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記得有你這等徒弟,君大小姐,請放開老夫的衣衫。”
奉藥一生收徒僅僅三人,挑剔至極,天資,閱歷,性情,年紀等,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只要被他看上。
之前被他看上的三人,皆成爲天源大陸的頂級藥師,執掌着天陸的藥天命脈。
如今奉藥再度看上了靖容,卻給不出半點理由,他看上了,便要收入門下。誰勸也沒用,哪怕徒弟本人不願意,也不可能否決他的心意。
靖容隱約聽過這奉藥的名聲,能被這種人看中,靖容內心自然也覺得高興,只是她並無藥師的半點潛力,而奉藥是名聞天源大陸的藥師,隨了他的門下,以後豈非都要搗騰藥物了?
靖容想到了她的母親,她母親也是藥門宗主,可是她卻沒有遺傳到母親半點的藥師本領,但不知這奉藥找她做徒弟,究竟是爲什麼呢,莫非是想挑戰最笨徒弟的極限。
韓慕捂着胸口,上前抓靖容的衣衫,小聲鼓勵道,“靖容啊,這奉藥師父可厲害了,你跟了他肯定沒虧吃,說不定還能進入到玄冰學院練習玄力,成爲尊貴的召喚師,你快答應了吧……咳咳……”
聞言,靖容只是淡淡地勾勾脣,朝奉藥拱手行禮,衆目睽睽之下,朗聲回道,“師父的好意,靖容心領了。只是……靖容對藥理不通,若入了您的門下,怕是會毀了師父一生的高名,恕靖容不能從命。”
奉藥本來以爲靖容會歡天喜地的答應,尤其是在這武者行會,衆所矚之下,他親自出現,並邀她入門下,若是放到從前他那三個弟子身上,亦會驚喜震饋。
可是眼前的女娃娃,卻眉色淡然,全無驕色,處事更是坦然,奉藥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靖容,他一凜那雙長長的白眉,眼底溢出一絲讚許之色,可也因爲被靖容拒絕,而有幾分面帶尷尬。
他收徒弟,是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如今遇上靖容,竟有幾分的無所適從。
便在此時,傳來一道清潤的男子嗓音,只見一着淡藍錦袍的修長身軀的溫潤男子,在人羣讓開空隙的道前,緩緩步來。
他來到跟前,率先朝奉藥行了一禮,叫了聲“師父”,便扭頭看向靖容。
那是一雙溫潤而漂亮的眼瞳,靖容擡眼正好對上這雙眼眸,突然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然而她之後突然想起來了,便是自己在二樓時,擡頭看到的那雅間之中的人。那時候便是他吧?
來人是大月朝的三皇子北寒墨。
溫潤清雅,性情敦厚,他早在三層的雅間之中,看了靖容許久,可是卻沒有想到,奉藥師父竟然會來,還親自來收徒。本不想現身的,但見處在進步兩難中的兩人,北寒墨便站了出來,思慮了下,轉而對靖容問道,“不知這位容姑娘你,可在玄冰學院入爲弟子呢?”
靖容搖頭。
北寒墨聞言,朝奉藥抱拳,建議道,“不知弟子這樣做可好,請容姑娘入玄冰學院,至於要不要拜在奉藥師父門前,以後再定論。只是不知容姑娘,可願意入玄冰學院嗎?”
玄冰學院是大月最負盛名的玄力學院,這裡除卻貴族,便是玄力高深,天才的聚集地。一般人想進去,都沒可能。
可是靖容卻皺皺眉頭,有些爲難地問道,“進入玄冰學院要錢嗎?”
不知道雪青把那塊蝴蝶珀當了多少金幣,玄冰學院那樣貴族的地方,她怕自己手裡的錢不夠。
傅世家的金幣,她不能要,更不可能問爹爹要,只能靠自己賺金幣。如今靖容還沒想到自力更生的方法,若是入玄冰學院,再花一大堆金幣,不值當的。
剛纔還對靖容頗有尷尬的奉藥師父,突聽這話,頓時哈哈笑了,看着靖容,語氣可愛地道,“不必,是老夫推薦的,誰敢問你要錢!”
北寒墨更是笑着點頭,對靖容道,“容姑娘,你不必在意金幣之事,若有困難儘管來找我吧!”
他自稱“我”,而非是以皇子自稱。靖容看着面前這溫潤的男子,心裡突升起幾分好感。
韓慕在旁聽着,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種美事怎麼不攤到他身上啊,偏偏靖容還不肯接受,她簡直是傻了。想到這兒,他不住地朝靖容施眼色,讓她快點答應!奉藥可不是隨便收徒弟的,能遇上奉藥,是靖容三生修來的福氣呀!
靖容看奉藥滿眼的認真之色,再看四下人都嫉妒不已的眼神,她嘆息一聲,只好點頭應下來。
讓她入玄冰學院,傅府裡面的一些事情可怎麼辦?
若是她不常在府中,那一些人定然會說三道四,何況爹爹的病還沒有好……
想到這兒靖容眼前一亮,突然站直身子,衝奉藥筆直地行了一禮,心頭暗暗歡喜。
母親雖然爲藥宗的宗主,可是自從父親受傷後,吃了許多藥,也不見管用。可見母親也是沒多少辦法的。而奉藥則不同了,他奉藥是頂級藥師,他一定知道爹爹的病如何治癒的。
武者行會之內,靖容點頭答應,四下便爆發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他們武者行會的人也能進入玄冰學院了,以後在那些召喚師面前,也不必再擡不起頭來了。
君芳黎氣得面色發青,憤憤地朝韓慕道歉之後,也不管臺中間擺着的野山參了,轉身便帶着人憤憤離開。
奉藥等人一走,北寒墨便扭頭對靖容道,“容姑娘,你來玄冰學院時,可憑此物來尋我,到時我定會去接你。”
他溫潤的眼眸帶着盈盈如春風之意,下一刻從懷中掏出一樣帶着他體溫的美玉,送到面前。
靖容一看此物,但見表面光*極,可是透過表面,卻能看到下面的紋理氤氳着煙霧似的氣息,當是一件極貴重的物品。
她自然是不接,可北寒墨已經將玉佩硬塞進了她的手裡,語氣柔和道,“不要對我客氣,容姑娘以後便知道了,進入玄冰學院要學的東西很多,若有此玉隨身,相信容姑娘不會爲金幣發愁的。我能幫你的也僅僅是這點罷了,只是希望以後能隨時見到容姑娘。”
北寒墨說罷,轉身帶着隨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