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婉瞧着底下的人,緩緩開口:
“林統領、熙淑儀無端被疑,快些起來吧。徐昭容、孟侍衛也起身吧。小成子、清歌,罰半年的例銀,都下去吧。”
瞧她說完了,皇后陰沉的開口:
“既然無事了。你們都散了吧。”
衆人才行了禮離開了鳳棲宮。
沈安容由如意扶着往回走着,快要走到雍華宮時,看到了身後走來的孟初寒,沈安容故意放慢了腳步。
眼瞅着孟初寒走了過來,沈安容笑了笑。
“本宮多謝孟侍衛出手相助。”
孟初寒看着沈安容也笑了笑,開口回道:
“末將才要佩服娘娘的心思與計謀。若無娘娘謀劃,此事定不會如此簡單的解決。”
沈安容略低頭,輕輕一笑:
“孟侍衛說笑了。只是,本宮還有一事不解,還望孟侍衛能告知。”
“娘娘儘管開口便是。”孟初寒低頭說道。
沈安容便直接開口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慶陽宮那宮女清歌,究竟是爲何突然倒戈,不知孟侍衛是否知曉?”
孟初寒哈哈大笑了兩聲,
“熙淑儀娘娘,你既如此問,想來也是猜到此事正是末將所爲。娘娘果真聰慧啊。”
沈安容心裡瞭然,果真如此,是孟初寒的手筆。
“只是不知,孟侍衛是如何做到的?”
孟初寒想着方纔自己差點就晚一步,心裡還有些後怕。
不去想那些事,孟初寒答道:
“末將自有末將的法子,末將靠自己的美色去迷惑她,不知娘娘可信?”
沈安容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
她本已準備好聽他仔細地說來。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麼一個答案。
輕輕搖了搖頭,罷了,人家既然不願細說,自己也不必非要問。左右已經過了。
復而開口說道:
“本宮自是信的,孟侍衛風度翩翩,想來不少女子已對你芳心暗許。”土匠麗圾。
孟初寒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沈安容。
這個女人美麗、聰慧、又知進退,怪不得統領會如此心悅她。
只是……唉。
“還有一事,本宮要勞煩孟侍衛了。”沈安容想了想又開口。
孟初寒收起思緒,低首候着,
“娘娘儘管吩咐。”
沈安容慢慢開口說道:
“這番都是因着本宮才無端連累了林統領被疑,還望孟侍衛代本宮向林統領帶個不是,本宮心中愧疚,還望林統領莫要怪罪。”
孟初寒彎了腰擡手行禮,
“以末將對統領的瞭解,統領應是不會在意這些,統領必是更擔心娘娘些,不過。末將定將娘娘的話悉數帶到。”
“那便勞煩孟侍衛了。若無他事,本宮便先離開了。”沈安容溫和的說道。
孟初寒未擡頭,只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末將恭送熙淑儀娘娘。”
而沁心湖的長廊內,林燕婉有些不解的開口:
“哥哥,此事究竟是爲何?你怎會與那熙淑儀扯上關係?”
林非煜想了想,林燕婉在這宮裡本就不容易,他也不願再爲她添些什麼麻煩。
於是開口應道:
“婉兒,我不過是恰巧路遇,救過熙淑儀兩次罷了,怎料會被他人拿去做了文章。”
林燕婉有些煩躁的嘆了一口氣,又說道:
“哥哥,你常年征戰沙場,不懂宮裡這些規矩。皇上心思難猜,最容不得功高蓋主。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衆人的注視下。你以後都要常在這宮裡活動,離那些後宮的嬪妃都遠一些。此次若不是熙淑儀心思靈敏些,還不知結果會如何。”
林非煜也有些心疼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一個人在這後宮裡想來也是不易。
“我知曉了。你也顧好自己,哥哥瞧着你每日這麼累也心疼。”
林燕婉的表情也緩和了些,從小哥哥便寵着她,後來父親母親早逝,只有她跟哥哥相依爲命。
“哥哥也要顧好自己,也該找個適齡的女子替你打理着起居了。”
聽到她的話,林非煜臉色微微變了變,
“婉兒你就不必擔心了,我自有思慮。”
林燕婉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提到婚娶哥哥總是這樣。
她也不好與林非煜過多的交流,沒有過多的停留,兩人便匆匆分別。
沈安容回到了雍華宮,今天這一晚上,經歷了太多。
吉祥迎上來,急慌慌的問道:
“娘娘,娘娘如何?娘娘您可還好?”
如意一邊扶着沈安容進屋一邊開口:
“吉祥你這是幹嘛,娘娘怎會有事?先讓娘娘歇着,你想知道什麼我給你講。”
吉祥看着沈安容有些疲憊的面容,也禁了聲,端了一盞熱茶給沈安容呈了上來。
兩人識趣地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沈安容靠在軟墊上,仔細思慮了一番今日之事。
寧妃此次算是徹底失了寵,從庶二品妃位直降爲最低等的從八品才人。
任她如此心高氣傲之人怎會忍得了這樣的事。
不過這個處罰的確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爲蕭瑾瑜頂多會稍降了寧琇瑩的位分,竟沒想到會如此決絕。
她不信蕭瑾瑜會真信了寧琇瑩與那侍衛私通。
想來一定是寧琇瑩在何處不知已經上了蕭瑾瑜的黑名單了,或者是寧家在朝堂上又惹得他不滿了。
喝了口熱茶,沈安容不再去想這些事,左右已經過去了。
她現在比較擔憂的是,此事雖已過了,可是如若蕭瑾瑜聽進了心裡,在心裡對她產生了什麼懷疑,那她日後就更需小心謹慎些了。
她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思慮一番,如何能在蕭瑾瑜心裡更重幾分。
乾清宮內,蕭瑾瑜坐在龍椅上,也無甚心情批閱奏摺。
“李德勝,你可是覺着朕心狠?”
李德勝聽了,嚇得趕忙跪下,
“奴才不敢。”
“罷了,問你也問不出個如何來。伺候朕更衣吧,朕今夜宿在養心殿。”
“是。”李德勝領了命才緩緩起身,額頭上卻是一陣冷汗。
躺在龍榻上,蕭瑾瑜卻絲毫沒有睡意。
今日對寧妃如此重的懲罰並不是他本意。
只是那時看了她本意陷害熙淑儀那書信,令他忍不住心裡的怒氣,便出口下了旨。
自己何時開始竟對那女子如此在意了?
緩緩閉上眼,蕭瑾瑜強迫自己入睡。
將軍府內,林非煜聽完孟初寒的話,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後宮中的她,應該是不快樂的吧,她彷彿再也不似從前那個明朗活潑的姑娘。
若是如此,自己便傾盡所能,來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