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嫺淑妃常氏,溫婉賢淑,且育有大皇子,端其行德,晉嫺淑妃常氏爲庶一品嫺貴妃,與太后一同打理後宮諸事。”
“臣妾謝皇上隆恩。”
常佩玖接過了李德勝手上的聖旨,謝了恩。
李德勝接着又說道:
“皇上口諭。日後無甚大事莫要擾了太后娘娘的清靜,向嫺貴妃娘娘回稟即可。”
而後,才向着衆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得到了太后的允准後,才離開壽成宮。
要說這一衆人裡,面色最難堪的要屬太后和蕙貴妃了。
太后就知道,皇上必不會這般輕易地就將後宮之權交予她。
一直在納悶怎麼還不見皇帝的動靜,不曾想,是要在衆人面前下了這旨意。
不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現下太后倒還好,不曾那般氣惱。
至少,這個開頭是好的。
倒是坐在那裡的林燕婉。心裡不知該做何感想。
皇上在衆人面前這般下了旨,絲毫不提及她,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都令她有些不解。
一場請安在文瑄帝的聖旨中收了尾,聖旨都那般下來了,太后也就未在留下衆人太久,便散了。
從壽成宮內,衆人依舊是習慣性的候在那裡,等着蕙貴妃先走。
常佩玖也候在一旁,待林燕婉離開了,才上了轎輦。
衆人這才驚悟過來,趕緊低首開口:
“恭送嫺貴妃娘娘。”
看着背後越來越遠的壽成宮,雲杏這才壓低聲音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娘,方纔您應該同蕙貴妃娘娘一同離去纔是,您現下也是庶一品的貴妃,爲何還要等着蕙貴妃娘娘先離開?”
常佩玖微微笑了笑,她當然知曉自己與林燕婉現下是平起平坐。
但是她自有自己的思慮,林統領依舊是一品大將軍。
那麼蕙貴妃。便永遠都會是蕙貴妃。
自己現下不過是皇上用來制衡太后的一枚棋子罷了,誰知日後會是怎樣呢。
既是這般,那爲何還要去給林燕婉心裡添堵呢。
今日的忍讓。誰又知會不會是爲日後留了一條後路呢。
沈安容回到雍華宮的途中,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九王爺。
經過這麼多次的一點點接觸,沈安容發覺。九王爺彷彿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
心裡也不免有些愧疚之前對他的態度。
因此,再見着蕭瑾玧,她總是要比往常熱絡了許多。
“近日倒是時常見着九王爺進宮。”
沈安容開口微微笑了笑,寒暄着。
蕭瑾玧有些詫異的看着沈安容主動的搭話。
隨即一笑,這不就是自己所期望的麼。
於是,掛上慣有的笑意。開口應道:
“本王這是去往校場,皇兄的吩咐的差事,本王可不敢怠慢。”
沈安容微微低了低眉。而後接着開口:
“既是這般,九王爺便快些去吧,九王爺從南塞回來不多日。也要顧好自己的身子,才能更好的爲皇上效力。”
蕭瑾玧微低身子回了一禮。
“多謝熙妃娘娘關懷。”
看着遠遠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微眯起了眼睛。
剛收回視線,便看見了不遠處的林非煜。
“多日不見,林統領近日過得可好?”
蕭瑾玧笑的明朗,開口攔住了欲轉身離去的林非煜。
沒有辦法。林非煜又重新轉過了身子,拱手行了一禮,開口應道:
“末將見過九王爺。”
“林統領似是在躲着本王?本王倒有些不知所以,可是平日裡見罪於林統領?”
蕭瑾玧說的客氣,語氣裡卻絲毫沒有那般疑惑的感覺。
林非煜最不擅長的便是與這般心思彎彎繞繞的人交流。
“九王爺多慮了,末將有要務在身。怕是不能與九王爺多敘,若無他事,末將便先行告退了。”
林非煜語氣冷淡的說着。
見蕭瑾玧沒有說什麼。林非煜也不停留,就轉身走開了。
蕭瑾玧站在原地,看着一左一右兩個不同方向離開的人,扯了扯嘴角。
裕英宮內,玉兒小心翼翼的呈上來一盞茶,遞與了林燕婉。
“娘娘。用些茶消消火吧。”
“你去讓小滿子給本宮好好查一查,皇后娘娘此番突然害疾背後究竟是爲何?”
林燕婉並未接過玉兒手裡的茶,只是開口冷聲吩咐道。
玉兒悻悻的走了出去。慶幸今日娘娘並未將火遷於自己的身上。
而鳳棲宮內,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張祿全,開口淡淡的說道:
“你都打探出來了何事,全部給本宮說來就是。”
張祿全趕忙開口,應了上去:
“回娘娘,奴才聽聞,昨日晚間九王爺去了養心殿與皇上敘舊,未過多久,太后娘娘便也進了養心殿內。”
皇后這才明白過來。昨夜文瑄帝爲何提前知會了她,卻還那般晚的纔來。
原來是被太后絆住了手腳。
其實不用想,皇后都知曉此番事件背後一定是有太后的手筆。
從自己的手中拿去打理後宮之權。沉寂了一年,怕是太后一直都在打算着這個事。
只是她現下有些不能明白的是,究竟是何事能讓太后抓住自己的把柄。
於是,看着張祿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而後,具體的奴才也無法得知,只是大約聽得彷彿是與蕙貴妃娘娘與熙妃娘娘有關。”
“與她們二人有何關係?”
皇后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張祿全繼續接着說道:
“奴才也是聽皇上身邊伺候着的奴才說的,彷彿是蕙貴妃娘娘想要殘害熙妃娘娘。卻未曾得手,但被太后知了消息。”
張祿全說的顫抖,皇后更是聽的心驚。
爲何自己竟一點也不知曉此事?
繼續聽着張祿全說完,皇后將人揮退了出去。
這個林燕婉竟有這般大的膽子。
這麼看起來,她怕是還不知曉皇上已知曉了此事。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莫不是皇上是心疼熙妃才這般對待自己?
不過隨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向來不是一個這般感情用事的帝王。
怕是,不會僅僅因着這一件事便會這般懲戒了自己。
況且,現下林燕婉還安然無恙。
“娘娘,丞相大人送來的書信。”
剛退出去不多久的張祿全又重新走了進來,將手裡的書信呈了上去。
皇后斂下心中所想,拿過書信來,打開讀了起來。
而後,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直接將手裡的書信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