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民女已經準備妥當。”悠然走進來,對魏陵北行禮恭敬的道。
魏陵北點頭,大概是因爲確定了魏觀止對待悠然的態度,他態度更加隨和的道:
“那就讓我嘗一嘗你煮的茶如何吧。”
“是。”悠然應聲,看了魏觀止一眼,在魏觀止點頭示意之下,她吩咐丫鬟把準備煮茶的器具放到了一邊,而她也隨即跟着走了過去。
魏陵北注意到悠然吩咐丫鬟特意把器具放的遠了一些,可是卻又剛好讓他能看的清楚,心裡不由暗道:此女子正是心思靈巧。
對悠然,魏陵北突然有些興趣,想要知道魏觀止爲什麼會如此喜歡她。
不得不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突然有了興趣,這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只是魏陵北不知道,魏觀止沒有多想,悠然沒有注意而已。
說來,悠然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避免煮茶的時候,若是有煙的話,會薰到了皇上,這樣不好。再則這距離卻不能過遠,要知道這可是煮茶給皇上喝,總得讓皇上親眼看着才行。
其實對於悠然來說,給皇上煮茶,別的女子也許覺得這是榮幸,她卻覺得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要知道給皇上入口的東西,那可是冒着很大的危險的,尤其是現在皇上身體還有問題的情況下。
不過鑑於魏陵北一再提出,而魏觀止也沒有阻攔,悠然才能咬牙帶着一絲顧忌的應承煮茶。
至於爲什麼準備煮茶的器具也要這麼久,只不過是她看出來魏陵北有話要對魏觀止說,故意拖延了一下時間而已。她在準備器具的時候,甚至是還想着最好魏陵北同魏觀止說完話,已經回了皇宮,這樣她也好不在揪着心煮茶了。
只不過顯然她的願望沒有實現,帶着丫鬟過來時,遠遠的便看到了魏陵北正聽魏觀止說話,一副在等着她煮茶喝的模樣。
竟然推託不了,悠然也就只有認命的打算煮茶了。
只是她無奈之舉,有人竟然還不放心她,這讓她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還是讓咱家來吧。”劉公公突然走了進來,就要接手悠然煮茶的事宜。
悠然一愣,反應過來,自然是求之不得,正要甩手丟給劉公公,卻聽魏陵北道:
“無妨,就讓她煮茶就好。”
劉公公反倒是一愣,隨後有些不贊同的道:“皇上。”
魏陵北皺眉,揮手道:“多嘴,退下去吧。”
魏觀止看了悠然一眼,垂下眼簾道:“皇上,還是請劉公公煮茶吧,臣也許久不曾喝道劉公公煮的茶了,如今看到劉公公,倒是想要再品嚐一下劉公公煮的茶了。”
顯然他已經把悠然不願意煮茶的態度看在了眼底,魏陵北等人不瞭解悠然,也許看不出來,而他卻是把悠然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悠然的任何神情變化都被他看在眼底。
雖然他不認爲只是煮茶給魏陵北喝會有什麼危險,不過既然悠然不願意,他倒是正好趁着劉公公這一打岔而退了悠然煮茶的差使。
只是魏陵北似乎像是犯了擰脾氣,非但沒有同意,還指着他笑罵道:
“不捨得你心上人兒煮茶就明說,竟然還給我說着一套,哼,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竟然喜歡喝劉公公煮的茶了。”
“臣確實想要喝劉公公煮的茶了。”魏觀止無懼的道,至於劉公公煮的茶是什麼味道,他卻是從來沒有記住過。
“你呀。”魏陵北指着他,無奈搖頭,轉而對劉公公道:“你這個蠢才,難道沒有看出來嗎,我們的洛王府世子爺正找不到藉口呢,你到好,竟然把藉口送到了人家的面前。”
劉公公豈能看不出來,心裡微微驚訝洛王府的世子爺,竟然何時如此在意一位姑娘了,對於悠然的態度,他更顯的恭敬,知道自己做了多此一舉惹人嫌的事情,他趕緊道:
“到是奴才多嘴了,世子爺若是想要喝奴才煮的茶了,改天世子爺到了皇宮,奴才再煮給您喝吧。”說着他對悠然歉意的一笑,恭敬的道:
“這次倒要勞煩姑娘了。”
悠然又一次見識到了這位劉公公的精明,她倒是也不再抗拒煮茶這事,反倒是微微行禮,溫和的道:
“不敢當,還要勞煩公公告知小女子皇上對茶可有什麼要求。”
她沒有說喜好二字,因爲對皇上的事情,用喜好二字就有打探皇上的意思,這可是要犯大忌的。
劉公公人精的一個人,自然注意到了,他不由又一次高看悠然一眼,恭敬的道:
“既然姑娘問起,咱家倒是要再多嘴一次了。”
“公公請說。”悠然做了一個請的收拾,如何便坐下,便準備煮茶之前的事宜,便聽着劉公公說着皇上對於茶水的喜好。
其實說起來,魏陵北對於喝茶也沒有什麼特別喜好的,畢竟他喝到口裡的茶也都不差。不過要說到頂級好喝,卻是不可能的。
悠然聽着,便知道平日裡魏陵北喝的茶也只是比大戶人家喝的好,可是比起有些高官之家,卻不見得要好。
這樣一來,悠然也就知道了,煮茶的時候要留幾分餘地,盡心可以,卻不用盡力。畢竟若是魏陵北喝着好喝,回去皇宮一畢竟,那可是得罪人的事。
說來做皇上,也是一件挺讓人覺得可悲的事情,說是每日食的是山珍海味,其實很有可能連鄉野的一碗雜燴都不如。至於穿的綾羅綢緞,相信比不得鄉野的粗布衫來的隨意。
至於皇上過的日子,那就更不用細說了,只是每天需要批閱的堆積如山的奏摺,就不必鄉野間的人過的舒服。
不過有弊自然也有利,每天享受着萬千人的追捧,被成千上萬的人伺候着,一言能定人生死,這也是無人能及的至高無上的權利,要不然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做當皇上的夢呢。
魏觀止見悠然不再牴觸煮茶這件事,隨即也就不再攔着,不過卻還是對魏陵北道:
“皇上,切不可對她煮的茶抱太大希望,她煮的茶,臣喝過,也只不過是比一般要好喝一些而已。”
悠然聞言,心思一動,知道這定然是他在暗示她,不要把茶煮的太好喝,想到同她所想不謀而合,心裡不由升騰起一絲甜蜜,暗道:這便是有情人之間的心有靈犀嗎?
