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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嶺峰頂處,周博分出心神,注視着紅葉林的情況。見到林中濃煙沖天,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翌日。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照射在龍俊與丁毅臉龐,讓他們雙眼感到一陣刺痛,於是不情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哈欠!天亮了啊,阿俊,去找點吃的吧!”丁毅揉了揉鼻子,眼中一片朦朧。

龍俊庸懶的揉了揉雙眼,有氣無力的道:“這荒山野嶺的,哪有吃的啊!算了,繼續睡會兒。”

“你們清醒沒有?”

龍俊二人剛想再躺下,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人們耳邊想起,如涼水灌頂,讓他們再沒有一點睡意。

“啊——師傅早!”龍俊與丁毅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同聲喊道。

周博望了二人許久,眼神深邃,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龍俊與丁毅見周博半天也不說話,心中忐忑不安,眼巴巴的看着周博。

良久,周博才緩緩問道:“你們不怕死嗎?”

龍俊與丁毅一怔,異口同聲道:“怕!”

周博沒有表示吃驚,仍緩緩道:“怕死,爲何還要爬上來,”

龍俊望了一眼丁毅,低聲道:“我兄弟二人本是孤兒,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欺負,若是得罪大勢力的人,就連容身之地也沒有,正因爲我們都怕……

死,所以在偷生於世。”

丁毅接着道:“可又不甘心這樣低賤的過一輩子,所以我們到處拜師,希望能學得一點防身的工夫,從此不會在任人欺凌。”言語中表露着憤恨。

龍俊大聲道:“我們怕死,但我們更不甘心,所以要爬上來,我們要證明自己的決心。”

……

“同生共死,不離不棄。你們很好!”

周博認真的道:“天行建,男兒當自強不息。”

龍俊與丁毅身子一震,聽到周博的肯定,二人眼淚不自覺的涌出眼眶。十多年的艱苦與流浪,十多年的執著與堅持。今天,有人能聽懂他們的內心,理解他們的想法,這如何不讓人激動。眼淚,只不過是感情的一種宣泄。

雖然周潭曾告戒周博“男兒莫流淚”!但他卻並不在意龍俊二人哭泣。

一陣過後,周博才道:“哭,並不代表軟弱,沉默,並不代表屈服。”

“哭,並不代表軟弱,沉默,並不代表屈服。”周博的這句話,永遠的成爲龍俊與丁毅心中的信念,激勵着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走出困境。

……

“你們跟我來。”周博起身後,朝着蒼松走去。

龍俊與丁毅相對一視,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周博站在蒼松下,望着無盡的天際,開口道:“天下之人渺小於世,七情七苦纏繞不休,你我卻深在其中。你們從小孤苦,嚐遍人間冷暖,心中情感豐富,正好適合我的修煉之法……”

龍俊與丁毅聽到這裡,心中一陣狂喜。

周博如此說,也就是答應傳授他們功法。十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嘗,這怎麼能不讓人激動。特別是丁毅,原本以爲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學武,可現在卻是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心中興奮之情難以言喻。

“你們先別高興。”周博淡淡道:“我的修煉之法不比其它武學,是一條別人從未走過的路,這條路也許通往天上,也許會萬劫不復!”

龍俊與丁毅心頭一怔,周博的話讓他們倍感沉甸。的確,選擇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見二人沉思,周博也不去打擾,靜靜望着天際,等待他們的答覆。

龍俊與丁毅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猛然擡頭望着周博,同聲道:“我願意!”

二人剛要下跪,周博打斷道:“昨天已經跪了,今後若再如此,你們就自行離去!”

“……”龍俊與丁毅力心中明白師傅的用意,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博見二人一臉的堅毅,滿意的道:“不懼未知的挑戰,這纔是男兒之本色。”

做出了決定,龍俊二人心下反而輕鬆不少。

龍俊笑嘻嘻地道:“師傅,你煉的是什麼武功啊,好厲害,居然把那麼多人都打敗了,就連先天高手也不是你的對手。”

“是呀是呀!”丁毅也附和道。

周博道:“我練的不是武功,而是煉心,也就是心神。”頓了頓,……

接着道:“而且我只會交你們練心之法,其餘的東西則需要你們自己去領悟。”

“啊?自己領悟?”丁毅不解道:“我們師門都是這樣嗎?”

