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爹爹的小傻瓜。”江浩東無奈,撫摸着江清兒的頭,眼神中卻帶着濃濃的擔憂。
江清兒哭過了,也不計較她被說成小傻瓜,反倒是擡起頭來,帶着希翼的道:
“爹爹,哥哥他只是一時之氣,我們過兩天就去找他好不好?相信過兩天之後,他一定消氣了,也不會生爹爹的氣了,就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
江浩東沒有說話,最終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伸手扶起她,慈愛的道:
“爹爹的乖女兒,都快哭成了小花臉了,你趕緊的回去洗漱一下,若不然會人看到該笑話了。”
江清兒卻並不被如此敷衍了事,她依然堅定的看着江浩東,需要他給與一個答覆。
江浩東知道自己這一雙兒女的固執,看似很隨意,可是骨子裡都跟他一樣的固執,無奈嘆了口氣,他道:
“爹爹答應你,只要你哥哥氣消了,就把你哥哥找回來行不行。”
“真的?”江清兒笑了,嬌俏的小臉是高興的神情,嘴裡還道:“爹爹不會騙我?”
其實看似江清兒很迷糊單純的模樣,然而她卻並不傻,也許她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裡,她已經不再相信自己的父親了。
江浩東注意到了,心裡一陣的難過,半天才點頭,堅定的道:“是的,爹爹向你保證,只要你哥哥不生氣了,肯回來了,爹爹一定把他找回來。”
這樣的話跟沒有說一樣,若江清逸不生氣了,想回來了,和需要找,他自然也會回來了。然而倘若他還生氣,還不願意回來,也就意味着江浩東不會把這個不願意回家的兒子找回來。
江清兒到底還是年紀小,經歷的事情不多,只見她聽到這樣的保證,竟然眉笑顏開,甜甜的說了一句:
“謝謝爹爹,到時候爹爹一定要儘快把哥哥找回來喲。”隨後便真的開開心心的走了。
江浩東的笑容維持到女兒的身影消失,只見他凌厲的道:“看好了小姐,不要讓她到處亂走。”
隨着他的這一句話一落,一個人應了一聲,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江浩東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顯然有着心思。
而此時,突然一個人從書房內走出來,赫然就是林向東,只見他神情上有些愧疚,喃喃道:
“大哥,是我害的你同少爺有了分歧,都是我該死。”
如今江浩東已經嚴厲的命令花谷衆人,以後不得再叫他谷主,而至於統領這個稱謂,他覺得暫時叫的話也有些不合適,索性要大傢伙都叫他大哥了。
江浩東沒有看他,只是坐在那兒,嘆了口氣,傷感的道:“不怨你,是逸兒這孩子一直都太過單純,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歷過,反倒是遇事不會冷靜的思考,太過沖動了。”
林向東還是有些自責,不由道:“大哥,您看是不是要派人跟着少爺,以免少爺在有什麼閃失。”
“不。”江浩東卻皺眉,堅定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去管他,既然他說了要跟我斷絕父子的關係,那麼就讓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了。”
到底是傷心江清逸的話太過重了,江浩東一時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林向東卻又另外一番心思,只不過卻不再說出口,反倒是猶豫片刻,道:
“大哥,如今少爺被那兩個人挑撥的與您生分了,您還要帶着大傢伙投靠他們嗎?”
“向東。”江浩東猛然轉頭,眯眼看着他,懷疑的道:“如今莫非你還是有你的想法?”
“不。”林向東收斂心思,低垂眼簾,道:“大哥既然把一切都分析給我們衆兄弟聽了,如今我們自然是一切聽大哥的,只不過我卻有些生氣,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同少爺胡說八道。”
“他們並沒有胡說八道。”江浩東喃喃道,轉而看向遠方。
林向東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大哥?莫非……難道您真的……”
他實在是無法說出口,畢竟不管如何說江清逸是江浩東唯一的兒子,他不敢相信江浩東會真的狠下心來那麼的利用自己的兒子。
而江浩東見他如此難以置信,而且還帶着譴責,他心底的一股悶氣升騰起來,瞬間爆發了,猛然摔了身邊的茶杯,怒喝道:
“該死的若不是你們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又會如何拿着自己的唯一的兒子去試探,若不是你們擅自做主,我又如何會同我兒子走到如今的地步?”
