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領命。”邵劍鋒單膝跪地,鄭重其事的道,沒有一絲不甘願。
若是以前,邵劍鋒的脾氣,被人莫名其妙的塞了一個負擔,他會暴怒,絕對不會屈服。
然而此刻,在他看到自己一時之念,卻造成了如今多的不幸的事情,他如何還能夠推卸責任,又有何臉面不答應。
對於邵劍鋒來說,照顧小男孩長大成人,這不是責任,而是在贖罪。
就這樣,小男孩,也就是江小海從此成了邵劍鋒的責任,一直到江小姐長大成人,邵劍鋒都沒有捨得丟手不管。
安排好了小男孩的事情,自然也就要對付外面那些土匪了。本來魏觀止和悠然打算趁着天黑行動,如今既然殺了那個土匪,想瞞是不可能的了。
魏觀止看着屋裡被關起來的那些人,沉聲道:“你們都聽着,不要慌亂,待會兒想法子自己跑出去。”
“不,不行的,那些人會殺了我們的。”一個男子搖頭驚恐的道。
眼底雖然有對逃出生天的渴望,可是顯然這些天被嚇破了膽子,竟然不敢輕易逃出去。
魏觀止眯眼,他最煩這樣的男人,明明是五尺高的男子漢,竟然連這一點魄力都沒有,實在是太過丟男人的臉,於是他看了邵劍鋒一眼,不再理會那個男人,而是嚴厲敏銳的一一把屋裡的人看過了一遍。
當發現屋裡的人都在害怕之後,他氣憤的恨不得直接不去管這些人的死活算了。
“別生氣了。”悠然看到了,畢竟不希望因爲不相干的人而讓魏觀止氣壞了身體,只見她柔聲安慰之後,看着那些人,一字一句道:
“想要逃出去總的付出代價,容不然被賣去挖礦更是命都不保,相信就算是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明白,何不妨闖一闖,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去呢。”
這些人無形中是魏觀止的責任,因爲這些人是南朝的子民,而魏觀止是皇家的子孫。
有的食盒就便是不想管一些事情,可是卻不得不過問,因爲這是身爲魏氏祖孫所應該做的。
早在魏觀止開口之前,悠然就已經明白,所以卻也不會多驚訝魏觀止又一次過問這些人的事情。相反的,她心裡早就有了這樣的認知,知道那些土匪是必定要解決的。
就算是不爲了眼前這些無辜的人,就單單南朝不容土匪猖狂,魏觀止都不會坐視不管。
而接下來,自然是又是一番生死決鬥。當那些人終於被激起了勇氣,敢於與那些土匪對抗時,卻已經沒有了他們的用武之地,因爲那些土匪除了被魏觀止和悠然,還有邵劍鋒解決的之外,也有侍衛長帶着手下趕過來,一起處理的結果。
解決了土匪的事情之後,面對那些面色惶恐的人,魏觀止卻沒有時間留下來安置他們,於是再次的命令侍衛全部留下來善後。
而至於邵劍鋒,因爲小男孩的爺爺,魏觀止也同時命令他留下幫助小男孩好好的安葬他的爺爺。
這樣一來,再次上路,真的就只有魏觀止和悠然兩個人了。
魏觀止也不在有所顧忌,緊緊的抱着悠然一同騎在馬上,對她歉意的道:
“會不會害怕?”
悠然擡頭看着他,含笑道:“害怕你會把我給賣了嗎?”
“呵呵。”魏觀止笑了,他知道自己問了多餘的話,抱着悠然,深深的嘆了口氣,臉頰與悠然的臉頰相貼近,感嘆道:“能夠擁有你,我何其有幸。”
悠然笑了,閉着眼睛感受着兩個人短暫的溫情,喃喃道:“應該說我遇上你纔是老天的厚愛。”
誰又能夠想的到,前生她身爲一個死士,殺了還是洛王府世子的魏觀止。而今生她卻被魏觀止的愛所感動,同時也付出了她的一顆真心。
當兩個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來到了邊境。
看着不遠處一個一個的帳篷,魏觀止微微皺眉,冷淡的道:“這便是邊防將領所居住的地方。”
悠然前世是知道邊防將士的一些事情,不過看到他們如今搭着帳篷,卻有些奇怪,不免驚訝道:
“如今既然是守護在邊防,爲何卻要像行軍打仗一樣的住在帳篷之內?這豈不是不但對他國昭示南朝的物質貧乏的連將領居住之地的供給都無能爲力?對於若是有敵國來犯,更加不能嚴謹防範嗎。”
魏觀止看着她,被她一針見血的見解而臣服,只見他深奧莫測一笑,極爲認真的道:
“你知道嗎,每年朝廷撥到邊境的銀子就達到幾百萬之多。”
幾百萬之多?
卻只有一頂頂的帳篷供邊防將領棲身……
悠然看向那一頂頂的帳篷,隨即又看向魏觀止,微微皺眉思考片刻,試探道:
“難道說這一頂頂的帳篷有何不同嗎?”莫非是金子打造?