周博道:“我的武功都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所悟出的,沒有師門。”

“自己悟出來的!”龍俊二人一陣驚呼。

再怎麼看,這個小師傅也才二十來歲左右。而他那麼厲害的功夫,居然是自己悟出來的,這怎麼能不讓人震撼。如果說龍俊二人以前對周博是敬佩,那現在絕對是崇拜。不由對周博的功法更加期待。

大嶺峰頂雲霧瀰漫,周博、龍俊、丁毅在蒼松下盤膝而坐。

周博表情嚴肅的對着二人道:“現在情況緊迫,敵人已經追來,陷阱只能阻擋他們一時。

現在的時間不多,我先教你們一套特殊的吐吶之法,再用我體內的七情之氣爲導,激出你們體內的元氣,接着傳授你們練心之法,你們用心記下,以後勤加練習。”

“師傅,我只聽說過真氣和先天之氣,到底什麼是元氣?什麼又是七情之氣?”龍俊疑惑的問。

周博解釋道:“我把生命之力稱之爲元氣,而我的七情之氣只是附帶七種情感的元氣。”

“那我們也是一樣嗎?”丁毅好奇的問。

“不知道!”周博的回答讓龍俊與丁毅一陣愕然。

周博又道:“我說過,我只教你們方法,其他的則需要你們自己去領悟,所以一切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龍俊與丁毅用力的點了點頭認真聽着。

“呼吸於天地,淨化自身,以心爲正,溝通自然,吐吶之間,忘我入一……心若水,動而不驚,止於平靜;命百年,不受外物之羈絆,心於天地,何求長生……心若靜,天塌而不驚,神內斂,命外放,無神既無命,養命於養神……”

周博把《養心經》從頭到尾誦唸了一遍,道:“你們記住多少?懂得多少?”

龍俊吞吞吐吐道:“呃!這個……我們……我……”

周博見狀表示道:“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無須做作。”

龍俊撓了撓腦袋,道:“我差不多都記下了,可就是一句都聽不懂。”

丁毅同樣不好意思道:“我只記住一半,也是一句也聽不懂。”說完後忐忑地望着周博。

周博點了點頭,道:“先把這幾段話都記下,以後你們會懂的。”

“呼吸於天地……”

周博把《養心經》複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半個時候後,丁毅才全部記住。

……

“好,我現在爲你們激體內的元氣,你們根據我教的方法吐吶呼吸。”周博飛身躍起,在空中倒懸身子,雙手引在龍俊二人的天靈之上,體內七情之氣罐頂而入。

經過多年的領悟,周博已經能做到元氣外放的境界,若不是身受重傷,他無需以身體爲媒,也能爲龍俊二人激體內的元氣。

七情之氣包含了人的七種感情,經過龍俊與丁毅體內,讓他們心靈顫動起來。有感動、有憤恨、有平靜、有執著、有孤寂、也有**。所有的情感爆出來,在二人內心纏繞不休。

這一刻,彷彿靈魂得到了昇華,他們的心中一片明朗。沒有了過去的陰狸,只有對未來的信心。

龍俊與丁毅力體內正在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七情之氣的激引導之下,天地之間的元氣向他們二人身體彙集,一團白色氣體在心脈處逐漸形成,並在緩緩……

遊動,滋養的經脈。

突然間,一股巨痛傳遍二人的全身,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刺激着他們的神經,忍不住出“唔——唔——”的低吼。

七情之氣本就強大,龍俊二人的經脈如何能夠承受,以至有出現經脈破裂,巨痛難忍。

“啊——好痛!不行……一定要堅持住,我不要認輸!不要……”二人心中拼命吶喊着,那是多年的壓抑與屈辱,還有深深的不甘。

七情之氣雖然強勢,衝破了許多經脈,但都被立即修復。雖然最後沒有損傷,卻讓龍俊與丁毅在痛苦與舒適中掙扎。用他們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當然,好處就是經脈的韌度比過去強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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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見二人體內的元氣已經聚集,暗自點了點頭。不過他心中仍不太滿意,現在元氣只在兩條經脈中游走,十分緩慢……

突然間,周博靈光一閃,想到自己百脈盡通,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輕喝道:“我現在爲你們打通經脈,忍着!”

