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止嘆了口氣,看着遠方,回憶起當時不語說的話,讓他不由感慨萬千。
是啊,對待魏傳勳,他明明有那個實力,可以直接取了魏傳勳的命,可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
而他沒有那麼做並非是心軟,或者是看着魏傳勳也算是他兄弟的份上,而是他的母親,他不想讓魏傳勳同那個女人死的太痛快!
只是那蔡旭升,對她來說,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關於這個,魏觀止恐怕永遠不會知道,蔡旭升與江靈兒之間存在着多大的仇恨。
雖然魏觀止不知道,但是卻也因爲不語的話,沒有動手把蔡旭升給除掉,而遠遠的看着,默認江靈兒的一切行爲。只是在當她需要幫助時,他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如同現在一般。
詢問了,不被允許出手,那麼他便在一邊遠遠的看着,只要確定她的安全即刻。
至於爲什麼他要這麼做,他沒有答案,只是一切隨心罷了,心裡想這麼做,他便做了。不計後果,不計回報,只是爲隨心。
魏觀止主僕在後院待了片刻,最後去了前院。
外人看來,魏觀止主僕一出現在前院,也只不過認爲纔來江家而已,卻全然不知道,這主僕三人早就已經來到江家,只不過是直接去了江家後院而已。
江靈兒走了,其實並沒有走遠,她看着魏觀止主僕走了之後,身影纔不再隱藏,只見她絕美的容顏上呆着一絲不確定,似乎被什麼事情所困擾。
“靈,靈兒?”周存志在她身後不確定的出聲,隨之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
江靈兒早就感受到他的存在,對於他的出現並沒有什麼驚訝,反倒是有些奇怪,“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周存志苦澀一笑,同她一樣看着一個方向,隨意的道:“只是覺得前院突然多了一些人,覺得無法適應,想要出來走走而已。”
他無法告訴他,是因爲擔心她,所以才從前院出來,放棄結交權貴人士的機會,只爲了確定她是否安好。
江俊宇同江靈兒謀劃什麼,他並不知道,或者是江俊宇都不知道江靈兒究竟要做什麼。然而從江家最近的平靜來看,他卻知道她定然要做什麼,所以實在是不放心,才尋了出來。
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本來只是想要碰碰運氣,卻全然不知道,竟然真的讓她看到了她,一路尾隨到了後院。期間他聽到了蘇姨娘同那幾個姨娘笑話江夫人的話,當時他只不過是譏笑一聲而已,可笑江夫人所謂的大度換來的是蘇姨娘等人的不屑。
當他一路跟着她來到後院,見到她面無表情的吩咐姚嬤嬤,他知道他的直覺沒有錯,她定然是決定要做些什麼。
姚嬤嬤走後,沒有了別人,他看到了她身上流露出來的一絲悲傷,讓他心裡一疼,忍不住想要走上前,伸出雙臂把越發瘦弱的她攬到懷裡,告訴她:
“我會保護你。”
然而,他並沒有機會,當他邁出一步時,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魏觀止。
看着那個貴氣又極具魅力的男人,看着那個男人眼中明顯的關切,看着兩個人站在一起那刺眼的美好畫面,他退縮了,自慚形穢,心痛的轉身走開了。
然而,他追究是擔心她,走出後院,卻也沒有走遠,站在不被發現的暗處,靜靜的等着她從身邊過去,只爲了能看她一切安好。
魏觀止主僕三人從他身邊走過,他看着,卻不敢出聲,同樣的他知道她也正和他一樣,在看着魏觀止主僕三人離開。
當再也沒有了外人,當她臉上有些茫然的神色,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他再也忍不住了,聽由心聲走到了她的身邊。
只是當她詢問他爲何出現在這裡時,他卻發現竟然連一句我擔心你都說不出來,也只能胡亂的找了藉口來搪塞。
江靈兒因爲心中有疑惑,更因爲接下來要面對是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周存志的不對勁,她只是一笑,下意識的道:
“師兄,你要知道,在江家,做了老太爺的徒弟,而且還是唯一的徒弟,即便是你不適應,那樣的場合相信你以後只會遇到越來越多,江家只俊宇一個人是支撐不起來的。”最後一句話她帶了託付之意。
周存志心裡一顫,不知道爲什麼,不喜歡聽她最後的那句話,只聽他極爲認真的道:
“江家並非只有俊宇,還有你、我,我們一起守護江家。”
江家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原本崇拜的江老太爺,在見識到江老太爺的心性之後,他只有失望而已。而只有她在的江家,他纔有了想要守護的心,只因爲她在意。
江靈兒搖頭一笑,道:“江家對於我來言,只不過是過客,早晚……”她話還沒有說完,見到李嬤嬤又一次過來,不由皺眉,轉道:“嬤嬤爲何又來?”
