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時辰到了,皇后照例向大家說了幾句,便帶着一衆嬪妃去往壽成宮。
到了壽成宮,太后早已端坐在那裡,看着倒像是就等着衆人來了一般。
由皇后帶着恭恭敬敬的向太后行了禮,待到太后出聲兒。衆人才依次落了座。
太后這次並沒有對着衆人先開口,只是靜靜地眼神一個一個的看着掃過每一個人。
被這樣的眼神兒盯着,任誰心裡都有些發怵。
想了想,沈安容還是起了身,緩緩走上前,向着太后跪下,行了個禮,慢慢開口:
“嬪妾雍華宮熙淑儀給太后請安。”
太后看了一眼沈安容,算是語氣溫和的開口說道:
“熙淑儀這是怎的?前日裡你去歸元寺,哀家未能在壽宴上見着你,還有些想念。”
沈安容慌忙開口:土團休號。
“勞太后掛念,嬪妾不像其他姐妹們一般,能爲太后帶來些歡笑,便私心想着能爲太后做些什麼。”
說完,略微停頓了一下。彷彿真的有些自責自己的愚笨一般,才繼續開口說道:
“嬪妾前日裡去歸元寺爲太后誦經祈福,寺中住持曾贈予嬪妾兩本親手撰抄的佛經,嬪妾私心想着太后您多日禮佛,想是更喜這些。”
接着,朝如意示意了一番,如意走上前把兩本佛經交給沈安容。
沈安容跪在那裡雙手呈上,又開口:
“嬪妾便借花獻佛,將其獻於太后。願太后福澤萬年,壽與天?。”
太后面兒這才掛上了些許笑容,點了點頭,才復而開口:
“哀家不曾想熙淑儀尚且年輕。卻如此純孝,哀家甚是欣慰。”
說罷,差身邊的錦繡去結果沈安容手上的兩本佛經。
沈安容低下頭,又說道:
“能爲太后盡一份孝心,想來不止嬪妾,衆位姐姐也都是心願的。”
太后笑了笑,並未應下此話,而且看了衆人一眼。
最後,才緩緩說道:
“熙淑儀便起身吧,昨日纔回來,想來也是還未休養好身子,快些去坐下吧。”
沈安容又一次拜謝了太后才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款款落座。
回到位置上,沈安容不擡頭也感受到了一衆女人各種各樣的眼神兒。
她今日行事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向來低眉順眼不喜爭搶的她今日卻頻頻出頭。
不管衆人怎樣想,沈安容坐的端正絲毫不受影響。
待沈安容落好座,太后纔開口,先朝不痛不癢的衆人交待了幾句:
“近日來,天氣逐漸轉寒,哀家瞧着你們中不少身子都有些弱,可都要小心仔細着些,莫要再着了風寒,害了病。”
“是。嬪妾謹遵太后娘娘教誨。”衆人一?起身應下。
復而又坐下,沈安容有些不解,今日怎的,太后竟不提那事?
還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來,沈安容聽到太后又開了口:
“哀家聽聞新晉了一位才人?餘氏?是哪個,出來讓哀家瞧瞧。”
坐在最後面的餘嘉卉身體一顫,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場,太后怎可能放過自己。
低着頭。一步一步緩緩向前走了些,餘嘉卉跪在那裡,向太后行了禮。
“嬪妾長信宮良媛餘氏拜見太后。”
“哦?都已是良媛了?瞧哀家這,後宮有皇后和蕙貴妃打理,哀家不甚過問,竟不知此事。”
說罷,還笑了笑,可任誰看着都是帶着一絲嘲諷和不滿。
聽完太后的話,餘嘉卉心裡一抖,慌忙開口:
“太后娘娘恕罪,是嬪妾未曾先來向太后請安,還望太后莫要怪罪。”
太后面兒上笑容不變,
“餘良媛這是爲何,哀家豈是那般小心思之人?莫不是在你心裡哀家竟如此刁蠻可怕?”
餘嘉卉更是心驚,今日彷彿她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明明是請罪,卻也讓太后生出這些意思來。
思慮了一番,還是趕緊開了口:
“嬪妾不敢。”
太后並未再開口,此刻,皇后起了身,略一福身開口說道:
“母后,餘良媛畢竟是新進的妹妹,還有許多規矩還不甚瞭解,臣妾與衆位姐妹也會時常提點着些,母后喜靜,此番小事還怎勞母后費心。”
太后臉色微變,看了一眼皇后,輕笑了一聲,復而開口說道:
“哀家聽聞,餘良媛曾是倚蘭苑宮女,既是宮女晉位,想來不知道作爲一個主子應該做些何事,哀家也是無事,便調教一番,皇后此話怎講?是嫌哀家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皇后一愣,趕忙福身,有些不願的冷淡的開口:
“臣妾不敢。”
說罷起身重新落座。
太后又看了一眼餘嘉卉,繼續開口:
“良媛餘氏,一朝晉封爲良媛。哀家念你曾爲宮人,不懂如何盡心更好的侍候皇帝,爲免你犯了何不知之罪再惹怒了皇帝,思來你便將《女戒》抄上十遍,三日後送於哀家來,哀家瞧瞧。”
衆人一聽,心裡倒吸一口氣。
沈安容心裡不得不感嘆,這太后真是狠。
《女戒》抄十遍?三日時間。就是餘嘉卉手腳並用也不可能寫完。
心裡替餘嘉卉嘆息了一口氣。
怪只能怪誰讓她搶了胡采苓的恩寵呢?
不過這蕭瑾瑜也是夠狠的,明知道自己此番作爲會讓餘嘉卉承受何種後果,還是這般。
輕輕搖了搖頭,果然,那個帝王心如磐石,怎會柔軟。
一場請安就在太后對餘嘉卉的變相懲罰中結束。
沈安容由如意扶着,往雍華宮回去。
一路慢悠悠的走着,沈安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輕鬆了。
今日她算是重新亮了個相,想來衆人也明白了,她可不是她們心裡想的那般純善。
如此便好,這是第一步,先擋去那些此前對她動了壞心思的人。
一味的退讓,倒叫她們變本加厲的害她。
現下,她倒是要好好思慮一番那日馬車突然受驚一事了。
“愛妃在思慮些什麼,竟如此出神?”
突然一陣聲音打斷了沈安容的思緒。
沈安容慌忙擡起頭便看見蕭瑾瑜站在眼前,一愣,趕忙跪下。
“皇上萬福金安。”
蕭瑾瑜笑着伸手扶起沈安容,這才仔細瞧見,今日的她似是異常的耀眼。
看着林非煜已經呆滯的眼神兒,孟初寒偷偷戳了一下,林非煜纔回過神兒來。
兩人一?拱手向沈安容行禮:
“末將給熙淑儀娘娘請安。”
沈安容這才注意到兩人,笑吟吟的開口:
“林統領、孟侍衛無需多禮。”
孟初寒餘光瞥着現下的場景,再看看身邊總是出神的林非煜。
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