回去休息,午時過後再開始訓練。”說完便這樣離開了……

也許,剛開始很多人都不服氣,想自己征戰沙場多年,居然還要跟着一個毛……

頭小子學習刀法。可當他們見到周博使出的刀法,尤其是最後一刀的威力後,整個人都震撼了,心中再也沒有半點排斥,反而充滿了期待。

等周博離開後,餘樑連忙對着文書官道:“怎麼樣,剛纔的刀法都記下來了嗎?”

文書官一怔,支支吾吾道:“剛…剛開始太簡單了,所以沒有記。後來太…太快了,我…我看不清……”說完把臉低了下去。

“你……”餘樑現在心中哭笑不得。

從此,周博便正式開始了刀法的傳授……

每天上午,全部的人都雙手綁着重重的石塊,練習七個基本的揮刀動作,下午則由周博演示刀法的應用……

主帥營內,莫徵把冬雨、徐傑和黃振風三人叫了過來。

莫徵坐靠在虎皮椅上,一臉笑意的道:“呃!你們三個怎麼不學‘戰狂’的刀法?他的那套刀法我也看過,的確很厲害!”

三人對望了一眼,徐傑苦笑道:“周博的刀法的確是厲害,可惜老徐我喜歡槍法,要是有這麼厲害的槍法我就學,嘿嘿!”

黃振風淡淡道:“我不適合練刀法。”

冬雨則若有深意的一笑。

莫徵見狀也不再多問,語氣緩和道:“你們的事我都知道,再過半年你們便可以離開了,但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繼續幫我,和我一起打天下,到時候我絕不會虧待你們。”說完,眼光瞄着三人。

冬雨等人一陣沉默……

莫徵打斷道:“這件事你們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不用着急給我答案,我希望你們能夠想清楚。”隨即面色一整,嚴肅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係着我軍能否一舉奪下沙門關。”

冬雨等人一怔,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莫徵接着道:“現在戰局僵持,我決定再次擺下‘死亡擂臺’!”

“哦!這次哪些人上?”徐傑好奇的問。

擂臺,是戰場上常見的一種拼鬥方式,用來鼓舞士氣,點到即止不傷性命。而“死亡擂臺”不同於一班的擂臺,它不但是羣戰,而且不死不休。這種方式雖然很殘酷,但用來振奮士氣,效果卻要比一般的擂臺好得多。

莫徵道:“這次我決定讓‘戰狂’一人出戰!”

“什麼!就他一個?”徐傑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