自然她內心的想法也只不過是小小的玩笑而已,至於事情背後的真相,她相信這便是魏觀止要對她說的關鍵之處。
對於魏觀止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異議的話,是不會多此一舉的說這麼多的話。更何況朝廷每年竟然撥到邊境這麼多銀子,這便是有很大的問題在裡面。
呵呵,果然是他看中的女子。
魏觀止爲之自豪,一笑之後,伸手攬着她消瘦的肩膀處,指着那邊境的帳篷,示意她道:
“你仔細看看那一頂頂的帳篷,是否看出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悠然現在還沒有看出來,不過對於他的提點卻是已經瞭然於心,只不過具體的真相,卻還有待她找出來而已。
片刻間,悠然看出來些許的不同之處,只不過卻不會妄下定論,於是便道:
“抱歉,我顯然有些遲鈍,並沒有看出來到底有何不同。”
“你呀。”魏觀止搖頭,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模樣,知道她的性格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輕易下定論,只好對她道:
“幾年前,外人只知道我在洛王府身患重病,成日深居簡出,而其實我人早就在邊境,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認真的看着她。
悠然卻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聽到如此辛密的事情,這倒是出乎她所料,而讓她更加意外的卻是魏觀止說他竟然到邊境來,這讓她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微微皺眉,擔憂的看着他,道:
“是不是很難完成的任務?”
魏觀止深深的看着她,搖頭緊緊的擁抱住她,有些危險已經過去,不需要再告訴她,這隻會讓她擔心而已。於是他避重就輕的道:
“一切都過去了,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只不過皇兄不放心邊境的情況,讓我替他坐鎮幾年而已。”
“幾年?”悠然注意到了這個詞,轉頭看着他,難以置信的道:“那你那時在這裡待了多久?”
魏觀止略微停頓,轉頭看着遠處一頂頂的帳篷,輕聲呢喃般道:
“也沒幾年,只不過是看着邊境把這一頂頂的帳篷建起來而已。”
聽到這些是他的傑作,那麼悠然不再有所保留,微微挑眉,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直言道:
“那這麼說來,那一頂頂看着似帳篷,可是顯然不是帳篷的將領住所是你所爲嘍。”
“你看出來了。”魏觀止早就知道是瞞不住她的,爲此他沒有驚訝,反倒是心裡很高興,有一種自己所做被心愛之人看穿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顯然在你的刻意提示下,我沒有理由看不出來。”悠然輕柔道。
魏觀止吐出一口氣,一笑道:“那些外表看似帳篷,其實卻是裝有火炮戰車的掩護而已。”
悠然微微驚訝,在她的認知裡,南朝好像沒有火炮,而他卻這般說,顯然事實掩飾在暗處,恐怕這是準備給與來犯他國敵軍的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是給別國的一個震撼吧。
對此,悠然不得不佩服魏觀止的謀略,想到前世那麼早早就死在她的暗殺之中,她心底不是沒有愧疚的,可以說覺得心裡很痛很痛,認爲對他有些無限的歉意。
而過往一去不復返,再一味的追溯前世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意義,那麼今生她自由在心裡更加的堅定,此生定要好好的守護在他的身邊,不讓他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是一個女子對自己心愛男人無聲的誓言,她一輩子都不會對魏觀止說出來,只會默默地去根據誓言而付出。
“爲何不說話?”魏觀止挑眉,看向遠方,神情有一絲複雜,似乎是落寞的。
悠然回神,一笑,感嘆道:“被震撼了,覺得找不出什麼很好的語言來形容,只是認爲自己很幸運,這一生能夠與你相知相守。”
“我不得不說,你的話讓我很開心。”魏觀止低頭深情的看着她。
這般的氣氛,悠然很喜歡,甚至是還有些羞澀的,不過地點不對,於是她很快的出言打斷讓她眷戀的感覺,好奇的道:
“若是照你所說,那麼邊境將領住哪裡呢?”
如此多的將士,總不能夠會隱身術吧。
魏觀止沒有回答她,只不過卻用手指了指腳下,意思很明顯,只不過若是想象力不豐富,而又不敢大膽去想象的人,是不敢也無法想到他給與的提示之中找出正確答案的。
然而悠然卻睜大美麗的雙眼,微微驚訝道:“地下。”
魏觀止再次一笑,點頭,道:“只有隱藏才能在決戰之中出奇制勝,若是一味地防備,反倒是失去了先機,讓他們在地下建造息身之地,也只不過是當敵人來襲時,能夠在自保的同時,還能夠絕地反擊。”
什麼樣的心智才能夠想到如此精妙的計策,悠然再次折服,同時感激上蒼,讓這個男子心悅與她。
魏觀止卻似乎無法承受她的眼神,伸手把她的雙眼蓋住,眼中帶着感傷道:
“不要這麼看着我,這隻會讓我自慚形穢,倘若我真的有足夠的機智,如今南朝又豈會遭受這般的磨難。”
對於魏傳勳的所作所爲,而他竟然沒有提早發現,其實他一直都是自責的。
倘若不是爲了極力挽回,爲了救魏陵北——南朝的皇帝,恐怕他此時情願去給魏傳勳真真正正的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