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看着容臻遞上去的東西之後,是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沒能夠喘上氣來直接昏死了過去。
容啓帶着一張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容臻,幽幽的字容臻手中接過了賬冊,然後興致缺缺的翻閱着手中的賬冊內容,最終低笑着嘟囔說道:“當真好手段。”
容臻只當做是沒聽出來容啓那話裡面的意思的,便是低笑着說道:“陛下謬讚了。”
容啓只是看着容臻,笑不及眼底。
那原本跪着的江河,眼見着已經是無力迴天的模樣,故而便是做足了魚死網破的心思。左右掙扎着便是想要上前的。
是叫兩邊的守衛給牢牢壓制了不得動彈分毫。
“江鎮長這般激動做什麼?”容臻低笑着回眸看向江河,幽幽詢問,“難道你以爲,這把證據確鑿之下,你還能夠逃出生天不成?”
江河黑着一張臉冷然的回望着容臻,一雙眸子惡狠狠的看着容臻,然後便是磨着牙口一片冷然的神色。
容臻笑吟吟的對上江河那張臉,便是一派好心好意勸解的模樣:“江鎮長若是能夠坦白從寬,想來必然能夠得到陛下大赦,倘若當真是要抗拒從嚴屆時只怕是要家破人亡了的。”
容臻這話說的口吻是似笑非笑的,聽得容啓是挑着眉眼直覺的有所怪異,在江河聽來卻是變了一番味道。
江河家中尚且還有一個女兒,他如今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不過是爲了女兒不必死於非命罷了,可是……倘若自己當真實話實說,只怕幕後之人不見得能夠放過自己的女兒……
江河擡頭看着容臻,卻是一時之間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的清明……
容臻對上江河的模樣的時候便只是笑笑,並未層有過多的表現,只是這般已經足夠了。
江河突然便是放聲大笑,看着容臻看着容啓,猛然之間口中發力……
“快,攔住他……”容臻突然是臉色大變,驚聲尖叫着卻是已經爲時已晚,到了嘴邊的“他要咬舌自盡”卻已經來不及出口,江河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容啓手中捏着那本賬冊,黑着一張臉的看着已經沒有了呼吸,如同一灘軟肉一般的躺在那裡的江河。
容臻那張臉上,至始至終是掛着那麼一張微笑着的臉,即便是看着那江河眼睜睜的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亦是一副笑意盎然的臉。
容啓即便是自一開始便料定了會是如今這般結局,在親眼看見江河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容啓依舊是覺得有那麼一瞬之間的不耐的。線索突然之間便是在這裡中斷了,只怕再要繼續找下去,必然是難上加難。
“聽聞皇后娘娘也是來了這雙江城的,怎麼不見皇后娘娘身影?想來自你們大婚之後,微臣便是再也沒有見過這位弟妹了的呢。”容臻笑吟吟的看着容啓,低笑着說道,擺着一副感情深的模樣。
容啓自然明白,這不過就是表面上的寒暄罷了,當不得真,便是幽幽說道:“她身子不適,自然是不曾跟着一起的,找了個地方帶着休息呢。”
“哦,是嘛?”容臻面上一派無所謂的模樣,眼底卻是滿滿的不信任的模樣,便是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我在肅州的時候便是聽聞你與弟妹感情不好,卻也還是擔心的,如今看來不過是傳言非實罷了,我親眼瞧見了也是放心了的。”
容啓面對着容臻這般說話的模樣,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的。
容臻那副樣子,着實是叫人看着心中不耐的很,至少對於容啓而言是這般的。容臻和容啓的感情,即便是不曾到了奪嫡便是不算不得好,這會兒卻擺出來一副兄弟情深尚且還不知道是裝給什麼人看的。
容臻對於容啓的不冷不熱卻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便是低笑着在哪兒自顧自的說着話:“當初你大婚時候第二天發生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會兒尚且還在擔心是否會出了什麼事情,如今看來大抵是我太過憂慮了。”
容啓一時之間是沒聽明白容臻提起這個是要做什麼的,當日容啓大婚,容臻自然也是回來了的,只不過也不過是回來走個形式罷了,當日便是離開了的。
“聽聞你一開始想娶的並非喬家的嫡出小姐,說是喬府前一日晚上起了大火,將你哪位想娶的庶出的千金給燒死了的……”容臻便是站在那裡,微笑的看着容啓,而後慢慢悠悠的唸叨着這麼一句話,只叫人是聽着都覺得怵得慌。
容啓弄不明白容臻那話是什麼意思,不明白容臻這個時候提起當初的事情是要做什麼,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爲何非得是到了現在這麼個時候提起的?
