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認出她來了,再不認出來,他也就太蠢,也就不配三年的思念,不配對她的深情。
不語、不言卻是一震,同時看向悠然,不明白他們主子是又一次認錯了,還是悠然正的就是江靈兒。
魏觀止盯着悠然,揮手擊退攻擊過來的三個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有着水氣,含着怒火、思念、怨恨、捨得的深情,咬牙切齒道:
“我需要你一個解釋。”
“會的,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悠然坦然了,知道他認出來她,卻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嫣然一笑,轉頭看向黑衣人時,卻帶着堅定的光芒,道:“我們比賽如何,看誰最厲害。”
“有何不可。”魏觀止眼底還有這激動,嘴角卻挑起,露出了三年多以來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兩個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彼此看了一眼,直接迎面對那些人廝殺過去。
其實彼此心心相印,那些解釋都不需要,若說之前魏觀止對悠然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沒有懷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當悠然吻上他的脣瓣時,那種悸動,讓他不再遲疑,知道了她定然就是她,那個讓他魂牽夢繞,讓他思緒萬千,讓他輾轉反側,讓他痛徹心扉,卻不相信真的離開人世,離開他的人兒。
儘管魏觀止憤怒悠然一開始相見的隱瞞和欺騙,更惱怒在這個時候,突然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吻他,可是他卻不生氣,應該是感激,感激她最後還是告訴了他她是誰。
原來一直以來的熟悉的感覺,並不是他的錯覺,也不是他失心瘋的錯認,實則是她真的就在他的身邊。
魏觀止廝殺着,腦海裡卻想着這幾天相處時,他對她的態度,這讓他有些自責。
這場廝殺進行了半個時辰,可是黑衣裝束的殺手像是殺不敗似的,魏觀止同悠然配合着,倒是沒有受傷,只是不語的武功底子到底是弱了一些,身上不時的會多一道傷口,這讓不言有些着急。
悠然同魏觀止自然注意到了,兩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無聲點頭,漸漸地到不語身邊,給他抵擋了幾次危險。
“主子,江小姐。”不語愧疚的道,這個時候,他不但發揮不了作用,顯然還成了累贅,這讓他心裡十分的不好受。
魏觀止看出來了,皺眉,冷喝道:“專心應敵。”
兩方廝殺,但凡有一絲鬆懈,就給了對方有機可乘的機會,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殺死。
“是。”不語不敢違抗,立馬什麼都不想,只是一個勁的殺殺殺。
天開始大亮,那些殺手顯然有些着急,雖然這地方偏僻,可是還是不隱瞞,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引來官府裡的人的話,那事情就會很麻煩。
悠然一直注意着開頭說話的那個人,此時見他眼中殺氣一閃,心裡知道,這是那人不耐煩了,肯定會有殺招。
果然只見那人衝山林裡衣揮手,山林裡的霧氣更重了,竟然都飄出去很遠,顯然是隻要有人接近,還沒有等到發現他們,就會被毒死。
這一招實在是太過狠毒,悠然不願意看到無辜的人被牽連,她眼中寒光一閃,對魏觀止道:
“掩護我。”
魏觀止深深的看着她,突然道:“你欠我一個解釋,要記住了。”
確定了是她,而最瞭解她的魏觀止,如何不知道她只要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那麼即便是她想要冒險,他也會護着,只是要她一個保證。
悠然含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用力的點頭,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她突然一躍而起,直接衝着山林而去。
那黑衣人一看,面色一沉,大喝一聲:“攔住了,不要讓她過來。”
那些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聽到指令,直接去攔截悠然,而這時魏觀止已經護在了悠然左右,他們應接不暇,讓悠然闖了過去。
魏觀止擔心悠然,想到擒賊先擒王,他眯眼,寒光大盛,手中的長劍就衝着顯然是頭目的那人揮了過去,猶如羅剎一般,直取那人命門。
那人感覺到了殺氣,不由神情大變,轉身就欲要退到山林內,欲要引着魏觀止進入毒霧最重的地方。
魏觀止已經服下了悠然給的解藥,他看明白了那人的意圖,冷笑一聲,直接追了上去。
不言同不語也明白了,同時也一起出手。
他們主僕三人這樣一配合,直接衝着那人而去,倒是一時間解決了悠然那麼的危機。
悠然見此,自然的不容錯過機會,拿着奪過來的劍,進入山林,看着那佈陣的黑衣裝扮的人,她微微沒有,殘酷的一笑,還沒有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她就分身直取一個人的性命而已。