林向東似乎明白了,臉上充滿了愧疚的神色,突然單膝跪地,難過的道:
“大哥,您不該爲了保住我們幾個兄弟而這樣對待少爺,若是那兩個人怪罪的話,兄弟們絕對不會有二話,任由他們打殺好了。”
“放屁。”這是江浩東第一次說如此粗魯的話,只是他卻覺得洱海不夠,只聽他罵道:
“你他孃的如今說這些屁話,在我跟我兒子都斷絕父子關係的時候,你竟然給我說這樣的話?你現在起來,馬上給我滾,我江浩東發誓,以後再也不管你們的死活,反正我如今也不是谷主了,根本就沒有義務再管你們。”
“谷主。”林向東害怕了,跪着爬到了江浩東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道:“我錯了,是我混賬,是我糊塗,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還請谷主不要難過,更不要不管我們。”
而門外也一些人跪倒在地上,原來這半天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很多人,都在書房外站着。
江浩東眼神一閃,轉而彎腰扶起林向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和他一起出去,面對着跪在地上滿院子的人,他沉澱了一下情緒,大聲道:
“兄弟們,大家都起來,起來,如今我索性再給大傢伙說個明白,如今我們投靠世子爺是必然形勢,大家也許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爲什麼突然要這麼做,實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傢伙也注意到了吧,我花谷衆人女子不多,而且子息也很難保住,這是爲什麼,其實就是因爲我們花穀人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彼此都有親近血緣的關係,纔會導致這樣的結果,爲了我們將來的子孫後代,我們也必須得出去。
還有一件事情,也許你們不知道,那就是我們花谷保不住了,不但外邊有人知道了我們花谷的存在,有人知道了我們花谷內的寶藏,而最重要的是絕地的那些兇禽猛獸再也按耐不住,我花谷再也關不住它們,它們要對我花谷衆人侵犯了。”
最後一句話,瞬間如同炸彈一樣的,在人羣內炸開了。只見原本還不以爲然的花谷衆人,聽到江浩東的話,纔算是有了反應,臉上也有了害怕的神色。
林向東卻是一愣,轉而小聲道:“谷主,您……您不能因爲要大傢伙都出去,這樣的嚇唬大傢伙啊,您要不是不知道,大傢伙對絕地的那些東西到底有多害怕。”
江浩東看着他,無奈嘆氣,沉痛的道:“你認爲我是在騙大家?錯了,我並沒有在騙大家,這事是真的。”
林向東臉色大變,再也無法保持臉上不以爲然的神情,甚至是說話都有些哆嗦的道:
“這……這怎麼可能?”
一直以來,花谷衆人雖然沒有人敢闖進絕地,也沒有人見識過絕地的危險,可是卻對着絕地的一切有着與生俱來的恐懼。
只是和林向東一樣充滿懷疑的人也大有人在,當他們害怕之後,便有了自欺欺人的念頭,只聽其中一個人大聲道:
“谷主,我等不相信本來一直多好好地,爲什麼絕地的那些東西要侵犯我們?”
“是呀,是呀。”
江浩東看着眼前這些人,眼神凌厲的一個個看過去,只聽他大聲道:
“我不相信我花谷如此多人,竟然只有我一個人發現頻頻發生異常的現象嗎?莫非我花谷衆人生活的太過安逸,連譴在的危險都看不到嗎?!”
衆人不吱聲了,有的甚至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江浩東卻並不放過他們,只見他臉色不好的大聲怒道:“最近一兩年來,頻頻發生我花穀人會莫名其妙的東西傷到的事,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嗎?我花谷內沒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很奇怪的東西,難道你們也沒有看到嗎?!”
自然不說話了,因爲江浩東說的是實情,最近一兩年,確實花谷內有些不太平,不但外人屢次有外人侵入,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不認識的東西。
江浩東看着他們,見他們不再有質疑,卻冷笑道:“你們別以爲自己有多麼了不起似的,看着如今南朝皇帝都對咱們禮遇,就覺得自己身價很高了?
屁,都是糊弄咱們的,你們相不相信,若是咱們走出這花谷,南朝如今的皇帝就能夠把咱們給滅了。”
衆人臉色又是再一次的大變,都不敢做聲了,只是安靜的聽着江浩東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江浩東卻冷哼一聲,道:“別以爲人家世子爺被我一求就答應了給我們做依仗,那是人家看在祖輩的那點恩怨上,人家才同意爲我們將來出花谷做依仗,你們竟然還如此自命清高,惹怒了世子爺,看你們最後該怎麼辦。”說完他怒然轉身,直接進了書房。
留下衆人面面相視,纔有些害怕起來。
而林向東看了書房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魏觀止和悠然還不知道有這一出,他們兩個一夜好眠之後,第二天起來,身體上都恢復了一些體力。
悠然看着魏觀止又一次有些失神,她不由含笑道:“你莫非還在擔心江清逸。”
魏觀止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並非如此,我只是在想如今江浩東在做什麼。”
對於江清逸,魏觀止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可是卻也並不會因爲一個不被他看在眼底的小毛頭而費太多的心思。
如今魏觀止最想知道是卻是江浩東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