“據聞當年那場火是少了一夜的,有不少人是聽見了裡頭淒厲的聲響……”容臻看似漫不盡心的唸叨着,卻是到了這會兒戛然而止的,看着容啓的目光多少帶上了歉意,“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卻是這會兒提起來做什麼?這些內容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的,也不知道和人傳來的,想來也是多了許多光怪陸離,卻是不能夠相信的。”
容啓抿緊了薄脣,冷然的看着容臻的模樣,最終冷哼了一聲。
“既然如今這江鎮長已經就地伏法,我這個出來閒逛的逍遙王爺也該是回去了的。”容臻對上容啓那張神色莫辯的臉,便是瞭然的模樣,“微臣告退。”
這是說完了便是直接轉身離開的,半點不曾將容啓放在眼裡的模樣,行禮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容啓沉默的看着那地上躺着的屍體,手上捏着的賬冊實際上並唯有什麼作用,能夠繼續查下去的線索早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容啓即便是知道這件事情就是容臻做的,又能夠如何?容臻早已經將自己摘在了事情之外了,若是想要繼續查下去,只怕是已經難上加難了的。
即使是知道這容國境內,如同江河這樣子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又能夠如何?
那些人這會兒出來事情,這會兒自然是更加小心謹慎,更加是夾着尾巴做人的,如何能夠讓人查到什麼線索?
容啓默然冷着一張臉,面對於如今發生的事情只覺得是一個頭兩個大的,他是需要花費了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準備做的事情的。
容啓這邊發生的事情,尚且不知道是什麼人傳出去的,這會兒已經是雙江城內人盡皆知的模樣。
那江碧蘭自然亦是聽聞了這件事情的,當即便是再也坐不住了的,便是不清楚這事情到底的真是假,江碧蘭也斷然是不能夠再坐以待斃一般的坐下去了的。
容啓這邊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在這個院子繼續待下去了的,是選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等待着喬楚戈那邊解了毒再行出發的。
江碧蘭輾轉了兩處之後方纔找到了容啓的位置。
“本宮是蘭貴人,怎麼,連我都敢攔嘛?”江碧蘭如今尚且還不知道字叔父是做了什麼的,只是知道他是翻了大過了,雖說當初爲了出宮不惜出賣,卻是從來不曾想過要害死人的。
只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江碧蘭雖說覺得心中多少是過意不去……但是,倘若江河沒有做那檔子的事情,又如何能夠到了如今的地步?故而,在江碧蘭看來,終歸不過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陛下正在屋內休息,即便是皇后娘娘來了也是得等到陛下醒了才能接見的,還請蘭貴人……切莫着急纔好。”和順笑吟吟的看着江碧蘭,打着哈哈,擺着一副“我便是不給你進了,你能奈我如何”的架勢,着實是將那江碧蘭氣得不輕的。
展冽便是坐在了對面的屋檐上,看着那客棧門口的模樣,對於那和順的姿態,着實覺得好笑的很。
江碧蘭是叫和順氣的不行,卻又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的。
江碧蘭尚且還弄不清楚,江河的事情是否對自己有所影響,自然是這個時候不好衝動行事的,只能夠的站在門口,默然的瞪着。
雙江城的當地官員是緊接着趕來的,便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恐怕是連他們也不曾想到的,這原本應當是遠在都城的皇帝,如今卻是過來了這邊……
和順照舊擺着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是將過來的人通通攔在了門外,只說是容啓在房中休息不好打攪的。
容啓實際上吧,其實並未在客棧歇息,不過是一旁人在這邊做做架勢罷了。
容啓是剛纔這邊落腳,那邊包銘便是找了過來,是直接破門而入的,只說是喬楚戈凶多吉少了讓容啓趕緊去看看,能見最後一面便是最後一面了。
故而,容啓是什麼都不曾安排,直接跟着包銘一起跳窗走了,弄得那和順都尚且來不及說上一句話的。
故而纔有瞭如今的場面,和順將所有人都擋在了門外,全然一派不接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