那些人一看,大驚失色,自然是想要阻攔,可是爲時已晚,悠然已經得手了,同時也毀了他們布的陣。
那人看到,驚恐的搖頭,難以置信的道:“不,不可能。”
而在他慌神的瞬間,魏觀止手中的劍過去,撲哧,劍身入體,那人再次難以置信的看向魏觀止,似乎不敢相信,他就短暫的晃神而已,竟然被魏觀止就這麼給刺中。
魏觀止冷哼,卻不再給他補上一劍,看了不語一眼,直接撲去山林,臉上有些急切,唯恐悠然有什麼危險。
不語明白,把那人直接抓住,沒有殺他,可是卻也費了他的雙手和雙腳,甚至是擔心那人服毒,更是卸下了那個人的下巴。
不言便站在不語身側,攔截着那些欲要撲過來廝殺的人。
山林內,被悠然輕易破陣,那些殺手顯然被激怒了,齊齊殺向悠然。
而就在危險的時候,悠然卻冷然一笑,手中的瓷瓶往上一拋,在那些人以爲是暗器,齊齊用劍刺破了瓷瓶時,悠然便站着不動了,因爲不需要她再做什麼了。
--啊啊--
幾十個人,驚恐的看着嫣然而笑的悠然,卻像是看到修羅一般,如何也沒有讓他們想到,這個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狠毒。
瞬間的功夫,那些人甚至是有的來不及呼痛,就已經瞪大雙眼的沒有了氣息。
前一刻還是煉獄般的廝殺,此刻卻是如地獄般的死寂,讓人望而生畏。
魏觀止進來一瞬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幾十個人,成一個圓圈的圍在悠然身邊,卻都驚恐的瞪大眼睛沒有了呼吸,而悠然卻淡然的站在那裡。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悠然慢慢的轉身,嫣然一笑,道:“我贏了。”
魏觀止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滿心的心疼,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一步步堅定的坐過去,遇到躺在地上的屍體就一腳踢開,堅定的朝着悠然過來。
悠然站着不動,看着他,嘴角含笑,輕柔無奈的道:“本來想要離開這些的,可是怎麼辦,讓你看到了我殘酷的一面,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魏觀止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的盯着她,一步步的接近,當來到她面前時,看着她,他滿心的酸楚,突然一把擁住她,緊緊的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似的,緊緊的抱着,眼中一滴淚水低落。
悠然感受到了脖頸間的水漬,她剎那間紅了眼眶,卻不讓眼淚流下來,含笑哽咽的道:
“我要被你勒的喘不過氣來了。”
“該死,你該死。”魏觀止嗡嗡的道,語氣裡含着怨恨,可是卻難掩深情。
悠然再也無法控制,眼淚流了出來,順着心意伸開了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閉上了眼睛,感受着久違溫暖。
三年多了,雖然她很平靜,可是她卻知道,她缺失了自己的心,內心是空洞的,是沒有期盼的,只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子,他雖然還活着,可是他卻期盼哪一天死去,因爲他只想見到她,與她團聚,若不然心裡還有期盼,他一天都堅持不下去,他知道,他之所以還活着,卻是因爲期盼她還活着,期盼此時的一刻的相擁。
“世子爺。”悠然柔情道。
魏觀止慢慢的推開她一些,雙手如珍寶一樣捧着她陌生的臉,道:
“觀止,叫我觀止。”
悠然順從的一笑,點頭帶着情人般的呢喃道:“觀止。”
魏觀止再也控制不住,哪怕外面還不言還在同剩下的人廝殺,他卻帶着一起死的悲烈,低頭直接吻上了她柔弱的脣。
熟悉的感覺讓兩個人都顫抖了一下,魏觀止更加猛烈的吻着她。
而悠然感受着他激吻之中的驚慌失措,她笑了,閉上眼睛,用心的迴應着他的深情厚誼。
這一吻包含太多太多。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平靜了,魏觀止內心卻無法平靜,他看着眼前張陌生的臉,用力就要擦,似乎想要看她陌生下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容顏。
悠然知道了,卻搖頭阻止了,拉着他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帶着一絲祈求道:
“不要可以嗎?”
魏觀止神色黯然,閉了閉眼,沉痛的道:“遮掩容顏,丟棄姓氏,改了名字,難道如今與我相認,也不想要做回自己嗎?”
悠然知道他明白,心裡一陣悸動,鼻子發酸,卻堅定的點頭,道:
“這世上已經沒有叫江靈兒的女子,江家嫡小姐,早在三年前不就已經死了嗎。”
魏觀止知道了,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時,卻堅定的道:
“好,我眼前的人是悠然,不再是江家嫡小姐,而我,也不再是洛王府世子,不再是魏觀止,只是一個期盼了三年,等待了三年,如今想要同一個叫悠然的女子過一生的男人。”
她放棄過往,定然是過往太讓她傷心,那麼他不會攔着,只是他會拋棄一切,只爲了和她一生相守。
“你?”悠然震驚,卻也感動,眼中紅了。
“不要說。”魏觀止卻搖頭,道:“只要是你,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