七情之氣在龍俊與丁毅體內橫衝直撞,一次次撐破他們的經脈,又一次次的修復,並不停的淬鍊……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放棄。怎麼可以放棄,不——”

龍俊與丁毅面部扭曲,經脈被撕裂的痛感豈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若不是他們二人從小在艱苦中成長,心智堅強,恐怕他們已經昏死或是瘋狂。

經過七情之氣洗筋伐髓,修真他們體內閉塞的奇經八脈已被衝開,白色的元氣在各大經脈中自行循環。如此際遇,將來龍俊二人的成就則不可限量。

……

晌午。

身體的疼痛慢慢消失,龍俊與丁毅漸漸從入定中醒來。

緩緩睜開雙眼,卻現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如此動人,彷彿以前都是在白活。一日之間脫胎換骨,對於龍俊與丁毅來說,沒有什麼事能比這更加美妙的。多年的屈辱、不甘、夙願、堅持,這一刻,他們終於如願已嘗,踏上了修行之路,開始新的人生。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但他們自少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

龍俊與丁毅突然一怔,視線交集停在一處。只見周博虛弱的坐在地上,用力的喘息着。

周博本就重傷在身,雖然經過一日的調養已無大礙,但體內元氣仍很虛弱。他不惜過度消耗元氣,爲龍俊二人打通全身奇經八脈,所以導致他體內負擔更重,變得虛弱無比。

龍俊與丁毅心頭一酸,正想上前,卻被周博叫住:“你們別動,用我教的方法吐吶呼吸,鞏固你們體內的元氣。”

聽到周博不容拒絕的語氣,二人只好強忍着衝動,靜下心來鞏固修煉。

……

寧縣城蔡俯內……

已是深夜,蔡羽在大廳內來回走動,一臉的焦慮。六百人啊,居然只有一百多人回來。當他……

聽到這個消息後,如何還能安睡。

“咚、咚、咚——”這時大門輕釦,蔡羽不耐煩的道:“都給我下去!我說了,誰都別來打擾我。”

“碰!”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蔡老闆好大的面子!”

突如其來的打擾,讓蔡羽心頭一驚:“難道是周博殺回來了?”隨即怒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一身黑衣,面戴黑巾,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樣貌。

走進大廳後那人直接坐在客椅上,嗡聲道:“我叫離恨,是公子派來處理此事之人。”

“哦!”蔡羽疑惑道:“公子就派你一個人來?”

離恨冷哼一聲,強勢道:“你只要把公子交代的事做好就行了,其餘之事你不必過問。對了,給我一副他們餓頭像,我要讓他們插翅難飛。”接着陰冷道:“周博是吧!就讓你再多活一會兒。哼哼!”

八月十五喜洋洋,圓月枝頭高空掛。它寄託着無數人的牽掛,也傾訴着遠方的思念。銀亮的星輝散滿大地,爲中秋佳節裹上一層幸福與美好。

可有現實往往就是很殘酷,有人歡喜有人憂。

北關通往寧縣城的羊腸小路上,一匹瘦弱的馬兒揹着一名素衣少女,踏着沉重的鐵蹄努力奔跑着。

少女面色焦急,秀散亂,汗水已經從額頭上侵出,眼中期盼的望前方,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雙翅膀,能瞬間飛到想去的地方。

“嘶——”奔跑中的馬兒一聲吟叫,整個身子突然向下一沉……

“唔——”少女一驚,立刻從馬上越起,輕落在小道旁邊。

“碰——撲——撲——”馬兒摔落在地滑出老遠,滿眼的血絲,口中還吐着白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抽搐。

少女見狀,飛身上前,撲到馬兒身上,輕輕撫摩着它的棕毛,眼中憐惜無限,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了看前方的路,又看了看倒地馬兒,少女毅然起身,雙手對着馬兒一陣比劃,接着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趕去。

這名少女輕功之高明,幾個閃身便消失在小道之上。可她如此着急的往前趕路,究竟是爲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