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蝶舞和苗昌義在人前鬧出這事,活生生給林知縣的孫子戴了綠帽子。這位林公子自然找上張家要說法,最後林公子和張蝶舞解除了婚事,據說張家還賠了林公子一千兩的銀子。
林公子倒也是個妙人,拿着這銀子後,一家老小,回老家去了。
張蝶舞失身於苗昌義,張家自然也不能輕易罷休,便要苗昌義負起男人的責任,娶她回去。對於資產大縮水的張家而言,若是能成功嫁給苗昌義,那還算是張家高攀了。
在苗夫人眼中,自家優秀的兒子,全京山縣也只有李家的姑娘勉強能配得上,一個破落戶家的小姐也想嫁給他兒子當正妻,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倒美!更別提張蝶舞的名聲那麼差,惡毒淫蕩的標籤貼在她身上就下不來,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當他們苗家的兒媳婦?
因爲和張蝶舞這事,苗昌義的名聲不可避免地變臭了。尤其是成爲小黃話本的男主,讓他走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來。最促狹的是,那小黃本上連他和張蝶舞身上的胎記都描繪得清清楚楚的,他一走出門,就有人問他,“聽說你屁股有個黑色的大痣?”
若是沒有這小黃文,別人最多隻說他是風流才子。出了後,他便和張蝶舞一起成爲了笑料。
苗夫人看到寶貝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別提有多心疼了,更加怨恨勾引她乖巧兒子,敗壞他名聲的張蝶舞了。
她直接對張家人冷嘲熱諷的,“就張蝶舞那樣的貨色,也想進我家的門?不要笑掉人大牙了,最多隻能一個轎子給她擡進門。”
一個轎子擡進門,那是姨娘的待遇。
張家就算落敗了不少,變賣了不少田地,但憑藉着剩餘一千畝的田地,勉強也算得上大戶人家。他們家的姑娘去當人小妾,只怕張家的臉都要丟光了。若是苗昌義當官做宰,那麼張老爺還會心甘情願一把,但苗昌義也就是個秀才。
張老爺當然是憤怒地甩袖離開了。他轉而跑去看京山縣其他的青年才俊,看能否將女兒嫁出去。但張蝶舞的名聲差成那樣,有點氣性的男子都不願頭戴綠帽子,自然是退避三舍。
張老爺不得不接受女兒沒人要的現實,他尋思着要不要將女兒送到鄉下地方去避幾年的風頭。
另一邊,在家躲羞的張蝶舞知曉父親甚至打算將自己送出去後,終於主動出擊了。
張老爺看着女兒,沒好氣說道:“你找我做什麼?”
張蝶舞咬牙跪了下來,“爹,我願意當昌義的妾室,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
張老爺氣得手直哆嗦,“你,你就算要當人小妾,不會去找秦知縣嗎?怎麼就非看上了那苗昌義?”
張蝶舞說道:“爹,我有信心將他捏在手掌心,等我進了張家的門,再生下兒子,定能夠轉正。”她眼中閃過一絲的狠厲:若是成功誕下兒子,她便讓苗昌義失去能力,那麼到時候苗家也只能捧着她了。不,應該說,她只會生下兒子。
張老爺沉默了下來,像是在衡量這其中的利弊。
張蝶舞再接再厲,“再說了,有了苗家的支持,咱們家的生意纔有可能起來不是嗎?”
她這話終於打消了張老爺最後一絲的猶豫,他點點頭,語氣溫和了許多,“你起來吧。”
……
於是在二月初的時候,張蝶舞就這樣以妾室的身份進了苗家的門,這兩人的桃色事件便以此作爲劇終。
在事情塵埃落定以後,李玉蘭開心地將朝顏給請了過去,同她說詳細地說了這事。
她眉飛色舞道:“我當時知曉那婦人要抓姦,便派人去誤導她,讓她去那宅子大鬧,果然幫他們揚名了。”
“只是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大白天就做那檔事,真是不要臉。”李玉蘭忍不住啐了一口。
朝顏慢條斯理喝茶,“那小黃書是你派人去寫的吧?”
李玉蘭點點頭,這是她最得意的手筆了,“不過我也沒想到那小黃本居然賣得那般好,聽聞還有州府的書店跑來買呢。”
朝顏忍俊不禁,“這不是很好嗎?”
她看李玉蘭已經完全走出了這件事的陰影,心中也很爲她高興。
“對了,這是梅花香,送你的。”她拿出一個盒子,裡頭裝着幾丸的梅花香。朝顏這段時間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便配了不少。
李玉蘭開心地接過,“謝謝了,你這香比我平時用的香還好聞。”她是真心覺得顧朝顏厲害,聰明善良還會調香。
兩人高高興興地說了一下午八卦,李玉蘭還送朝顏幾瓶據說養顏美容的野生蜂蜜,朝顏謝過以後便回家去了。
剛回家沒多久,顧泰民的大女兒顧紅氣喘吁吁地跑來他們三房,說道:“朝顏,出大事啦,那十三叔,要休了十三嬸呢。”
十三叔?那不就是五房的顧泰航嗎?他們夫妻兩這是要狗咬狗了嗎?朝顏十分厭惡他們夫妻兩,巴不得去看熱鬧,嘴裡不忘問道:“怎麼回事?”
顧紅深呼吸幾口氣,說道:“十三叔說十三嬸惡毒,不堪爲婦,十三嬸說十三叔在外頭有人了,要族長給她做主呢。”顧紅的聲音滿是激動,她一貫很討厭十三嬸,時常對她們幾個姑娘家惡言惡語的,還整天盯着別人的家產。
朝顏當機立斷,“我們馬上過去。”
還順便拉上孫雯一起去瞧熱鬧。