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馬王

白人壯漢既沒有撒謊,也沒有做什麼誇張的修飾,而是簡簡單單一句馬王,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一聽是馬王,剛纔那位還興致勃勃準備問價的人頓時啞了。

就像蜂蜜裡的蜂王漿,人蔘裡的參王一樣,無論什麼東西,一旦跟“王”這個字兒沾邊,它的身價立馬就能提高三四五六倍。

你還別嫌貴,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喧囂的人羣漸漸安靜下來,衆人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了那匹高大的馬王身上。

就連已選好老牛的劉青和張海也都湊了過來,眼神奕奕的望着那匹高大馬王。

不少心急的人,已跑到車上差來看去了。周博趁着混亂,也跟着跳上了車子,輕輕觸碰了一下馬王。

“嘶!這是..”

這匹看起來高大的馬王居然快要死掉了,相比其它那些同樣病懨懨的黃牛和馬匹來說,它的生命力還不如一頭小牛犢。

周博本身就是獸醫,有了懷疑後稍稍檢查,就在馬臀和馬腹周圍發現了很多痕跡。

感受了一下馬匹的狀況,再想想馬匹身上的那些痕跡,周博斷定這匹馬王是人爲變成這樣的。

周博默默下了車子,這才發現周圍幾名同樣老成持重的中年華人也是一副猶疑不定的表情,估計他們老道的經驗也看出了一些苗頭。

周博悄悄走到劉青旁邊,壓低了聲音警告道:“馬王有問題。”

表情興奮的劉青聞言頓時愣了愣,旋即疑惑的望向周博,希望對反給自己一個解釋。可週博只是搖搖頭,繼續去看其餘馬匹了。

嘗試了一下三輛卡車的馬匹,周博失望的走了下來,沒有一匹有馬寶的,全都是一些生病的馬匹而已。

“那馬王是不是‘人造’的?”

觀察了半晌,加上週博的提醒,劉青總算看出了一點門道兒。

“至少不是它想變成這樣的,人爲痕跡很淡,手法很專業。”周博幹了兩年多的獸醫,也曾經見到過這種案列,雖不是爲了馬寶,但手法差不多。

“那這批貨裡有馬寶嗎?”劉青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他知道這麼問有些丟人,人家可不是幹這行的,合着自己見面時的吹噓都成肥皂泡了。

周博沉吟片刻,微微搖頭,算是幫了他一把。

“美琴,以後你的提成增加一成。”

劉青感激周博,知道對方不會收錢,乾脆把人情用在了焦美琴身上。

焦美琴一直跟在兩人旁邊,乍然聽到劉青給自己再次提升了提成,頓時樂傻了。

“老闆..這不太合適吧,一成已經不少了。”

焦美琴挺珍惜這份工作的,見劉青再次給自己提升待遇,頓時有些不安了。

周博笑笑,拍了拍焦美琴肩膀:“收下就好,他可佔老大便宜了。”

周博沒有說謊,如果沒有周博阻止,按照劉青的脾性,很有可能買下那頭馬王用來比賽。

果然,周博話音剛落,一直圍着馬王轉圈的張海就咬牙買下了馬王。

“十五萬美刀!馬王以十五萬美刀成交!!”

白人壯漢高舉着支票,咧嘴狠狠親了一口馬王,大聲喊道!

衆人大驚,沒想到馬王這麼快就出手了,而且價格虛高了不少。

別看劉青當時七萬美刀出的痛快,那是因爲周博已開出牛黃來了,劉青買的可不是老牛,而是牛黃。

張海則是直接購買的馬王,如果開不出馬寶,十五萬美刀就打水漂兒了。

這行確實是暴利,但十五萬美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看着張海有些通紅的眼珠子,幾名老成的行家不禁搖搖頭,太急躁了啊。

“開不開?”

白人壯漢收了錢,旋即轉頭問張海。

張海狠狠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動作的劉青,咬牙道:“開!我來動手!!”

牽着馬王來到一處攤位前,攤主主動讓出了位置,也不收錢,就圖個熱鬧。

張海深深了口氣,緩緩撫摸着馬王的脖頸。周圍衆人也跟着緊張起來,單單買馬就十五萬美刀了,如果開出馬寶來,豈不是要五六十萬美刀?

這也算是最近幾年最大數額的賭寶了,如果成功,絕對會成爲電視臺和報紙的頭版新聞。

如果失敗?失敗者是沒有位置的。

連麻藥都沒用,那匹馬王好像很期待死亡的到來,被劃開動脈後,就那麼靜靜的躺臥在地上,安靜的等待着死亡。

馬王的異狀讓張海心中微微捏了把汗,喉嚨好像塞了一塊溼海綿,讓張海有些透不過氣來。

等到馬王徹底死去,張海穩了穩心情,持刀沿着馬腹刨開。

“嘩啦”

好像堵塞的下水道突然疏通了似得,大量粘稠的體液和內臟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

張海靜等了一會兒,伸手開始在內臟上摸索起來。馬寶是胃腸中的結石,所以張海首先排除了肝臟和一些無用的內臟後,這纔在馬胃和馬腸子中仔細的尋找起來。

比起牛黃和狗寶,馬寶更大,體型大部分都是橢圓和正圓形。

沒有看到明顯的凸起部分,張海心中微微沉了一下,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翻找起來。

馬胃和馬腸子只是兩個器官,幾分鐘就能查看清楚,張海卻用了足足十分鐘才把馬胃和馬腸子仔細驗看了一遍。

越是往後,張海的臉色就跟馬腸子的顏色越相近。到了最後一截馬腸,張海不顧上面粘稠的馬糞,腦袋都快鑽進去了。

“沒有!爲什麼沒有?爲什麼沒有啊?!!”

抓着一截馬腸子,張海面色青白的質問着白人壯漢。

“夥計,懂不懂什麼叫‘賭寶’?如果每匹馬的肚子都有,那還叫賭寶嗎?乾脆你賣給我好了!”

白人壯漢可不吃這套,一把推開張海,繼續張羅自己的生意去了。

張海踉蹌着倒地,手裡依然緊緊攥着那截馬腸子,放佛不能接受沒有馬寶的事實。

“唉,幹我們這一行的,就是不能碰‘賭寶’啊。”

“賭得太草率了,應該好好看看的。沒想到這麼好的品相,居然沒有寶。”

衆人的議論就像尖刀一樣刺在張海胸口,讓他臉色更加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