真好。
魏陵北無所謂一笑,看了悠然一眼,玩笑般的道:“你放心,即便是茶煮的再好喝,皇帝哥哥也不會讓她進宮專門給皇帝哥哥煮茶喝的。”
悠然竟然不知道堂堂一國之君,竟然也開這種玩笑,一時間竟然有些接受不良。
魏觀止安撫的看了悠然一眼,轉而嚴肅的看着魏陵北,道:“皇兄。”
“哈哈,終於肯叫我一聲皇兄了。”魏陵北笑了,是真的暢快的大笑,隨後還搖頭一副很遺憾的模樣,道:“不過皇兄還是喜歡你叫我一聲皇帝哥哥,想當初你可是這般叫皇兄的。”
“皇上。”魏觀止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不過親近之人還是能看出他的尷尬神情來。
魏陵北倒也懂得見好就收,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逗你了還不行嗎。”說完他轉而對悠然道:“你放心煮茶就是,我不挑嘴。”
不挑嘴,也就是說對茶也沒有什麼愛好。
悠然心裡清楚了,又加上身邊有劉公公指點,她殿下便道了一聲:“好。”便大膽的開始煮茶。
一時間,幾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有悠然在忙活着。魏陵北同魏觀止都看着她,只見她芊芊玉手在器具中來來回回,像是在彈琴一般,不但賞心悅目,也透露出她煮茶的功底。
原本悠然此時的這張臉只不多清秀而已,可是當她專心煮茶時,隨着空氣中慢慢的升騰起茶香的清香,一時間,她身上竟然有一種恬靜,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出現,就好像她本來該是絕美佳人一般。
魏陵北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轉而看着含笑看着悠然的魏觀止,微微眯眼,突然含笑出聲,道:
“觀止,說來你這位未來的王妃,皇帝哥哥還不知道叫什麼呢。”
魏觀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看了瞬間緊張的悠然一眼,安撫般的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便對魏陵北道:
“皇兄,關於她的一切,能允許觀止不說嗎?觀止不想騙皇兄。”
這般稱呼,便是在撈家常,倘若魏陵北以皇上的身份硬要追問的話,魏觀止會說。
魏陵北無奈搖頭,道:“你既然都叫我皇兄了,我又豈能再追問?不過我希望不要等太久知道,畢竟對於自己的弟弟將來要娶的妻子,我這個哥哥有權利,也有責任弄清楚弟妹的身份。”
說來還是不放心悠然這個女子,不過因爲他對魏觀止的尊重,並沒有打算派暗衛調查,反而選擇了直接的詢問魏觀止。
魏觀止如何不懂,他趕緊的站起身,走過去拉起悠然,一起對皇上道謝。
魏陵北擺手,無奈道:“別來這些,你趕緊的讓她給皇兄煮杯好茶就行了,至於她,再如何總得告知我叫什麼吧?我這稱呼弟妹有些早,姑娘姑娘的稱呼好像也不妥。”
魏觀止看了悠然一眼,當悠然聽從吩咐坐下出劉公公手上接過繼續煮茶的時候,他掩飾眼中的無奈神情,知道她定然還是不喜歡提到江靈兒這個名字,他只能對魏陵北道:
“回皇兄的話,叫她悠然就好。”
按說魏觀止不該稱呼魏陵北爲皇兄,可是誰讓他們這一代就緊緊堂兄弟兩個,魏傳勳是不算在內的,畢竟是庶子。再加上本身兩個人的母親感情好,而他們有從小建立起的兄弟之情,如今魏陵北自然是要求他叫皇兄。
不過隨着年紀越來越大,魏觀止很少再稱呼魏陵北爲皇兄了,畢竟與規矩不合。
如今這般稱呼,也只是告訴魏陵北,關於悠然的一切,他只是想以家人的方式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