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的判斷出來了,瓷瓶裡的藥爲毒藥,確實是簪子上抹的毒藥的一種,雖然沒有檢驗出準確是何種毒藥,不過總算也算是案子有了進一步的進展。
而魏觀止之所以沒有繼續強迫太醫繼續檢驗出是何種毒,卻是因爲悠然在他耳邊已經給出了他毒藥的名字——媚兒。
媚兒,一個很誘人的名字,可是卻是一種很霸道的毒藥,用在人身上,那可謂是同立時斃命的毒藥也沒有什麼不同,區別也只在於這種毒藥更加琢磨人,讓人死去活來,恨不得直接死了纔好。
如同此刻的劉婉兒,竟然用意念阻止直接醒來直接面對毒藥所致的疼痛一樣。
而此藥更加厲害之處還在於,只是簡單的聞一聞,都有中毒的可能,如同太醫,看似狼狽不堪,其實是中毒的體現,不過好在太醫也明白,立即服下悠然剛纔開的藥方的解藥,倒是緩解了。
只不過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那太醫打死也不在檢驗毒藥而已。
好在悠然已經告訴了魏觀止,他也就沒有再行逼迫太醫之事,畢竟是皇宮內,而且還是宮中太醫,他也只不過是洛王府世子而已。若是做出逼迫太醫,硬要太醫檢驗是何種毒藥的事情,雖然有魏陵北撐腰,最後事情平淡之後,說不定就會有人以此找魏觀止的麻煩。
當然作爲魏陵北最信任的人,也是親人,對於有些麻煩,魏觀止是不在乎的,可是負面的名聲太多的話,卻也不利於他將來的地位。
茶房裡伺候的侍女被找來,悠然仔細的觀察一番,衝魏觀止微微搖頭。
魏觀止微微皺眉,雖然對於能找出那侍女不抱有希望,可是知道悠然沒有看到之後,還是有些懊惱。
這次是魏觀止鄭重其事的站在人前,若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不但覺得沒法給悠然一個交代,對於將來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有損。
雖然魏觀止不在乎這些,這些年來,他心裡最在乎的事情是報仇,最在意的人也只不過有兩個而已,悠然同魏陵北。而最信任的人,自然也就是不言同不語。
只是若是能少些麻煩,總歸是好的。
悠然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不想讓魏觀止過於被動,她只能道:
“讓我試試。”
魏觀止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咬牙道:“不行。”
帶她進皇宮,之前她單獨在皇宮裡查找可疑之人時,他滿心的擔憂,就已經後悔讓她處於進來。
而之後出現的落水,又是行刺,如今又牽扯到陷害,自然的,他就更加的後悔讓她蹚進這攤渾水之中。
悠然如何不明白他的維護,只不過她也有她的尊嚴和堅持,只見她堅定的看着他,道:
“既然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那我總不能都一輩子躲在你身後讓你保護,若是讓我選擇,今後是站在你背後,還是站在你身邊,我選擇站在你身邊。”
她的意思很直接,那就是要與他並肩作戰。兩世經歷,她已經不是溫室的花朵。那種時刻需要保護的柔弱,她已經不需要,也從來不曾擁有,也不想再擁有。
魏觀止深深的看着她,明明心底不願,可是他就是清楚的知道,若是再拒絕,就會讓她不開心,讓她失望,而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最後,魏觀止只能咬牙,道:“你要怎麼做?”
悠然知道,他同意了,進皇宮之後,露出了第一抹真心的笑容,只聽她道:
“很簡單,就算是那侍女有再大的本事,這是大白天,而且宮內又守衛森嚴,若是她想逃出皇宮,自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死了。可是關鍵侍衛統計人數,又都對的上,很顯然這個侍女在還在皇宮裡,可以說還在這羣人之中,那麼只剩下找出她而已。”
魏觀止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若不然也不會一邊命令太醫快些讓劉婉兒醒來,一邊還是命令宮中侍衛再次排查。
這之間,不說魏陵北一直坐在那裡等待結果,連同那些大臣以及家眷都已經不耐煩,看着魏觀止的眼神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善。
這樣的結果,勢必就是必須要找出那侍女,而且還要快,若不然還沒等找出侍女,那些大臣或者是家眷就有微詞了。
至於那個被打了板子,半死不活的小太監,拉過來,讓他指認是哪個侍女,可是他偏偏看了一遍又一遍,竟然回覆沒有認出來。
這進一步的,讓魏觀止同悠然都知道,也許那侍女會易容術,若不然那小太監不可能認不出來到底是哪個侍女。
而對於這種情況,其實劉婉兒醒不醒過來,也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很有可能也就是同小太監一樣的結果,找不出人來。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又不得不有一個結果,這就需要必須找出那個侍女來。
魏觀止知道這一點,同時也知道悠然自然提出來,那麼就算是他不同意,她也會堅持,無奈之下,他只能咬牙,皺眉道:
“只此一次。”
悠然含笑,卻並沒有回答,畢竟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難保她不會有同他意見向左的時候,難道到時候她就要放棄自己的堅持嗎?