李嬤嬤走過去,對兩個人行禮,才道:“回小姐的話,老奴來此是擅作主張了,老奴覺得小姐還是去一趟主院的好,不知道爲什麼,蘇姨娘一個勁的恭維夫人,竟然有意無意的提到了蜀錦,似乎要煽動夫人當衆把拿出蜀錦似的。”
江靈兒皺眉,沉吟了一下,最終點頭,道:“那就走吧。”說完她轉頭對周存志道:“師兄,讓你爲難了,知道你不習慣應酬,也請你多擔待一些吧。”
這樣的話她還是第一次對他到,周存志心中聽着,卻覺得發苦,只有不放在心上,所以才這般客氣的吧?他收斂心神,點頭,道:
“其實也沒有多爲難,向你所說,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少,習慣了就好,更何況,對我也並沒有壞處。”說着他當先轉身走了。
江靈兒同樣的也帶着李嬤嬤去往主院,並沒有停留半分,更沒有回頭看一眼。
周存志回頭,看着那不曾回頭的身影,滿嘴的苦澀,暗道:終究一切都是他的執念。
只是記上心頭,想要放下,談何容易。
不知道她最後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
早晚什麼?是早晚要離開?或者是早晚要放手讓江俊宇單飛?
周存志猜測不出,但是明顯的他不喜歡第一個猜測,因爲她的離開意味着他的失去。
冬天的寒風颳過,一陣寒冷,似乎把人的心都冰凍,只是奈何,動了心的心,卻不是這陣陣寒風所困住的。
主院,江靈兒帶着李嬤嬤剛進院子,就聽到蘇姨娘母女那張揚的笑聲。
“小姐,快些吧,我擔心夫人一時受了蠱惑,真的拿出了蜀錦,若是被別家的夫人知道夫人私藏蜀錦,恐怕是要有麻煩。”李嬤嬤着急的道。
身爲江家的下人,李嬤嬤想到了她那在江家同樣做下人的兒女和丈夫,嚇的面無血色,很是擔心江夫人一時糊塗,真的受了蘇姨娘母女的煽動,把私藏的蜀錦拿出來。
對於江夫人有蜀錦的手帕的事情,江家也是有幾個人知道的,對於這事,沒有哪個膽子大的敢捅出去。
然而今日,蘇姨娘母女字字句句就是在蠱惑江夫人把蜀錦拿出來對外人展覽一下。
李嬤嬤不知道了,蘇姨娘母女哪裡來的膽子,竟然膽敢鼓弄江夫人犯下大錯。雖說她知道蘇姨娘母女齷蹉的事情,可是這眼線蘇姨娘母女不還在江家呢麼。
江家倒黴,難道蘇姨娘母女能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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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多想,李嬤嬤纔會慌慌張張的又趕到了前院,請了江靈兒過來。
當江靈兒一踏進主院的客廳時,屋裡的人都瞬間的屏住了呼吸,看着如此絕美的她,就好像是看到了仙女下凡塵一般。
“哎呦,大小姐怎麼突然來了?夫人讓人請了又請,大小姐都不來,這會兒如何又來了?”蘇姨娘首先出聲,帶着不懷好意的意味。
江靈兒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走上前,對江夫人行禮,道:“給夫人請安。”
衆夫人微微一愣,驚訝於江靈兒對江夫人的稱呼,卻也沒有多想,畢竟有的人家規矩多,對母親的稱呼有時是夫人相稱的。
只不過這江家嫡女,江夫人的親生女兒稱江夫人爲‘夫人’,而這江家庶女,卻親親熱熱的稱江夫人爲‘母親’,這可真讓耐人尋味啊。
不知道爲何,衆人突然想到了之前聽人說着江夫人的親生女兒被無辜送到莊子上的事情,對於江靈兒對江夫人生分的稱呼也就有了解釋與理解。
畢竟這事放在誰身上,誰都無法原諒把自己送到莊子上這件事。
江夫人臉色有瞬間的不好看,看到幾位夫人探究的眼神,她立馬裝作很慈愛的模樣,對江靈兒道:
“這孩子,娘方纔說讓你拜見諸位夫人,讓你請了又請,你就是不過來,娘想着你到底是從小在莊子上長大,有些規矩不懂,見到生人也害怕的緊,也就沒有再讓人請你過來,你怎麼反倒是自己來了。”
幾句話看似很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卻讓人聽了不由暗道:這江家嫡長女到底是從小在莊子上長大,到底離開母親,缺少教導,不但少了規矩,恐怕也拿不出門去。
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相貌。
當看到江靈兒出現時,因爲江靈兒的容貌而動了與江家結親的幾位夫人,此時因爲江夫人的話,打消了與之結親的想法。
江靈兒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不過她並不在乎,只見她從容不迫的一笑,並沒有接江夫人的話,反倒是優雅的轉身對盯着她的夫人們施禮,含笑道:
“小女子拜見諸位夫人。”
這通身的氣度,叫做沒有教養、不懂規矩?
一時間幾位夫人懷疑江夫人這是當着她們的面自謙了,熄了心思的幾個夫人,又重新起了想法。自然的對待江靈兒帶着熱切的關切,態度也顯得相當的和氣。
“哎呦,這可人疼的模樣,趕快起來,過來給我瞧瞧,剛纔一進來,我還以爲眼花看到九天仙女下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