而悠然之所以敢提出來,魏觀止之所以答應,其實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悠然熟悉毒。既然有人下毒,那麼只要悠然仔細去查找,必定能找出那個侍女來。
至於魏陵北那裡,自然去由魏觀止去解釋,而他的解釋卻是:“悠然之前發現有一個侍女有些奇怪,不如讓她去查一查這批人。”
魏陵北挑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手一揮,道:“行,讓她去查看。”
當下,悠然便直接走到了那茶房裡的侍女以及太監面前,看着他們,悠然微微皺眉。
對於媚兒這類的毒藥,她再熟悉不過,而且這類毒藥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隻要沾染上一星半點,味道就很難消除,除非用特別的藥粉來去除才行。
不過這個特性,悠然不認爲那下毒的侍女會知道,畢竟這也只是她在山谷時,偶爾無意中發現的。
說來,悠然完全可以暗中對魏觀止提到這一點,可是若是不懂的毒的人,很難會聞到那獨特的氣味。若是不語在這裡,也不見得會找出這個人來。
其實悠然本來是不想走出來,可是這半天了,宮裡的侍衛竟然還沒有找出來,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由不得她再沉默下去。
而她首先一一走過那些侍女身邊,整整二十六個在茶房伺候的侍女,她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檢查過。不但細細味她們身上的氣味,而且還要看清楚之前在茶房中那可疑的身影。
只是時間過去,悠然卻皺眉站在那些人當中。
魏陵北看着她,眼神一閃,卻是衝着那些不耐煩的大臣冷冷的瞥了一眼。
“怎麼樣?”魏觀止不放心,始終站在她身邊。
悠然心裡卻實在是想不明白,不由皺眉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找到。”
魏觀止似乎並沒有失望,反倒是沉思了一會兒,轉頭看着那些侍女,沉聲道:
“本世子再說一遍,你們之中到底是誰做的?若是再不說的話,統統打五十大板。”
這便就是不管是誰所犯的錯,都成了連帶的關係,直接全部都懲罰。
這下子,那些原本還有些僥倖心裡的太監和侍女立馬害怕了,個個驚慌失措,可是卻也不敢出聲,唯恐第一個就被拉出去打板子。
不過這個法子也是不錯,最起碼這些侍女和太監之間瞬間都彼此懷疑,唯恐自己會受到哪個人的連累,都用着懷疑的目光看着彼此,想要找出可疑的地方來。
魏觀止滿意的看着這個結果,至於旁邊看着的那些大臣不贊同的眼神,還有那些嬌小姐以及夫人們如看修羅的驚恐神色,他全然不放在心裡去。
悠然看了他一眼,卻不受影響,也沒有覺得他再打擾她,只是更加關注的看着那些侍女。
而魏觀止爲了能更加的起的震懾作用,只見他手一揮,侍衛長立刻領命拉了十個人,當場就執行杖刑。
一聲聲板子打到身上的悶響聲,還有那忍不住呼痛的哀嚎聲,嚇那些侍女和太監都面無血色。
魏觀止冷眼看着,冰冷的道:“不想被打板子,你們最好都聰明一點。”
這無疑就是在警告,若是還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消息,下一個挨板子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之中的一些人。
瞬間,那些侍女和太監就慌了神,儘管忌憚魏觀止的狠戾,卻還是小聲焦慮的道:
“你們聽到了沒有,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咱們挨板子了,你們到底有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個該死的做下的事?”
“就是啊,你們到底誰知道?或者是誰做的?趕緊的直接招出來,不要連累的咱們也跟着受罪。”
有的膽子小的侍女甚至是嚶嚶的哭了起來,顯然是被這個陣勢嚇的不輕。
魏陵北漠然的看着,甚至是還端起了一杯酒在細細品嚐,對於此事的混亂,顯然是一點也不在意。
只是一邊的看客卻顯然沒有魏陵北這份漠然,只見隨着杖刑,已經變得血腥的場面,讓不少的小姐同夫人嚇的面無血色,甚至是有些膽子小的,竟然還嚇的暈了過去。
對於這些混亂,魏陵北也好,魏觀止也好,甚至是悠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悠然只是緊緊的盯着那些侍女和太監,不錯過任何一個人的異樣表情。
說來,悠然身爲女子,該同那些女子一般,同情那些被連坐處罰的侍女和太監,只是她如今經歷太過,看的也太多,一顆柔軟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
對於她來說,只要爲了能達到目的,哪怕魏觀止的做法有些強硬,甚至是有些殘酷無情,她都不覺得過分。哪怕魏觀止的做法會被人誤會,會招人非議,但是她不會誤會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